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男主的皇貴妃(9)
小選的時候,四妃終於抄完經書了,她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楚湘把她們安排進宮的人淘汰了,還有好多她們在宮裏的眼線都被以各種名義放出了宮。
一時間他們就像眼瞎耳聾,在宮中竟沒有消息來源了。
楚湘的動作這麼大,四妃一商量就一起到泰和宮要說法。熙妃的父親是戶部尚書,在朝堂上比楚湘的父親有實權,向來不懼她,一看見楚湘就將她囂張跋扈的性子貫徹到底。
“皇貴妃,你若是不會處理宮務,不如讓出鳳印,莫要胡亂安排,弄得後宮不得安寧。”
楚湘自從當了“寵妃”就不守規矩了,怎麼舒服怎麼來。此時她穿着柔軟鬆快的衣衫,斜靠在軟椅中,端着熱奶慢慢地喝。明明一副柔弱無害的裝扮,卻一點都沒被她們四個精美宮裝的妃子壓了氣勢,反而有種氣定神閑,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輕鬆。
楚湘眼皮都沒抬,語氣淡淡地道:“熙妃進宮一年了吧?這規矩還是沒學好。紅蕊,叫秦嬤嬤帶上兩個人去熙妃宮裏教規矩,學不會就別出來了,否則丟了皇家臉面,也丟了齊家闔府的臉面。”
這是說熙妃沒家教,熙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道:“皇貴妃好大的威風,是打量後宮無主,欺負我等比你品級低了?”
其他三妃互相看看,麗妃先沉不住氣,語氣發酸地說:“皇貴妃如今得皇上的寵,不把妹妹們放在眼裏了,怕是今日我們前來是礙了皇貴妃的眼。”
楚湘留在後宮只是暫時的,沒興趣和她們勾心鬥角,但也不會給楚家樹立這麼多敵人。熙妃家中投靠攝政王,是必須對立的,其他三妃她沒打算搭理。這會兒見着麗妃這麼說,她就笑道:“本宮喜歡識趣的人,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樣的事,做對了,又何來礙眼一說?麗妃如此貌美,只擺在那裏看都賞心悅目,今日便留下陪本宮用膳吧。
慧妃妹妹和瑾妃妹妹喜靜,還是早些回去尋些樂趣玩吧。宮務之事既然皇上交給了本宮,那便是本宮說了算,你們誰有異議只管去皇上跟前說,只要皇上下令,本宮定然不敢違背。”
楚湘揮揮手,紅蕊和青竹便上前做出請她們離開的動作,慧妃、瑾妃都是傲氣之人,見狀不再糾纏,臉色難看地甩袖離去,準備去蕭元昭那邊想辦法。既然皇貴妃拿身份壓人,那她們就只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再反擊,否則只會像熙妃一樣被罰。
熙妃當然不肯聽話,不過楚湘只說了一句“秦嬤嬤是皇上的人”,熙妃就不好再反抗了。同時她心裏也很吃驚,她不過是抄經幾日未出,楚湘竟然能使喚皇上的人了?皇上當真對楚湘上了心?
她找楚湘麻煩只為試探深淺,如今見楚湘這般硬氣,她便偃旗息鼓,打算和攝政王通過氣再說。可恨楚湘把她傳信的幾個人放出宮了,她一時竟傳不出消息。
她有點懷疑皇上是不是發現她和攝政王那邊的聯繫了,否則怎麼這麼巧,就把傳消息那條線上的幾個人都放出去了?
可她派人打聽宮中情況,仔細分析之後,又覺得不是。楚湘放出去很多人,有些是和她們四妃有聯繫的、有些是和過去得寵的妃嬪有聯繫的、有些是各個崗位上不出眾的,還有些根本沒什麼特殊身份的。看起來根本就是隨意選了一大批人,為了給新入宮的宮女騰地方呢。
所以她更傾向於楚湘是趁着後宮妃嬪不多,上無皇后的時機,安插了大批自己人進宮。這樣日後無論宮裏有多少妃嬪,楚湘能用的人都是最多的。
換誰掌了宮權都會想這麼做,但沒人會這麼做,因為不可能成功。可事情就是這麼巧,她們四個都抄經不能管小選的事,楚湘又剛好入了皇上的眼,便在後宮為所欲為了。
她不得不承認楚湘這時機抓得太准了,天時地利人和,讓她無計可施。偏偏蕭元昭政務繁忙,都不肯見她們,她想去蕭元昭面前給楚湘上眼藥都不行,投訴無門。
楚湘用乾坤鏡看到熙妃神色變幻地在那腦補,然後憋着氣跟秦嬤嬤學規矩,覺得挺可樂的。她做普通人做久了,脾氣當真比做魔修時好了許多,那時若有人敢在她面前質問嘲諷她,恐怕眨眼就要變成飛灰。如今她還能當成笑話看,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善良了。
不過她當然也知道這善良只是她自封的,熙妃是絕對不會這麼想的。但她就要這樣,她懶得日日和她們拌嘴耍心計,不管她們有什麼計謀,她只管一力降十會。反正現在皇上用得着她,她要不仗勢欺人都對不起皇上的寵愛。
一次小選,楚湘把許多宮人都換了,還把紅蕊和青竹送出了宮,身邊換成了楚家送來的紫玉和紫月,都是楚家家奴中的佼佼者,才進宮三日就摸清了宮中的情況,做起事來得心應手,一點不用楚湘擔心。
楚湘的舉動讓攝政王很不高興,之前他安排了很久的刺殺就是被楚湘破壞的,再想安排一次就難上加難,再加上皇帝查幕後主使的時候查得很緊,他不得已推出去幾個自己人頂罪,已經損了勢力。現在他安插在宮中的棋子也被楚湘拔了,要不是查清了楚湘只是大批更換宮人恰巧換掉了他的人,他都要以為楚湘故意針對他了。
他一開始扶持皇帝上位沒有自己上位就是因為想要好名聲,他把持後宮希望皇帝能以別的名義死了、殘了或昏庸無道,如此他就能名正言順地登基為帝。
結果後宮的安排就這麼全毀了。接連幾日,攝政王在朝堂上都黑着臉,他手底下的人也沒少針對楚尚書。
不過楚尚書得了楚湘的話,知道皇帝想給他升職,自然要好好表現,安排了人接連狀告戶部尚書家中子弟的罪行,包括放印子錢、賣官、逼死良民等等。
蕭元昭坐在龍椅上聽見有人上報這些事的時候,不着痕迹地看了楚尚書一眼。楚湘讓楚尚書針對齊家沒幾天,楚尚書就弄到這麼多罪證,看來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能幹一些。或者說之前他就在搜集有用的罪證,只等用得上的時機放出來。
不管是哪一種,這麼多罪證都夠齊尚書喝一壺的了,治家不嚴是跑不了。
齊尚書沒想到楚尚書把利劍對準了他,還忽然這麼大膽,從明哲保身變得咄咄逼人。他沒有準備,面對蕭元昭的問詢自然解釋不清。
蕭元昭瞥了一眼攝政王難看的臉色,沉下臉道:“齊尚書治家不嚴,縱容家族子弟欺壓百姓、販賣官位,危害朝綱。即日起便在府中思過……”
蕭元昭還沒說完,攝政王就出聲打斷他,“皇上此言差矣,犯事之人乃是齊尚書的族人,欺瞞齊尚書,齊尚書日日忙於朝廷之事,如何能得知他們私下的作為?皇上如此懲處恐怕會寒了朝臣的心。”
楚尚書站出一步,拱了拱手,“攝政王多慮了,臣等效忠皇上乃是順應天命,不敢有絲毫私心,更不會因皇上為百姓着想而寒心,否則臣等有何顏面在朝為官?”
國舅陳御史借口道:“不錯,朝臣乃萬民表率,若連自己的家族都治理不好,如何能為朝廷辦事?為百姓辦事?若齊尚書只因事務繁忙就疏忽了家中規矩,那臣以為齊尚書不堪重任,無法擔當起戶部尚書的職責,倒不如換個輕省些的差事,如此政務、家事兩全,豈不美哉?”
這兩人便是蕭元昭如今能全心信任的人,有他們一唱一和將攝政王懟回去,蕭元昭心情舒暢不少,略帶着笑意問:“兩位愛卿言之有理,朝堂重臣向來有能者居之,齊尚書恐無力擔當戶部尚書之職。攝政王以為如何?”
攝政王臉色發青,話都被他們說完了,罪證也在那擺着,如果他再反駁,不就是胡攪蠻纏?他們是當眾把他架起來了,他倒是沒想到,楚家當真敢站隊,有眼無珠跟他對着干。
他眼帶深意地掃了楚尚書一眼,冷聲道:“既然皇上已經決定了,本王無異議。”
誰都聽出他的不悅了,但蕭元昭沒像從前那樣安撫他,反而滿意地看着楚尚書說:“愛卿才德兼備,教出的兒女也智勇雙全,如今管些雜事實在是屈才了。便由愛卿接任戶部尚書一職,理清近三年內的賬目,另限你三個月內將國庫借出的款項收回,不得有誤。”
“是,臣遵旨。”楚尚書面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不驚不喜,卻讓很多人都重視起他來。這人以前不聲不響的,沒想到一鳴驚人,先是女兒救駕有功成了寵妃,接著兒子也成了天子近臣,連他本人也擠掉齊尚書,抓住了朝廷的錢袋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又命他理清賬目,日後各個部門運轉所需錢財的審批必然要嚴格了,沒事也要找出些事來,哪個部門敢給楚尚書臉色看?怕是都得好好敬着他,這和他在禮部幾乎被架空的情形比,真是一天一地。
一時間,竟有人惋惜,他們怎麼沒有如楚湘一般的女兒呢?一人得寵,全家得勢啊!
蕭元昭除掉齊尚書很是高興,他這段時間一直暗中清除攝政王的勢力,為除掉齊尚書鋪墊了不少,但楚家的動作還是幫了他的忙,和他一明一暗配合著成了事。
他要去和他的愛妃慶祝一番,這個時候看看愛妃的表裏不一就更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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