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友,該長存。
“開宴吧。”帝北曜抬了抬手,紅唇輕啟到,德全會意又是開口重複了一遍,今晚這場慶賀女帝及笄禮的晚宴算是正式開始。
很快,絲竹管樂聲裊裊縈繞響徹在大殿內,舞姬們身穿霓彩輕紗裝,腳裸綁鈴鐺,一步一動間曼妙舞姿,
端着美味佳肴的宮女們有序而來,手腳麻利動作穩當地把佳肴放置在每個席位之上。
身旁的宮女上前幫女帝斟酒後,便悄然退下站在一旁。
帝北曜拿起酒樽舉起,下首的百官大臣們紛紛舉起自己的酒杯,
“恭賀陛下及笄,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恭賀陛下及笄,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北曜冠冕之下絕美的臉眉眼微揚,紅唇微微勾了勾:“寡人在此謝過諸位愛卿。”
話落,便將手中清酒一飲而盡,下首的百官大臣們亦是如此。
君無寂神袛的面容上銀色的眉眼輕輕蹙了蹙,應把小傢伙杯中的清酒換掉的,他該想到的。
睿景帝拿着酒杯美滋滋地看着高位上的帝北曜,眉梢都帶着‘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愉悅,
眸光再落到帝雲槿的位置上,恰逢這時帝雲槿也剛好看了過來,眸光相交時,
帝雲槿的桃花眸眼裏滿滿的都是戲謔,睿景帝尷尬地別過了眼去,
去去去,一個兩個長大了都是兔崽子,唉,還是娃娃的時候可愛啊。
帝雲槿收回眸光,妖孽的臉上桃花眸落在身邊的輕啜着清酒的寶寶身上,
父皇詐死一事,他本是知道的,甚至其中還有他的手筆,他最初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的母妃徹底死心。
情深固然是好的,可若是一廂情願,到頭來痛苦的始終只是自己罷了,沒必要。
母妃做不到,那這念想,就由他這個做兒子的替母妃了斷吧。
至於現在……
嗯,母妃和祖父在江南都過得倒也還算是閒情逸緻。
絲竹管弦聲停下,殿內一干舞姬們也應聲退下,接下來,就是各位大臣們送禮了。
最先送禮的自然是帝雲槿和寶寶了,只見夫妻兩人一身相同款式的紅色衣袍走上殿中,
帝雲槿手裏拿着一個不大不小做工精緻的木匣子,縱然百官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帝雲槿卻是沒有要在這裏打開的意思,而是一雙桃花眸揚着戲謔的笑意,懶洋洋地開口道:
“陛下,皇兄和皇嫂送的這個禮,不太好拿出來與眾位觀賞,陛下回去與咳……觀賞便好。”
說罷一雙桃花眸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泰然從容端坐在席位上的君無寂一眼,
百官大臣們心裏本就好奇,這會兒槿王這麼說,他們心裏的好奇就更濃了,個個盯着那木匣子看,恨不得自己能透視一般。
但礙於是這是神仙打架,他們也就只敢好奇在心裏八卦一下了。
君無寂神袛的面容眉梢微挑,回看向帝雲槿戲謔地眸光,舉了舉手中酒杯,輕笑。
見君無寂這廝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帝雲槿就沒由來地不爽,好在這時候身旁的寶寶扯了扯帝雲槿的衣袖,
帝雲槿這才壓下想擼起袖子和君無寂打一架的衝動,妖孽的俊臉上回以君無寂一個等着瞧的笑,
這才重新收回眸光,看向高位上的帝北曜,他可是很期待君無寂見到自己送的禮后,會是什麼表情。
自家夫君和自家皇兄兩人的暗潮洶湧,帝北曜怎麼可能沒看見,只覺得嘴角直抽抽,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八字犯沖還是怎麼的,從最開始見面到現在,都是這副水火不容的模樣,
寶寶偷偷用手擰了一把帝雲槿的手,又歉意地對着高位上的帝北曜笑着,
自家夫君真是的,也不看看現在啥場合啊,還跟人家妹夫過不去,一天天的,咋越活越回去了。
收到自家夫人的警告,帝雲槿這才收斂了一點,對着高位上的帝北曜眨了眨眼睛,
帝北曜就差沒扶額了,她算是發現了,自從皇兄皇嫂成親后,
好好一個邪魅如廝的皇兄,說變孩子氣就變孩子氣了,嘖,沒眼看。
帝北曜抬手,德全公公會意,陛下這是要親自收槿王殿下的禮呢,
忙走下去從帝雲槿手上接過了木匣子,這才又走回帝北曜身邊。
帝北曜打開了木匣子偷偷看了一眼,見到木匣子裏面端放着的送子觀音,只覺得眼皮狠狠一跳,
抬眸正好對上自家皇兄皇嫂兩人,那一副你懂的我懂得的表情,只覺得頭頂上天雷滾滾,
好半晌才從這滾滾天雷中緩過神來,頗有些獃滯地開口:“寡人……謝皇兄皇嫂。”
君無寂將自家小傢伙的反應收入眼底,銀眸蘊起一絲好奇,但總歸晚點便能知曉,倒也沒再糾結。
百官大臣們就不一樣了,見女帝那個表情,一個個心底那叫一個抓心撓肝地好奇啊,
恨不得能偷偷飛到女帝身旁看一眼,奈何現實是骨感的,一個個只能在心裏搖頭哀嘆。
睿景帝和獨孤晚清兩人也沒能避免,夫妻兩人也是好奇的緊,可惜現在身份不對,也只能幹看看了。
帝雲槿送完,接下來便是百官們依官位大小送禮,首當其衝的,便是大將軍上官宏和尚書大人,
上官宏手裏拿着一個長長的木盒,與尚書一起行至殿中,兩人相互禮讓了一番,
終是上官宏先開了口,上官宏將手中的木盒雙手呈上,開口道:“啟稟陛下,此乃玉如意,是臣犬子自邊境送來予陛下,願陛下稱心如意,萬事順遂。”
末了,跟在上官宏身後的小廝又連忙上前,端過來一盒四四方方的盒子,
“這是臣獻給陛下的禮,東海夜明珠,望陛下不嫌。”
帝北曜的眸光落在了那長長的木盒之上,冠冕之下的丹鳳眼微微閃動,抬了抬手,
德全會意,踏步向下首走去,親手接過那木盒和夜明珠。
“將軍和少將軍有心了,寡人甚是歡喜。”帝北曜開口,心裏卻也明白,眼下自己與狐狸眼不相見,才是最好的結果。
長痛不如短痛,往後,總歸兩人還是有聚首之日,待那日到來,兩人定是要向最初那般,執杯談天說地的。
友,該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