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獃獃的
最後一道題做完，林昭嶼停筆，自然地看了眼手錶，收拾了下東西，從圖書館走出。
沿路走了一會兒，意外地，看見了一個少女站在自動販售機面前。
再次看了眼時間，林昭嶼抬頭往少女方向走去。
這會兒虞萄蹲下從裏面把雪碧拿出，另一隻手開罐，‘嘭’的一聲，開了一道口子。
她就愛喝這種，碳酸飲料。
虞萄仰手正準備喝，猝不及防地，一隻手從後面伸過，搶走了汽水。
伴隨着一陣薄荷香味兒逼近，林昭嶼弓着背，嘴角翹起，低沉又夾雜着笑意的嗓音在她耳邊盪開：“逃課了啊。”
耳朵有點癢，虞萄下意識地偏了偏頭。
這聲音，想都不用想，不是她男朋友是誰。
林昭嶼沒動，依舊保持着這個姿勢。
虞萄轉過身，錯愕：“你怎麼知道的？”
挺直了身子，林昭嶼說：“我看過你課表。”
這會兒虞萄站在馬路旁，抬頭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穿着白襯衫，黑髮蓬鬆，沒遮眼，露出一雙狡黠的眸子。
像極了，高中時期，檢查的風紀委員。
啊……被抓了啊。
見虞萄視線縹緲，林昭嶼伸手，捏住她臉上的軟肉，走近了一步，伴隨着好聞的薄荷味。
“錯了沒。”
虞萄立馬認錯：“錯了，我錯了。”
鬆了手，林昭嶼正準備說點兒什麼。
虞萄見機，動作迅速地從他的手裏把雪碧搶了過來，然後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他嘴角不由得勾起，輕聲道：“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虞萄自然有理由反駁：“誰讓你搶我東西來着。”
手自然地摟過她的肩膀，帶着她往前走，林昭嶼側頭：“怎麼逃課了？”
“太無聊了。”
這是實話。
當然，還有別的原因。
他也沒說什麼，而是轉移話題：“那我帶你去吃飯。”
畢竟逃課什麼的，自己也沒少干。
虞萄點頭，然後自然地靠過去：“好啊。”
來京大，已經過了兩個月了。
他們兩個順利地上了同一所大學，還因為#學霸同桌雙雙上京大#火爆一時，成為當時大家羨慕的對象。
這會兒有學生還沒下課，餐廳里沒什麼人，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餐。
兩人邊吃邊聊着天，虞萄看了眼手機，像是在確定什麼一樣。
頓了下，虞萄抬頭問他：
“明天周六，你有時間嗎？”
林昭嶼：“有啊。”
虞萄提出：“那我們出去玩吧。”
“好。”
對於他的回答，虞萄在意料之中，抬頭看他，在他低頭的瞬間，淺色的瞳仁閃過異色。
而後淺淺說起，試圖掩蓋什麼：
“上次我也不是故意的。”
上次約會本來兩人約好要去動物園玩的，林昭嶼先到了地方，結果等了一兩個小時，才等到她說有事，去不了。
事後林昭嶼也就問了下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虞萄說沒事，就是碰到了小偷，剛好去制裁了一下，沒想到等事情解決了之後，就已經是一兩個小時之後了。
給她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林昭嶼淺笑道：
“嗯。”
“我知道。”
我都知道。
-
一頓飯下來，虞萄借說有事兒先回寢室，在十字路口和他道別。
林昭嶼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淡出了視線，才抿了下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回到寢室，虞萄鬆了口氣，這會兒寢室里的人七七八八都來得差不多。
她住四人寢，日常生活還挺愜意。
這會兒，寢室也不知道在談論什麼，談論得熱火朝天，笑聲不斷。
虞萄托腮，沒打算加入。
思緒又回到了那天。
那是……她爽約的那天。
她見到了，照片中的那個男人。那個埋藏在斷帶般的記憶、浮於照片中的男人。
往深處想，報復的念頭不斷湧上頭。
“想什麼呢，都不和我們聊天了。”
虞萄愣了下，念頭悉數散去。
女孩倚在她旁邊，一手拿着零食，一手不斷往裏面伸。
薯片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果果是她的室友之一，長相可愛。平時雖然看起來咋咋呼呼，寢室唯一一個單身的，但是卻是大家的感情顧問。江湖人稱果姐。
她重複了一遍：“萄哥，想什麼呢。”
虞萄搖頭，拍了拍旁邊的凳子：“坐這兒，我有事兒問你。”
想了想措辭，虞萄委婉着說：
“就……一對情侶，一次約會，女生有事情鴿了男生。然後兩個人再次約完會，女生就好幾天沒怎麼主動找男生了，你說這樣正不正常啊。”
果果想了下說：“得看吧。”
“得看兩個人相處模式，你說的是哪種。”
虞萄回憶了一下和林昭嶼的相處模式，才說：
“熱戀期吧。”
果果發現了盲點：“你怎麼想那麼久。”
！！！
果果睜大了眼睛，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湊近：“你說的這個人不會是你吧。”
這會兒虞萄倒是沒有否認，大大方方承認了。
“卧槽。”
“不得不說還是萄姐牛逼。”
“我要是有那麼一個神仙男朋友，我就天天粘着他，天天磕他的顏。”
虞萄：“……”
見虞萄沉默，果果接著說：“你不會看上了別的男生吧。”
“不是。”
“沒有。”
“你別亂說。”
否認三連。
見她閃電般的否認速度，果果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
笑完后嚴肅了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虞萄嗯了聲：“沒心思談戀愛。”
“哦哦，這樣啊。”
“那你保持日常，每天說個早晚安，等事兒辦完，補償就得了。”
最後，果果不正經地來了句：“撲倒就完事！”
虞萄老臉一紅：“謝了啊。”
……
周六眨眼就到了。
兩人商量到最後，還是去了上次的地方。動物園。
虞萄到寢室樓下的時候，林昭嶼早就到了。
為了這次約會，虞萄特地打扮了一下。
深秋已到，校園裏蛻變了幾種色彩。光在樹枝縫隙中閃爍，色調偏暖。虞萄穿着杏白針織衫，下面是顏色配套的長裙，頭髮綁了兩個小揪揪。淡妝，清純又可愛。
依舊是林昭嶼眼中那個她。
兩人挽手走出校園，然後打了輛車，直接報了目的地。
車外的畫面一點點往後退，虞萄看着車外的畫面，思緒不知不覺又飛到了那一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手被人扯了下，耳邊是他的聲音：“到了。”
虞萄哦了聲，然後打開車門，出門，期間還被絆了下，剛好被林昭嶼扶住。
兩人站在動物園門口，林昭嶼抬手，毫不留情地在虞萄腦門彈了一下。
痛地啊了聲，虞萄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一雙杏眸懵懵懂懂的，極其無辜，控訴他此時此刻的行為。
“你怎麼。”
林昭嶼弔兒郎當地勾了勾唇。
而後俯身，湊在她耳邊，用氣音笑：“獃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