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老者蒼老的臉上也是閃過幾分的猶豫和迷茫。但到底還是惦念自己唯一的兒子。
雖說術兒從小便也是沒有什麼天賦。但到底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只是若是聽了他的話，那自己便是再也無法與他進行爭執了。自己也是有了把柄在他手上。從此以後也是拴在一條繩上的了。
這般想着，也是用一種飄移不定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面具下的臉上卻是閃過幾分笑意。顯然已經看出老者已經有些心動了。
“鍾叔，我是一向敬重您的啊。雖說我們為您有些爭執，但到底也是您看着我長大的。否則這般隱秘的書我以為是不會告訴你的。”
說著眼睛也是看向面前的老人。眼裏滿是真誠。
老者眼裏閃過猶豫。若真是使用此方法那也是會被人人得兒誅之。但很快眼裏閃過幾分果決。
“禁書在哪？”在轉身看向面具男子眼中已經滿是堅定。這已經是同意了男子的要求。從此以後也是嫁入了男子的陣營。同意了男子的招攬。
放棄了自己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位置。眼裏雖是還有幾分不甘。但到底也是換了兒子的一條命。否則，哪怕自己坐上了那個位置後繼無人又有什麼意思。
自己若是行了此術。便是隱瞞術兒的情況，也是需要面前之人的庇護。卻是再也沒有辦法與他相爭了。
“鍾叔請隨我來。那日我在藏書閣誤打誤撞打開了密室也才發現了此書。卻是不敢將此書帶出來。唯恐惹出殺身之禍。”
說著起身向藏書閣走去。老人雖是決定要採用禁術，但到底還是失去了從前的執念。
此時原本頗有些氣勢十分嚴肅的臉上也是有些灰敗之色。
竟像是一瞬間老了十幾歲。連步履也是多了幾分蹣跚。
此時也不再如以前一般，端着自己的長老身份想要壓男子一頭，而是稍微慢面具男子一小步，乖乖跟在他的身後隨行。多了幾分恭順。
藏書閣內，面具男子將一本封面已經泛黃。但是看的出來保存的很是用心的書籍遞給了他。其封面都是精心的用的牛皮紙。
男子將書遞給老人。面上卻是還有着一些不舍。“鍾叔便先使用秘法去救術兒吧。只是救完術兒着書還是要交給我保管的。這書太過兇險。”
話里也是多了幾分的凝重和嚴肅。
老人此時也是顫巍巍恭順的接過古籍。“多謝閣主。哪怕出事也皆是我一人的過錯。與我們流明殿沒有任何關係。定不會連累了大家。”
如此這般，年輕人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我自是希望鍾叔和術弟都能好好的，有你們的幫扶才能幫我坐穩這閣主之職。”
老人臉上的皺紋此時也是笑呈了一朵花。“自是應該的。”
面具男子起身道，“那我便不打擾鍾叔去收集“材料”了，術弟雖然有秘法可以救，但若是越早一分也是多了幾分的先機。”話里滿滿都是為了老人好的樣子。
“屬下告退。”此時老人心裏也是想要早些去佈置的。便是九九八十一個活人，若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是他們在大周消失，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時也是表示了自己的臣服之意。已是自稱了屬下。
至於那幾個害得術兒如此模樣得人。自己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這般想着眼裏也是一陣陰毒。
此時得藏書閣內，卻是不聲不響得出現了兩個黑衣人。若是大長老在此也定是會驚訝。剛剛他在時竟也是毫無察覺。
“主子，這般豈不是便宜他了。那《十八秘法》主子得來也不容易。”其中一個有些憤憤不平。
“這《十八秘法》總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你真以為天天以血液為生便是一件好事？”此時面具男子也不似方才那般掛着虛假得熱情。
話里已然全是淡然。“對了，是誰對鍾術那小子下的手？可有查到。”
“這，當屬下等趕到得時候，街上的人已經走了。只是......“黑衣人似乎還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面具男子輕輕摩挲着臉上得面具，低聲問道。磁性得聲音在空曠得閣樓上散發著難言得魅力。直教人想要掀開他的面具看看他的容貌。
“只是，鍾術的手臂卻是被自己給斬斷了。”黑衣人輕聲說道。
“哦？那個廢物居然能對自己下得去手？竟不是他在打鬥時受傷所致？”面具男子眼裏倒是多了幾分興味。
這鐘術在他們的可以引導和大長老的溺愛下，有多嬌氣她是知曉的。便是尋常的小傷都是要叫苦不迭的。竟然能狠下心自己斬斷手臂。
“據下面人說，那手臂似乎是被匕首所傷。上面的傷口都已經是黑色一片了。看起來似乎匕首上是被下了極毒的劇毒。”
黑衣人繼續說。面上也是有些反胃。一想到被斬斷的那截手臂的樣子，便是自己這等常年走在刀尖上的人，也是有些不忍直視。
能叫那小子那麼快就下定決心斬斷手臂。且短短時間內手臂就被破壞成那個樣子，可見毒性之烈也算是聞所未聞了。
除非是用毒高手，否則普通殺手定是難以到達這種程度的。
眸光一沉，突然想起昨日的那兩個人。似乎也是用毒高手。莫非，還真是同一批人。這般想着，這事情倒也是有意思多了。
只是那賬簿，可必須要拿回來啊。這下卻是不好辦了。
卻說季錦此時可是不知曉自己殺的哪個人已經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此時正一臉煩悶的被惜菊叫起來梳妝。因着昨日使用輕功導致內力使用過度。實在是有些疲累。
這才剛剛睡了一個時辰，便是到了起床的時辰。“原本覺得姑娘自從那次受傷起，便是成熟了好多。如今看着姑娘這貪睡的模樣，才發現還是原來的姑娘。”
綠竹端着洗漱的水盆進來一邊調笑着看着季錦。雖說季錦現在十分嚴肅。但是綠竹的性格實在單純。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若要說丫鬟里還敢是不是的如同原來一般與季錦開玩笑的，只怕也是只有綠竹了。
聽着綠竹的調笑，季錦卻是清醒了好多。
想着自己能重來一世的不易。雖不知是何緣故。但到底這機會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定要不負韶華才好。倒也是精神了不少。充滿着朝氣。
季錦難得有精神去好好欣賞一下季府的佈局。
才發現季府雖說是崇尚簡潔，卻也是十分巧妙。
府里雖說沒有太師府雅緻的白蘭，也不若莫黎那裏那般文藝。
卻是有着它自己的風格。季府佈置不在精巧。而在於實用。
若是懂些岐黃之術的人，也是可以看出季府的佈置竟是設了一個陣法。只是以季錦的水平實在是看不出這是什麼陣
看似是一條活路卻是一條死路。看似前面已是死胡同卻又可以柳暗花明。武器庫和儲水井也是錯落有致。
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公候貴胄的府邸。若非要說像是什麼，那恐怕便是一個兵家要地也不過如此。
這一路上，季錦也是走走停停，邊走邊思索着這陣法究竟是什麼。
如此一番，與平日想比倒也是沒有早多少到達池塘。
倒是碰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他身穿一件青色十樣錦皮襖，腰間綁着一根月白色鳥紋寬腰帶，一頭一絲不亂的頭髮，有着一雙猶如古潭般的朗目，身形高挑秀雅，當真是玉樹臨風清新俊逸。正是季錦得二叔季宏天。
說起來着季宏天得相貌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否則當年也不至於能叫顧氏為了嫁與他不擇手段。不過也確實是風流。這在外面卻是有不少得風流帳。
這跟季家的家風也屬實不符。季家一向都是只有一妻，不得納妾。不過這季宏天確實沒有子嗣。因此老太太倒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他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姬妾。
但是季宏天在混賬也是不敢叫外面得女人懷上自己得孩子。府里姬妾也是無一人給他生下一子。只得了季語一個女兒也是寵到了天上。
沒有兒子得以繼承香火一直都是季宏天得遺憾。只是府中姬妾一直無人能生下兒子。他便也是有些信命了。只覺得自己命里無子罷了。
可是季錦確實知道，怎麼可能府上那十幾個姬妾都無所出。不過是顧氏好手段罷了。若非是為了讓季宏天相信自己，怕是二房的庶女也不會出生了。
雖然遇見季宏天有些意外。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池塘乃是季宏天的院子去老太太那裏的必經之路。
但是季宏天現在可並不應該出現在此啊。他雖然官職不大。但卻也是不該無故不上早朝。
何況他與老太太本就不親厚，此番卻是急着去老太太那裏請安，倒是透露出幾分的不同尋常。
“二叔。”季錦還是上前率先請安。
“是錦兒呀。”季宏天對季錦的態度並不熱絡。季宏天給人的感覺一向都是本本分分。雖說有些風流，但卻是並無太大野心。
也不去攀附季宏昌的權勢。對大房和三房的態度也一直都是淡淡的。倒也是博得了一個本本分分，不攀附權勢，不靠父兄的好名聲。
加上處事圓滑，倒也是混的不錯。就連幾日前季錦第一次上朝面對周成化的刁難，季宏天也是並未為季錦偏袒什麼。
自是又博得了一波大公無私的好感。若是平常人此番面對有些恭敬地季錦也該是有些尷尬了。
但是季宏天卻是並無任何不適。儒雅地臉上還是面帶這溫和地淺笑。倒是叫季錦覺得他那般做並無任何不妥。
季錦心裏暗諷。倒真是將女人地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只是自己卻是活的又他的兩倍了。自是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九九。
也是不打算與他計較。前世便是已經人情了他的心思。今生也沒打算輕易放過他。準備好了么。我的，好二叔。這般想着，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更陽光燦爛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