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才知道
荔兒長篇大論,聽得她想睡覺,躺在地板上,睡意朦朧。荔兒坐在許雁婷身旁,她一直強調,“公主,其實昨夜裏,你叫荔兒,荔兒醒來時,你便已去了,任荔兒怎麼叫喚都喚不醒。外人總說是鬼怪作祟,可荔兒就是不知道公主發生了什麼事?”
一陣解說后,荔兒突然問許雁婷:“公主,昨夜裏你是怎麼了,為何突然便沒了知覺,可如今卻又是死而復生呢?今晨便有宮人前來,將棺槨抬走,荔兒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許雁婷心裏復道:“鬼才知道呢!”她輕拍嘴巴,打了個哈欠,“荔兒,我困了。想必你也累了,咱們先睡覺,明天的事我自有辦法。”
宇宸殿,西堂屋。伏在案前批閱奏摺的男人,突然放下手中的毛筆。他抬頭看向跪坐在一旁的內監總管楊瑾瑞,俊臉疑重,眉頭深鎖,張口問道:“大寺,眾說那前朝公主是被鬼怪給嚇死的,可寡人怎麼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楊瑾瑞歷經兩代國君,是一個有着什麼樣手腕的人,可想而知,他放下手中的茶具回道:“大王認為此事,另有隱情?”
“寡人看來,沒那麼多的妖魔鬼怪,寡人入主國都也有數月,倘若鬼怪作崇,來找的非寡人莫屬,怎能將那前朝公主嚇死。”獨孤宇寒望着後宮的方向,那一雙鷹眼射寒星,讓人不寒而慄。
楊瑾瑞順着他的目光,問道:“莫非,大王懷疑……”
“如今懷疑誰,那都枉然。今日奏摺呈上,大昌大王有意贖回前朝公主,已委派特使前來。”獨孤宇寒語氣平淡,看不到半點慌張似乎胸有成竹。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這人都沒了,別說換取物資了,恐怕這大昌大王不肯罷休呀!”楊瑾瑞倒是替獨孤宇寒捏了一把冷汗。
“如今擔心實屬多餘,這特使人尚未到。等他到來時,寡人自有辦法應對,到時只管收錢便是了。”獨孤宇寒半眯着雙目,嘴角微微向上揚。
“是是是,大王洞悉世事,自然有辦法應對。”說罷,楊瑾瑞端來茶盞,放在獨孤宇寒案上。
獨孤宇寒喝口茶,放下杯子問道:“什麼時辰了。”
楊瑾瑞看看一旁的刻漏,心急火燎地回道:“喲,這都子時了,大王應早些歇下。”
獨孤宇寒站起來伸伸腰,楊瑾瑞趕緊上前,準備替獨孤宇寒更衣,“明日早朝前,將棺槨抬出宮。大昌密探尚未摸清楚前,速速辦妥,免得將來收不到贖金。”
寅時中,天將亮未亮,藍黑色的天空,一切都如初始的混沌,給人一種神秘感。
瑤宮外頭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腳步聲、說話聲。聽聲,許雁婷迅速跳了起來,並快迅地躺到了棺槨裏頭。這些內監進來時,荔兒還在睡夢中。
為首的內侍上前踩了她一把,荔兒才悠悠轉醒,她動了動睫毛,見是宮裏的內監,着實把給她嚇壞了。再回首看看身後的于靖瑤,卻不見蹤影,這下她更慌了。
荔兒磕磕巴巴,地叫道:“寺……寺……人……”
那尖細、刺耳夾帶着輕蔑的聲音響起,“你倒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子去世了,你卻半點兒都不傷心,竟還睡著了。不過這也好,一會兒隨你家公主一道上路,倒也沒煩惱。”
荔兒沒想到些人來得如此之快,她還沒有作好準備。公主又不見人影,她驚慌失措地跌坐在地上便沒了聲息。這些人以為她那是怕死給嚇的,故繞開她,準備將棺槨抬走。
有一內監十分勤快,他想多多表現,故先上前。當他準備動手合上棺蓋時,嚇得跌在地上,嘴裏結結巴巴地叫着,“詐...........屍”他邊後退邊輕聲叫道,過後又大聲叫道:“詐屍呀!”他一下子蹦了起來,跑了出去。這一群內監聽言,也都跟跑了。獨獨留下那荔兒,這下她總算放心了,這公主人沒有不見,只是躺在了裏面。
這些內監在外頭邊跑邊亂叫一通,正所謂一傳十十傳百,王宮一下子炸開了鍋,人人自危。宿衛第一時間趕到瑤宮,當宿衛趕到時,見到的哪是什麼詐屍。而是荔兒已將許雁婷扶出了棺槨,她躺在荔兒的懷裏,半眯着雙眼氣若遊絲。
宿衛統領詢問荔兒,“你家公主,到底是人是鬼?”
“回大人,我家公主是人,她又活過來了。”荔兒如實報告。
宿衛統領聽說是人,不敢多做停留,問清楚后便也都撤了去,其它的事都交由宮裏的內監過問。許雁婷的醒來,卻讓宮裏人仰馬翻,宮奴趕緊將這件事報告自家主子。
消息傳到宇宸殿時,獨孤宇寒剛巧在正殿聽政。內監悄悄將消息傳到大總管楊瑾瑞耳里,楊瑾瑞又在獨孤宇寒耳邊交代幾句,便退了下去。
楊瑾瑞走出大殿,與身旁的內監婁謙說道:“打發人去請司病官。”說完便逕自去了瑤宮。
楊瑾瑞來到瑤宮時,這裏頭的一切東西都已經恢復如常了。他進入西堂屋,宮女們跪拜在地。許雁婷平躺在床榻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這個時候的她不適合開口說話。
楊瑾瑞撥起帳子瞄了一眼,慵懶地開口,“睡著了?”
“回大寺,公主是睡著了。”荔兒趕緊回話。
這時,司病官進來,他見是楊瑾瑞趕緊放下藥盒子,躬身作揖,“大寺。”
“去,瞧着去。”楊瑾瑞指着床榻上說道。
“諾”司病官跪到榻邊,荔兒將許雁婷的手拿出來,再把手巾覆蓋在手腕上。
她本來就沒病,這個司病官只是聽了一會脈象,遂跪在楊瑾瑞跟前回道:“大寺,公主的確是復活了,並且身子無恙。”
楊瑾瑞盯着他看了一會,訓道:“庸者,險些誤了大事。”
司病官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無奈道:“大寺,昨日這公主確實是脈象全無,今日怎知便活過來了。這、這,這真是奇像呀!”司病官真真是有口難言。
“行行行行,你先行下去。”楊瑾瑞擺擺手遣他離去,接着又叫屋裏的宮女到外頭說話。這屋裏除了貼身侍女荔兒,其她二人是楊瑾瑞派來監視於靖瑤主僕的宮女。
“說,昨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楊瑾瑞嚴聲問道。
這三人撲通跪下,其中一宮女回話,“大寺,昨夜裏是荔兒守的夜,奴婢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楊瑾瑞再問荔兒,“說,昨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回大寺,昨夜裏沒發生什麼事呀?奴婢守着公主,守着守着便覺得有些睏乏了,又不知何時便睡著了,今日醒來還是寺人們叫醒奴婢的。”荔兒想了想,“哦,昨夜裏響雷了。”
“這個不必你來提醒,今日眾說你家公主詐屍都跑了,你怎麼也不跟着跑呢?”姜還是老的辣,楊瑾瑞問到點子上了。
“回大寺,奴婢不是不想跑。當時奴婢也害怕,只是寺人們跑得急,所以他們沒有發現,公主不是詐屍。奴婢剛想跑,便聽見公主叫喚,回過頭來時公主已經坐起來了。再說了,奴婢與公主從小便在一起長大的,所以奴婢並不怕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