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熱衷造反的白蓮教

第13章 熱衷造反的白蓮教

聽張旺說來了一群外人,趙曜不禁想起了半年前他和師父來侯家莊的事了,當時明白了這泥腿僧肯定是又要生事。

“姓張的,你這傢伙一準兒是又沒憋着好屁對不對!我可有言在先,你要想讓我幫你打架,那就趁早死了這份心!”

其實要是和別人,趙曜還不愛說這橫話,可張旺這傢伙和別人不一樣,這個壞事包最會順桿爬,要是給他好臉多了,指不定啥時候就給你下個套兒鑽。

“哎呀,趙師弟,我的趙小爺,吃一塹長一智,我是那不長進的人?有你這一個見天兒教訓我還不夠?我是說有遠客來拜見師伯,那就肯定是有大事,你平時不是很關心咱們大清國和洋夷打仗的事兒嗎?

我是琢磨這外客指不定會帶來一些有用的消息,你難道就不想去聽聽?我好心好意想着你,你倒好張嘴就罵我。這也就是我姓張的沒皮沒臉禁罵,要是別人早就跟你翻臉了。”

聽張旺這麼一委屈,趙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一想這張旺四十多歲的人了,說不好講不起比他爸爸的歲數都大,自己平時張嘴就罵當真是有些不合適。

“罷了,張師兄,今天是師弟我錯了,我在這裏給師兄賠不是了。”

趙曜這麼一說,張旺的心思才算是順了幾分,這泥腿僧一搖晃大腦袋笑着說到。

“罷了罷了,左右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師弟你以後別太不拿我當人就好,咱們師兄弟還是好交情。”

張旺把話都說成這樣了,趙曜更是不言語了,老老實實的等着張旺的下文。

“嗐,你看這半天咱們哥倆盡顧着說話了,正事兒都忘了,咱們還是快點過去吧。”

趙曜一聽這也才回過神來,當即不再耽擱跟着張旺貼邊兒就溜到了侯庭所住的大院那裏。等到了大院那邊老遠一看趙曜就是一愣。

好傢夥,這一伙人可和大半年前的徐恩跟趙曜師徒倆不一樣,在大院之外停着足有十幾個人,同時還是拉着車牽着馬,這些人全都是一身雪白的箭袖短打衣襟,往那裏一站是刀砍斧剁一般的齊整。

“排場還真不小,這些人是什麼來路?”

跟在張旺身邊趙曜小聲的問到。

“噓,小點兒聲,我也不是很清楚,咱們別從正門走,咱們走後面直接繞到正堂那裏。”

張旺說著話,帶着趙曜繞到了大院後面,從後門進到了院裏面,再貼着牆根順到了正堂之外,扒着窗戶虛一目眇一目的往裏面看。

卻看在正堂之中坐着侯庭和侯傑兄弟倆,在兩位俠客的身後站着的則是八大門人,而在地當央則還站在六七個人,也都是一身白色勁裝,領頭的是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這青年往那一站就看出一派足足的精氣神,趙曜他們不過就是看了一個側臉,憑着那鼓起的太陽穴就知道是有功夫在身。

“晚輩楊秀清,家師托我給二位俠客帶上禮物,還望二位俠客笑納,並希望二位俠客能有時間卻府上作客。”

就在趙曜他們倆偷看的時候,那年輕人則在自報家門,聽名字這個年輕人是叫楊秀清。侯庭在聽楊秀清說完之後就老神在在的似閉目養神,而侯傑則心領神會的開口說到。

“我少年行走江湖的時候,和茅師兄自然是有交情。如今多年未見,去拜望一番茅師兄卻也是應有之意,只要有時間自然是要去作客的,只是這禮物倒是不必了,多年未見茅兄怎麼變得如此客氣?賢侄還是帶回去吧。”

侯傑這麼一說,楊秀清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再次開口。

“您應該就是侯二俠吧?晚輩見過二俠客。”

侯傑眼皮動了動,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正是侯傑,賢侄還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楊秀清再次施了一個大禮,規規矩矩的說到。

“晚輩在動身之前,家師特地和我說過,二俠客最是嫉惡如仇,乃是天下間響噹噹的奇男子,還叫我多和您學習。”

窗戶後面的張旺聽到楊秀清這麼說,臉上當即露出了作嘔的表情。

“嘿!這小子嘴還挺甜,相比是一個就知道溜須拍馬的貨色。”

趙曜卻是心裏偷着樂,想着有道是同極相斥,要說溜須拍馬巧嘴迷人,這巢父林中誰都不是張旺的對手,今天見到一個也是吹甜屁的高手,張旺當然瞧不上。

“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你要是還有話就說,我們兄弟不過是巢父林中的農夫,可擔不起你這‘學習’二字。”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侯庭突然開口了,他知道二弟的性格最是受不得這好話,當即開口剎住楊秀清的漂亮話。

被侯庭一嗆楊秀清臉上不由露出些尷尬的神色,重新打了一遍腹稿才又說到。

“那晚輩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家師這次派我來拜望巢父林,正是想着聘請二位俠客爺出山共商大事。”

楊秀清的這話在場的大多數人聽得都不明白,侯傑卻是臉色一變,而侯庭端起茶盞啜飲一口清茶之後才沉聲說到。

“茅先生到底還是不甘心嗎?難道他就這麼想重振白蓮教,復起嘉慶往事?”

“白蓮教?”

趙曜不敢大聲,悄咪咪的問着身旁的張旺。卻看張旺早已是轉頭坐在了地上,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張師兄?你怎麼了?這白蓮教很厲害嗎?”

趙曜這麼一問,張旺看着他的表情都奇怪了。

“師弟,你還是不是大清國的人啊?連白蓮教你都不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這白蓮教就是他媽的一堆反賊!”

“啊?!”

張旺這一句話把趙曜也給嚇了一跳。

要說起這白蓮教還真是有些來頭,自唐宋時期釋門興盛以來,逐漸分成了許多宗派,這白蓮教便脫胎於凈土宗,初生的白蓮教似乎與佛家別無二致,嚴禁:殺、盜、淫、妄、酒。可到了後來白蓮教漸漸演變了熱衷於造反的結社組織。

自元、明兩代起,這白蓮教組織了大大小小的造反可以說是數以百計,直到清中嘉慶一朝,白蓮教的造反聲勢達到了四省、八州數十縣之大,清廷足足花了數年的時間才平定下來。說起來,這事情俱今也有三十多年的光景了。

自嘉慶朝平定了白蓮教之後,天下間已經是幾十年沒有聽過白蓮教的消息了,就算是張旺這麼大的歲數也沒有見過活的白蓮教,在他想來應該就是銷聲匿跡了,可那想到今天竟然又聽到了白蓮教的消息。

把聲音壓到最低給趙曜說了一遍,趙曜聽完也是屏息凝神不敢發出多餘的聲音,雖說造反這種事他也想,可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尤其是他這種心裏想的比不上人家這到處嚷的,從氣場牌面上他就矮了人家幾分。

更重要的是,造反可是掉腦袋的事兒,現在還不知道侯庭他們心裏是怎麼想的,萬一侯庭和侯傑心裏是樂意的呢?這事沒叫張旺和趙曜說白了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

“侯師伯,既然您老人家心裏都清楚,那晚輩也就不藏着掖着,自打乾隆朝起,清廷無道致使吏治污濁、民生無計,這樣的天下難道您老人家就無動於衷?

大丈夫當創立不世功勛,家師是誠摯邀請您出山,以您在江湖上的威望,必當時一呼百應,到時候殺盡贓官昏君,還這天下一個清澈,給百姓一個安樂!”

楊秀清這話以說完,就看侯庭先是一愣隨後竟大笑了起來。

“哈哈,怪不得茅先生要派你來,你這後生倒是能說會道心思通達,我還以為你一開口就是什麼‘真空家鄉’、‘白陽樂土’。剛才聽你說的還挺有道理,就是不知道我們兄弟要是受邀出山,用不用也跟着入教啊?”

“這……”

楊秀清被侯庭這一句話就給問住了,他是個聰明人,在受了老師的命令后,這一路就在想該如何勸說侯庭。要知道侯庭可是鎮東俠,這麼一位德高望重的俠客指望他入到白蓮教麾下當一個教眾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所以楊秀清才入教、教義一概不談,只說世道不公這些。

他想用這些實在的勸的侯庭心動,只要把侯庭給說動之後,等他答應出山了那就一切都好說。堂堂鎮東俠答應過的事情總不能反悔吧?他總不能拿一輩子的名望開玩笑,只要侯庭答應了一個字,到時候入不入教可就由不得他了。

只可惜楊秀清犯了所有聰明人的大忌,那就是把別人都想的太蠢了,他就沒想過侯庭已經是花甲之年,這鎮東俠的名號可是實打實靠着能耐閱歷掙來的,能上他這一個小孩伢子的圈套?

“答不上來了吧?有些話你小小年紀我和你說不着,你師父既然派你來拜望的是我侯庭,那就是說他是想在山東起事。

這世道確實污濁,可我侯庭自忖還沒那麼大的德行,能拯救萬民於水火。他茅天長要是能帶着白蓮教還天下一個清明,那我佩服他的德行,最後他要是當了皇上我也不眼氣。

只是有一件事我要你明白,小子!”

說著話,侯庭的聲音漲了幾分,眼睛也是猛地睜開,放出兩道精光懾的楊秀清往後退了好幾步。

“侯庭既然領了鎮東俠的名號,那就理當保山東一方不受武林江湖所擾,你們起事若是趕燒殺搶掠坑害百姓,那就別怪姓侯的不講江湖情面了!”

話說至此,楊秀清哪裏還能不明白侯庭是斷然不會受他師父的徵召了。和聰明人說話有個好處,就是一旦知道事不可為便絕不糾纏。楊秀清仍然是不失禮數的拱手一拜,不卑不亢的說到。

“晚輩受教了,此番回去定然會將侯大俠的這些話盡數帶給家師。門外的那些禮物既然是送給巢父林的,那斷然是沒有再帶回去的道理,一應全部留下任憑侯大俠處置。”

說完楊秀清就打算轉身離開,他表情看似如常可心中卻是別提有多恨,自打拜入茅天長門下之後,他何曾受過如此委屈?

窗外的張旺看着楊秀清這樣,大概其也猜到他心裏不痛快,不禁偷笑着說到。

“嘿,看這小子在師伯那吃了癟,他心裏肯定都氣死了,卻也不敢發作,可他媽是痛快死我了。”

張旺這邊說著,那楊秀清卻是突然站住了腳又不走了,轉頭輕蔑的看向上坐的侯庭、侯傑兩兄弟,冷笑了一聲說到。

“什麼鎮東俠、蒼手白猿侯二俠,原來也不過是徒有虛名,治家治庄如此不嚴,有外客造訪竟然還能叫人偷聽,當真是叫人齒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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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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