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兇案現場
拿起鑽戒的黎流飛四下望了望,發現並沒有人經過這裏,便把手中的鑽戒拿到陽光下,仔細的觀摩着。
“是真的。”黎流飛心中一喜,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鑽石啊,也不知道它的主人知不知道戒指丟了。
把鑽石戒指放到口袋裏,黎流飛蹲下身,興奮的對着地上的小喵張開手,“過來,讓我抱抱。”
找小喵的案子他總共接了不下三十次了,所以對於這隻死貓,他還是比較熟悉的。
而且黎流飛還知道,這小喵身上穿的衣服,都比他這一身的行頭貴。
“喵嗚!”小喵對着黎流飛不開心的喵了一聲,似乎還對剛才黎流飛扔它的行為不滿意。
“我錯了還不行嗎。”見這貓這麼機靈,黎流飛選擇了主動認錯,完全一副下人見主子的模樣。
果然,小喵聽到這句話,雖然還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走到了黎流飛身前。
“這才乖嘛。”黎流飛抱起了小喵,在懷裏輕輕晃了晃,然後撓了撓小喵的後背,”那鑽戒,你在哪弄的?”
“喵。”小喵乖巧的叫了一聲,然後主動跳出黎流飛的懷抱。
“這麼好?”見這貓還要帶着他去,黎流飛微微挑了挑眉,去看看也不錯,如果沒人要,那他可就要私吞了。
因為他這個窮光蛋,可是非常缺錢的。
跟在小喵後面,看着小喵那不緊不慢的高貴步伐,黎流飛怎麼突然覺得,這小喵才是主人,他是跟着主人出來遛彎的寵物呢?
想到這,黎流飛急忙搖了搖頭,甩掉了腦海中的想法,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啊。
穿過一條又一條寂靜無人的小路,來到了一片雜草叢生的小竹林,小喵的身影停在了竹林前一排冬青前。
說這是竹林,其實也就是生了十幾根細竹組成的小樹林,而且被一圈高大的冬青包圍,裏面的野草都和冬青一樣高了。
可是黎流飛看着這雜草,卻停下了腳步,緊緊皺着眉頭,就連小喵對他叫了兩聲,也絲毫沒有反應。
因為常年和凶殺案打交道的他,對血液的氣味十分敏感,他在五米遠的距離,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即使他父親失蹤后,他很久沒有遇到凶殺案,但是這種聞到血腥味后的緊張感,頓時又回來了。
看了看身旁的一棵兩米高的小樹苗,黎流飛直接上前折斷了一截樹枝,拿在手中,慢步朝着前方的雜草叢中走去。
“喵!”
小喵乖巧的坐在地上,對着走來的黎流飛輕聲叫了一聲,似乎是想告訴他,那戒指,就是在這裏找到的。
黎流飛面色凝重的走到冬青前,身體微微前傾,然後用手中的樹枝掀開了前方一片雜草,頓時一片猩紅映入了黎流飛的雙眼。
僅僅是看了一眼,黎流飛就退了回來。
隨手扔掉了手中的樹枝,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從裏面拿出煙盒和火機,點了一支煙叼在嘴裏。
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黎流飛感覺到有些嗆人,便狼狽的把煙全從嘴裏吐了出來。
如果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他一般是不會抽煙的。
而且煙味混雜着血腥味,讓黎流飛感覺到很不適應,因為以前跟着他父親調查凶殺案的時候,他還小,並不抽煙。
剛才,他在草叢中看到一塊塊切割整齊的碎屍塊,而且每塊肉上,都被扒了皮。扒皮手段似乎是精心製造衣服的裁縫,天衣無縫。
作為一名混跡多年的二流偵探,黎流飛覺得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所以他決定,撥打報警電話。
。。。。。。
半個小時后的小竹林,拉上了封鎖線。
封鎖線外,是一群看熱鬧的群眾,封鎖線內,則是站滿了警員。
“我知道的都已經說過了,我真的只是來找貓的而已。”黎流飛抱着眯着雙眼的小喵,再次對着前方錄口供的警官說道。
那警官看了看黎流飛懷中的黑貓,先是思考了一會,才收起筆錄本,剛想開口說話,卻被黎流飛打斷了。
“對了,我還是一名偵探。”一邊說著,黎流飛一邊從口袋中掏出很久沒出來透風的偵探證。
那年輕的警官看着黎流飛手中的偵探證,有些吃驚,沒想到這次凶殺案的第一目擊證人,竟然是一名偵探。
“黎流飛?”那警官看着偵探證上的名字,感覺有些熟悉,好像整個南城區,只有一個合法偵探。
難道就是面前這個留着絡腮鬍,看起來異常頹廢的大叔?
“哦,對了,小張,這是我們南城區的合法偵探,黎流飛。”這時候另一名較胖的警員走了過來,對着那年輕警員介紹道:“你剛來,可能還不認識。”
“副局。”被叫做小張的警員看着身旁這名胖警員,恭敬地喊了一聲。
黎流飛看着那副局來了,直接貼了上去,緊張的問道:”二伯,這次的案件怎麼樣?”
“怎麼樣?你剛才看不出來嗎?”黎鎮遠背着雙手,一臉威嚴,“還有,在工作期間,不要喊我二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我有什麼秘密交易呢。”
“二伯?”那小張一臉懵逼,這個偵探,竟然是他威風凜凜副局的侄子?
“好的,二伯。”黎流飛自動略過了黎鎮遠後面的話,而是說出了他的分析:“二伯,這案件,我認為絕沒這麼簡單,那傷口,根本不像是人力造成的。”
因為切口雖然整齊,但是骨頭也切割的整齊,一般的工具,是絕對做不成這樣的。
所以說,罪魁禍首,應該是個大型的切割機,只是真的有人真么變態嗎?
黎鎮遠看着面前的黎流飛,又看了看草叢裏的法醫,“如果這話是你父親說出來,我或許立馬就信了,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屍體具體結果,還是等法醫下定論吧。”
法醫?
黎流飛無奈的看了一眼前方走來的一名法醫,站在一旁,沒有多說什麼。
此時,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醫走上前,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年輕略帶英俊的臉龐,對着黎鎮遠彙報道:“副局,根據初步結果判斷,死者應該是死於大型的切割機器。”
黎流飛在一旁撅了撅嘴,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
那法醫發現了黎流飛的小動作,但裝作沒看見,繼續說道:“而且兇手對切割部位很講究,是根據人的身體的各個部位來進行劃分,所以說,兇手可能不具備專業的醫學知識,但是卻很了解人的身體構造。”
那法醫伸出兩根手指,“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兇手,我有兩點推測。”
“說來聽聽。”副局黎鎮遠依舊是一臉嚴肅,不苟言笑。
而那法醫得意的看了一眼黎流飛后,才解釋道:“第一,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還能把屍體處理的什麼好,兇手心理素質肯定過硬,很可能和死者有過什麼激烈情感衝突,而且兇手的職業,應該是一些特殊的職業,比如說廚師,醫生,屠夫。”
“第二,屍體的皮膚全部被剝離,而其它部位的器官沒有丟失,所以說,兇手可能是需要皮膚,而兇手自己或者親人,應該有過大量皮膚燒傷的病歷,這一點可以從各個醫院下手。”
“人類會選擇做出一件事情,都是有一定的理由的,這一點,不可否認。我們只需要找到這個理由,就能順藤摸瓜,抓住兇手。”
黎流飛聽到這句話,則是不屑的一笑,然後反駁道:“這可不一定,如果兇手是隨機選擇目標呢?”
其實說這話,完全就是黎流飛和這個法醫永遠不在一條路上。
“即使是隨機性,那兇手也會有選擇她的理由,比如說,女性的弱小。”那法醫淡淡的回道。
“死者是女的?”黎流飛故作驚訝。
因為戴戒指的人,大多都為女性,而且根據戒指口的大小,他也能推斷出只有女性的手指才符合。
當然,不排除一些手指修長的男性,但那概率真的是太小了。
那法醫見黎流飛驚訝的表情,也失去了外表的冷靜,變的隨性起來,有些嘲諷的回道:”小飛,你連死者性別都不知道,還在這瞎摻和什麼呢。”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知道死者性別,你就能抓到兇手了?”黎流飛絲毫不示弱。
“抓不到。”那法醫搖了搖頭后,見黎流飛一臉得意的樣子,似乎是少了面子,便反問道:”我抓不到,憑你那二流技術,你能抓到啊?”
一聽這話黎流飛可就不樂意了,雖然他也抓不到兇手,但是在這法醫面前,他可不能丟了面子,沉默就相當於他認輸了。
於是黎流飛拍着胸脯放大話:”我當然能抓到了,像這種小小的殺人犯,我還不是信手拈來。”
見黎流飛開始吹牛,那法醫輕哼一聲,“吹牛吧你,你什麼水平,我還不知道?”
“你還記得十三年前的出名的下水道殺人案嗎?那案子能破,還不是多半靠我?”
法醫一聽這個黎流飛又拿陳芝麻爛穀子說事,便譏笑道:“還不是因為你走了狗屎運?”
一旁的黎鎮遠見二人又起爭端,急忙在中間訓斥道:“行了行了,流飛,明瑞,你們兩個都消停點。怎麼一見面就吵,從小吵到大,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是小孩子氣。”
越說黎鎮遠就越來氣,“我看着你們兩個光屁股長大,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偏偏喜歡見面就鬧。你看其他從小玩到大的那些,能再找出一對像你們這樣的人嗎?”
“先說說你。”黎鎮遠指着那法醫李明瑞教訓道:“你比小飛大一歲,他喜歡說什麼,你讓着他就行了,非得抬什麼杠。都已經成家立業了,還跟個小孩似的。”
“再說你。”接着,黎鎮遠對着黎流飛訓道:“別以為我是你二伯,就可以在這大放厥詞。你父親那一身沉穩,你怎麼一點都沒學到呢?剛才的話,要是被外人聽到了,你覺得好意思嗎?”
見二伯發火了,黎流飛瞥了那法醫李明瑞一眼,抱着小喵,也不再說話了。
他和這個李明瑞確實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朋友,只不過後來他大學畢了業,去當了法醫。而自己繼承了家業,成了一個二流偵探。
還有一點,那就是他們從小誰都不讓着誰。即使有時候確實不如對方,還喜歡厚臉皮死撐,不願意承認自己比對方差。
其實黎流飛覺得他二伯說的並沒有錯,他父親身上的品質,他是一點都沒學到。
但是有一點他卻學到了,那就是不肯服輸,所以這也是他在李明瑞面前,不喜歡低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