第210章 海茵接替張名聲
早上十點,五六輛黑色轎車圍在張名聲宅子外,冬日的烈陽已經讓人難以睜開雙眼。雲江淮從車上下來,下面的人撐過一把黑傘,雲江淮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裝,帶着墨鏡,往四處看了一圈,同下面的人進去。
從門口到大廳,可以看到有火煙熏過的痕迹,到了大廳裏面的沙發和窗帘都被燒成灰燼,留下的部分也是燒焦的模樣。在大廳的地毯中間,是一團巨大的灰燼,黑色向外擴展,漸漸變成焦黃色,濃烈刺鼻的味道也彌散在整個大廳。
雲江淮皺了眉頭,在外面掃了一眼,是海茵給他打的電話,那個時候,海茵的聲音極度恐懼和虛弱。
“海茵呢?”雲江淮問身邊的人。
身邊有個僕人打扮的中年女人,神情自若,回答道:“小姐在書廳。”
雲江淮嗯了一聲,往書廳去。
昨夜,海茵從昏迷中醒過來,她迷迷糊糊中聞到一股焦臭味,她驚恐的衝上去,一見大廳中間有一團東西被火焰包裹,依稀可見是個人。海茵頓時一聲尖叫,當場昏死過去。宅子外面的人,意識還迷離着,突然被這一聲凄厲的尖叫刺破耳膜,他們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卻是本能反應般沖了進去。
等到他們衝進去,大廳快被火煙吞噬,在地毯邊,海茵昏倒,張名聲不見了蹤影,或者說,他們已經意識到地毯中間燙着的那個被燒焦的人,就是張名聲。
一眾人連忙衝進去,把海茵救了出來,再救火。
等到這一切結束,張名聲的人立刻找來了物業,調查監控,可是這裏的監控是二十四小時覆蓋的,如果行兇的人在十二點之前就離開了,監控是沒有辦法查到的。
這一眾人和雲家去了電話,雲江淮已經休息,雲家的管家說是要等到第二天。
等到海茵醒過來,一陣大鬧后,看見張名聲燒焦的屍體又暈了兩次,第三次是張名聲的人強扶着,這才不至於又暈。
海茵冷靜后,第一反應就是給雲江淮打電話,然後讓張名聲的人守在這裏,不要讓任何人出入。
雲江淮得到張名聲被害的消息,當場摔了一個杯子,然後就和往常一樣洗漱,用早飯,然後穿戴整齊的來這裏處理後事。
海茵在張名聲的書廳床邊坐下,窗隙里透出來的絲絲涼風撲到她汗漬未乾的臉上,寒意刺骨。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挪動了,她獃獃的望着窗角積的一點灰塵。
雲江淮走來,在她身後站了許久,她也沒察覺,或者說她察覺了,只是不願意麵對。可雲江淮沒有時間在這裏耗着,他輕聲一哼,許久之後,海茵才慢慢轉過頭,抬頭與雲江淮對視。
那是一雙經歷了地獄又見神明,充滿了兩種複雜恐懼的雙眼。海茵顫抖着雙唇說不話來,淚水像一層透明的膠質塗滿她的眼球,長發被汗水打濕,沾在皮膚上。
雲江淮在她面前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摘下墨鏡,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我把你安排到張名聲身邊,可不是要你動真感情。張名聲對你好,是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他不能不對你好。”雲江淮話語無情,字字誅心。
海茵止不住的開始輕聲的嗚咽,這讓雲江淮不滿。
“倘若你對張名聲動了真感情,那你就把他留下來的場子照看好,我會讓何川法幫你。”
海茵嗚咽聲小了,她在拚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膠質一樣的淚水,從她眼眶滑落,她的眼前世界又清晰起來。
“這件事情就算了嗎?”海茵嗓子嘶啞,聲音如同砂紙般粗,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忍着淚水倔強的看着雲江淮。
雲江淮漠然的看着她,他做事什麼時候需要和別人交代嗎?
“嚴金海和鄧文雲等一下就會到,他們會重新安置地方,這裏的其他事情,我會讓人來處理。”
雲江淮起身離開,他重新帶上墨鏡。
海茵驟然垮了下來,伏在窗前,無聲的大哭。
雲江淮出了宅子,上車準備回雲家。司機轉過來對雲江淮說道:“先生,笑爺的律師被嚴金海送到院裏了,您要見見嗎?還是讓管家打發了?”
雲江淮沉默良久,有些妥協似的,“見見吧。”
張名聲出事,嚴金海就帶着張名聲早就備好的遺書要找到海茵,交給她。那個時候海茵還在書廳里和雲江淮說話,嚴金海只好強硬的帶着律師去雲家。
等雲江淮到了雲家,就直接去了會客廳,見了這名律師。和他想像中不同,這名律師上身穿着一件迷彩的外套,裏面是黑色的襯衣,下身是淺綠色的工裝褲,一雙馬丁靴,一張娃娃臉,留着寸頭。
見到雲江淮,律師連忙起身,笑看着雲江淮,目送着雲江淮坐到主位,僕人上了茶,律師才笑着拿出一個文件袋,說道:“這是張先生留下的遺囑,是關於海茵小姐的。”
雲江淮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個文件袋,給旁邊的人遞了一個眼色,旁邊的人立刻心領神會,走到律師身邊取了過去。
律師看雲江淮打開了文件袋,也開口解釋說:“張先生留下遺囑,將T市的兩套房產和幾家鋪面都留給海茵小姐。”
雲江淮聽着這話,心裏陡然難受,他取出一封書信來,那是一張紅色的書箋,鋼筆寫的楷體,上面的內容,讓雲江淮也眼眶一熱。
信中寫道:
海茵:
多謝數年相伴,此生註定不寧,願你餘生安穩,遠離是非。我留下一點產業給你,如果日後有了心愛的男人,我也自私的想要讓你不要忘記我,如果不能遇到心愛的男人,我也希望這點綿薄之力,能替我對你擋一下人情柴米。。。
“唉。”雲江淮嘆了一口氣,他對海茵說的那些話,現在算是打臉了嗎?看似無情薄義,那現在看來也算是情深義重。
“沒什麼事的話,我這裏就不招待了。”雲江淮獨獨握着那封信。
律師很懂得,他起身讓管家帶着他一起出去。
雲江淮坐在會客廳里,手裏握着那封信,他還有讀完的話,都是張名聲一字一句留下的,那樣工整的筆跡,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猶豫的筆鋒,應該是想了許久,準備了許久。在一個安靜的環境裏,心無旁騖,專心致志的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準備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