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紅戲服
龐曜伸手擋住了照來的光線,有些不悅的說道:“照什麼照,是不是又想挨一拳啊?”
會長一聽這話就不開心了,要不是他今天來有正事要辦,他是絕對不會吃下這個虧的,“你還好意思說呢,你要是再動手我就要報警了。”
“行了,大家都別激動,現在情況有點複雜,我們先坐下好好的聊一聊。”黎流飛擋在了會長和龐曜中間,他要找個機會進牆裏一趟。
龐曜對剛才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只不過這裏的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他完全搞不懂這個偵探到底在做些什麼,也不知道這裏到底要發生什麼,“你都知道些什麼?”
黎流飛站在了會長身後,拍了拍他的胳膊,把他推到了身前舉薦道:“讓他去給你講一講,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我?”會長面露難色的望着黎流飛,如撥浪鼓一樣搖着頭。
匆忙的把黎流飛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裏,會長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剛才我看見那個叫方銘手背上有塊黑記。”
“那怎麼了?不是胎記嗎?”黎流飛有些好奇會長這奇怪的舉動。
會長先是害怕的偷偷瞅了一眼人群的位置,然後繼續低聲解釋道:“是不是胎記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被鬼寄生的人,手上也會產生一些類似胎記的黑色記號。”
“寄生?”黎流飛聽到這個詞,眉頭也開始緊皺起來,他也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事情。
“就是和厲鬼做交易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和那個女鬼訂下交易的人,估計就是他。”
會長對黎流飛剛才的計劃感到很是不妥,“我可不想一個人陪着他們講鬼故事,你要是離開了,我豈不是完蛋了?”
“別緊張,我搭檔還在這裏呢,只要他不出事,你保證是不會出事的。”
黎流飛對這一點還是有一點點信心的,“我會離開大約五分鐘,這五分內你只要想辦法拖住他們,跟他們和女鬼聊一些愛聽的,穩住你說的那個方銘就行。”
對於剛才女鬼的突然襲擊,在聽了會長的解釋后黎流飛也明白了一些,難怪陰眼並沒有看到女鬼出現,原來它一直都藏在某一個人身上。
至於方銘口中跟着龐曜來到戲院,估計也是他想出來的一個借口,雖然這個借口很合理,但仔細想一想還是能想出來漏洞的。
“這......”會長抽了抽嘴角,這可是有很大的風險,但這也是現在最好的一個辦法了,“那你千萬要早點回來,這裏這麼黑,我怕女鬼會忍不住動手。”
“放心吧,只要我沒死,就一定會回來的。”
牆裏的世界雖然充滿了不確定性,但只要掌握好了裏面的規律,就能輕易的活下去,就像是許政那樣,殺死和牆有關的所有人,那麼就不會發生恐怖的事情。
“這說的怎麼跟要離別一樣?”會長現在內心慌的不行,想要穩住一個要殺他的鬼,那可比考試拿滿分還要困難啊。
“如果中途有什麼問題,跟緊我的搭檔,千萬別亂跑。”臨別前,黎流飛還是得對會長好好的囑咐一下,他至今還不清楚女鬼的真正目的,所以萬事都要小心為妙。
會長看了一眼站在黑暗中的孫航,勉強的對黎流飛點了點頭,“我盡量多拖延一會吧,前提是對方不想理我這種小嘍嘍。”
走到田雨心身旁,黎流飛也對她小聲的說道:“跟在我搭檔身邊,記住,千萬別亂跑,也別讓你的姐姐和爺爺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報警。”
“為什麼?”一下子知道了這麼多事情,田雨心腦子裏幾乎一片空白,她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動權,不告訴姐姐和爺爺的話,不是會更加危險嗎?
“少問,少做。”黎流飛伸出食指,示意不要說太多的話。
讓會長和田雨心跟緊孫航,他也比較放心,孫航的目的是自己,而獲取自己信任的最好辦法,就是讓身邊的人都好好的活下去。
“好吧。”田雨心只好點點頭,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這個她一直都相信的偵探了。
會長聽了黎流飛的話,走到了龐曜和孫航的身前,對大夥說到:“我們去那邊坐着好好談一談吧,我有些事想向大家宣佈。”
龐曜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黎流飛,又看了一眼身前的會長,他不清楚這兩個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但如果這傢伙敢耍自己,他就會好好教訓一頓這個小鬼,然後選擇報警。
在孫航準備跟上人群的時候,黎流飛悄悄的走到他身旁,而孫航也懂黎流飛的意思,故意放慢了腳步,準備側耳細聽。
“有一個女鬼附身在那兩個戲院裏的人身體內,小心一點,看好休息室的門,我大概五分鐘左右再出來。”黎流飛低聲的說道。
孫航看着龐曜和方銘的身影,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立馬點點頭,“我知道了。”
望着幾人朝着後台的中心位置走去,黎流飛則是快速閃進了那間廢棄的休息室,打開怪物圖鑑,把子夜侯放了出來。
“別出聲,別出房門,如果有什麼東西進來,你再自由發揮,但千萬別把事情鬧大。”
雖然七天沒有看見這傢伙,但黎流飛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敘舊。
現在時間緊迫,女鬼和某個人有着交易,不會輕易動手,但他和孫航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平衡,如果女鬼真的忍不住要動手,那麼這五分鐘無疑是最好的時間。
作為怪物圖鑑里資深的怪物,子夜侯對任何情況都不會感到奇怪,他需要的做的,就是聽從圖鑑主人的命令。
見子夜侯沒什麼意見,黎流飛提了提身後的背包,然後把匕首側卧藏在手中,閉上了眼睛,直接踏進了那面污穢卻又虛幻的牆內。
無盡的黑暗與冰冷席捲了黎流飛全身,在感受到光的刺激后,黎流飛迅速的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排花花綠綠的戲服和一箱又一箱戲曲的道具。
整個房間內雖然昏暗,但是卻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四周的牆壁彷佛是上個時代的作品,古老卻又透着新。
大後台中穿來各種嘈雜的聲音,黎流飛站在門旁,探出頭慢慢向外面望去。
那已經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個後台,所有的擺設和裝飾都彷佛倒退了一個時代,就連原本死氣沉沉的氛圍,也變成了熱鬧與活躍。
後台中不只有戲曲演員,還有各種的化妝師,服裝師和雜工,只不過除了穿戲服的人,男子都穿着民國時期的長衫和馬褂,而女子大多上衫下裙,根本就不是現代的裝飾。
“牆后的世界是近百年以前?”
黎流飛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之意,那豈不是死在牆邊的女鬼,至少都有一百年的歷史了?
“啊。”一陣清脆的女聲輕輕尖叫了一聲,一名少女被躲在房間內的黎流飛嚇了好一跳。
望着身前這個拿着戲服,一臉驚恐的少女,黎流飛對她和善的笑了笑,然後慢慢走出了這間儲物室,給她讓了一條路。
那名女子則是抱着戲服,想看黎流飛卻又害怕的不怎麼敢看,走一步偷偷的回頭看一下,走進了屋內。
黎流飛低頭觀察了一番自己身上的黑風衣,確實是和現在這環境不怎麼搭配,不過這個年代洋裝也有很多,雖然和他身上的衣服相差很多,但也不至於被當成異類來看。
這個時候後台的工作就顯然要現實世界忙碌很多,每個人都很着急的完成着各自的任務,似乎這場戲曲結束以後,會緊接着有下一場繼續演出。
在眾人中靜靜的穿梭着,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黎流飛,正好也省得黎流飛做多餘的解釋,一直走到幕後的位置,透過幕布的縫隙,黎流飛能夠觀望到戲台和半個觀眾席。
這個時候觀眾席的座位雖然沒有現實世界中那麼多,但卻是供不應求,甚至有的人沒有搶到座位,就一直站在一側興緻盎然的看着。
“這位先生,麻煩讓一讓,下一組該準備出場了。”
一個男子站在身後小聲的喊道,黎流飛回過頭,看着面前這個面相精明的男子,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
男子見黎流飛的服飾並不是這裏的人,便好奇的問道:“先生是新來的嗎?我怎麼看您這麼面生呢?”
黎流飛裝作深沉的點點頭,“對,我從國外剛回來,這次來是看望我朋友的。”
“原來如此。”男子開始帶着欣賞的目光看向黎流飛,沒有懷疑他並不是被別人帶到後台的,“我一直聽說國外各方面都比我們先進,是不是真的這樣?”
“額...”這個問題並不是怎麼好回答的,黎流飛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也不能這麼說,他們還有很多地方不如我們,就像是這裏的戲曲一樣,他們就沒有。”
“那他們是不是...”
“田鵬,馬上就要開場了,你在那裏幹什麼呢?”
一個穿着大紅色戲服帶着鳳冠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了後台,對着黎流飛身前的男子冷冷的喊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要做。”發現女子來了,身前的男子陪笑着回道,急急忙忙跑回了後台的中間位置。
而黎流飛也把目光看向叫住該男子的女子身上,但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戲服和圖鑑中的紅戲服一模一樣的時候,突然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