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錢
天空是濃烈的黑,幾近是絕望的顏色,沒有月光和星光,彷彿是烏雲遮蓋了天幕。那遠近的樓台高高低低的星點燈光搖曳在風中,如夢似幻。
陳文傑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頭,此刻的他已經宛如行屍走肉。
一下午的時間,親戚,朋友都走遍了,沒有人願意借給陳文傑四十萬。
當年,陳家還是南山市房地產大亨,陳文傑還是陳家長子,陳氏企業未來的掌門人的時候。
那些圍在陳文傑身邊陳哥長的,陳哥短的人,此刻沒有一個人願意向陳文傑伸出援手。
不知不覺的,陳文傑走到了南山市中心商貿區的一家星級酒店面前,忽的一輛黑色奔馳車直衝着陳文傑行駛了過來。
若不是陳文傑躲閃的及時,只怕這一會早就被撞出去好幾米遠了。
只見那奔馳車倒進了停車位,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了,藉著燈光,陳文傑看到了那人的正臉,只覺得說不出的眼熟。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忽的想到七八年前的一件事情。
當時的陳家還是如日中天,陳文傑的父親陳靖利用自己在房地產界的威望,扶植了一個正在創業的大學生。
這個大學生的叫曹東升,做的生意也是跟房地產有關。陳靖給他介紹客戶,給他公司注資讓曹東升少走了不少的彎路。
當時陳靖曾經不止一次邀請曹東升來到家中吃飯,當時的陳文傑不過也才十五六歲,跟曹東升玩得很是投機,兩人也成了要好的朋友。
後來陳家破產之後,兩人之間再也沒有聯繫了。見開着奔馳吉普,西裝革履出入星級酒店的模樣,混的應該不錯!
陳文傑也是走投無路,決定碰碰運氣!
整理了一番衣衫,走到那家星級酒店門前,只是還沒踏進酒店裏面,就被兩名守在門口保安攔住了。
“不好意思!您有邀請函嗎?本酒店只有邀請函才能進!”
看着陳文傑這副寒酸的模樣,那兩個保安不禁皺了皺眉頭。
“我,我,我跟方才進去的那個人是朋友......”
陳文傑說道。
“扯淡!我們曹總怎麼會有你這麼寒酸的朋友!趕緊滾。”
“哎,我真的是曹總的朋友!”
陳文傑有些無奈,想要往酒店裏面鑽卻被死死的拉住。
“什麼事情?”
只聽一個聲音響起,那正是剛剛進到酒店的曹東升的聲音。
“曹總,這有個窮酸的小子說是你的朋友!”
其中一個保安話音剛落,只見西裝革履的曹東升從門口的一處的包間走了出來,見到陳文傑,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是?”
顯然曹東升已經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麼一位朋友了。
“曹哥,我是小傑啊!”
小傑是曹東升去陳家吃飯的時候對陳文傑的稱呼。
“奧!是你啊,進來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見到故人的歡喜,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嫌棄。
曹東升領着陳文傑進了包間,包間內的裝修極盡奢華,桌上放着部下二十多種珍奇的菜肴,看得陳文傑直流口水。
桌子邊上坐着七八個二十歲出頭,跟陳文傑年歲相仿的小年輕。
見到曹東升領着陳文傑走了進來,都對陳文傑投以十分嫌棄的目光。
“曹哥,這是哪位?”
一個年輕的小哥笑問。
“這位是陳文傑,房地產大亨陳靖的兒子,喬家的乘龍快婿。”
曹東升介紹道。
“哎呦,沒看出來啊!哎,你老爸找到沒有啊?該不會已經成了死鬼了吧?”
“哎,替我給你老婆問好,問問他最近有沒有空,我請他吃飯。”
眾人毫不留情的調笑着,彷彿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行了!差不多得了!”
雖然曹東升在極力掩飾,但是陳文傑依然捕捉到了曹東升眼底的一絲頗有譏諷意味的笑意。
“坐下來吃點吧!”
曹東升對陳文傑說道。
“不了,曹哥,我來找你有點事!”
“奧?什麼事情?”
曹東升問道。
陳文傑看了看左右,躊躇着要不要說將借錢的事情說出來。
猶豫了半晌,他還是決定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他知道自己若是說出來,一定會遭到其他人的羞辱!
但是為了妹妹,尊嚴又算什麼?
“我想給您借四十萬。我妹妹昏迷了三年了,我......”
陳文傑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但是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周圍人略帶譏諷的目光,宛如利劍一般,扎在了陳文傑的心上。
幾個人聞言,笑了起來。
“哎呀,當年你們兄妹可是咱們市最有名的富二代,你們兄妹倆的鼻子可都翹到天上去了!”
“就是!就是啊!當年哪個酒店,夜總會不知道你們兄妹倆的名字?現在這是怎麼了這是?”
“是啊!是啊!當年那個揮金如土的紈絝子弟哪裏去了?”
面對這樣的冷嘲熱諷,陳文傑儘力克制着自己,只是衣袖中的雙手緊緊握着拳頭。
“當年你父親答應注資我的公司,是因為我答應公司上市之後要給他百分之七十的分紅!這筆利潤遠遠大於你父親注資給我的錢!”
曹東升點了一根雪茄,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文傑繼續說道:“所以說小子,借別人錢之前,你自己也得有本錢才行。你要借四十萬,你全身上下這身行頭加在一起連五百塊都不值吧?你拿什麼跟我借四十萬。”
“曹哥,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給你!我找工作,我,我給您做牛做馬......我求您了,求您看在您和我家交情的份子上救救我妹妹吧!”
陳文傑用自己都覺得噁心的語調苦苦的哀求着曹東升。
“找工作?就你?你要是有那個工作能力,還至於在喬家吃軟飯?還至於跑到我這借錢?”
如果說方才曹東升還在壓制着自己對陳文傑的鄙夷的話,那此刻,曹東升對陳文傑的鄙夷,就躍然於臉上了。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陳文傑,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朝着裏面吐了幾口唾沫,之後遞給其餘人。
其餘人知道曹東升的意思,接過杯子,一個個都往裏吐了幾口唾沫,最後一個吐唾沫的人還覺得不太過癮,轉過頭去,拉下了褲子的拉鏈。朝杯子裏尿了一泡尿後送到了陳文傑的面前。
曹東升道:“說實話,我這一輩子最煩的就是像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了,憑啥我費盡心思才能得到的東西,你從出生開始就輕而易舉的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