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酒館首唱
“我滴Maya,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陳琦熱淚盈眶,狠狠抱住了付大龍。
聯考這三天就像是生活在地獄,為了不耽擱任務進度,陳琦肝書到早晨6點,睡半小時后借住體能飲料恢復狀態,隨後才往教學樓準備考試。
雖然有“仙藥”輔助,但仍然在折磨精神,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王黎哼着小曲兒推開宿舍的門,見如此情景,他嘿嘿一笑:“哇哦,打擾了。”
隨後,整個樓層的人都聽到了殺豬般的叫聲,“啊,琦哥,龍哥,爸爸錯了!死胖子別扣我鼻子,卧槽,我眼鏡掉了,琦哥,琦哥,別脫我褲子,我跟你們拼了!”
因為考試結束,學生們少了幾分嚴肅,氣氛活躍了不少。
403宿舍的其餘人陸續回到宿舍,顧華去了趟超市,買了不少零食帶回來。
金陽四中有一個傳統,考完試後學生還得留下來聽教師講解期末的考卷。
也就是說12號考完,13號就能預估出成績。
“晚上不用上自習,我們爬牆去KTV嗨一晚怎麼樣?”劉弘邊打遊戲邊問道。
“好主意啊!”付大龍附和。
“我不想去,KTV那地方太無聊了。”
“同感,還不如呆宿舍追劇呢。”
“不去KTV……那就去別的地方,我知道一家酒館,那裏有民謠歌手駐唱,雖然也賣酒水,但和一般酒吧有所不同,我還在那兒遇到過數學老頭,他倒沒說我什麼。”
付大龍被困了太久,實在想出去耍耍。
“聽着像大斌的小屋。”顧華說道。
顧華這一說便引起了共鳴,於是403宿舍的人在聯考完的晚上翻牆了。
陳琦忙於系統任務,打死不去,但付大龍以再不借錢給他作要挾,因為需要行程錢去魔都,於是他義正言辭道:“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好奇那酒館的民謠它好不好聽。”
天色暗淡,街上的路燈亮了起來。
路上行人匆匆,來來往往。
“我去!看那個,有D了吧?”
“她旁邊那個也不錯,腿好長啊。”
陳琦幾人想捂臉,這胖子真不怕被人當作色狼變態嗎?
打車到了孫氏酒館,陳琦幾人駐足在做舊的木招牌下。孫氏酒館是個兩層樓高的獨立建築,突兀的擠在兩棟高樓之間,建築風格頗有民國時期的味道。進了酒館,內部是複式架構,配置長桌木凳,顧客可以在二樓看到一樓的歌台,音響放的不是很大,卻讓人聽的舒服。
付大龍輕車熟路,很快帶領陳琦幾人找到一個臨近歌台的位置坐下。
王黎酒精過敏,點了杯橙汁,其餘人點點了幾瓶青啤,要了點瓜子花生。
一首民謠唱盡,在觀眾的喝彩下,那位扎着長發的微胖歌手下了台。
主持人鄭光明環顧酒館落座的顧客,他滿臉笑容說道:“再次感謝老錢給我們帶來這首輕快的民謠,接下來是顧客唱歌環節,有沒有看官想自己上來唱兩嗓子?”
“我,我來!”付大龍興奮的招了招手。
“哦?原來是位小哥,好,上台吧。”
“這位小哥準備唱哪首歌曲?”鄭光明湊到付大龍身旁問到。
付大龍想了想:“怒放的生命。”
報了歌名后,酒館的燈光暗下,音響師放出了歌曲的旋律,全場靜待。
“我有不好的預感。”劉弘悄聲說道。
“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了。”
“各位,提前捂臉。”陳琦提醒道。
“捂臉幹什麼?”王黎非常不解。
陳琦可是被付大龍solo折磨過的,那真是災禍級別的歌聲。
“裝作不認識他,避免等下尷尬。”
“我覺得胖子能上去,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自信的,我們應該相信……”王黎話還沒說完,一句句破音的歌聲自酒館歌台傳來,嚇得他差點灑掉手中橙汁,“還是七哥有先見之明,我們還是捂臉吧。”
“如今~窩~已不再感到~彷徨~”
“窩~要怒放~的~生命!”
觀眾一臉茫然,我是誰,我在哪?
酒館二樓一隅,付大龍的鬼哭狼嚎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
“哈哈,那小子怕不是來砸場子的?”
謝仲繞有趣味的打量了付大龍幾眼。
孫鶴山置若罔聞,繼續抬杯喝茶。
說來奇怪,孫鶴山開酒館卻滴酒不沾。
一曲“肝腸斷”,付大龍微微鞠躬,在旋律的尾聲中走下歌台回到座位。
“呃,好,那個……感謝這位小哥富有激情的表演,接下來有請酒館歌手獻唱。”主持人慌忙說道,他生怕付大龍餘興未盡,心血來潮再次登台,酒館規矩可是允許顧客連唱十首的。
鄭光明話了,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背着把結他迎着燈光走到歌台中央。
“歌名,謝謝大家。”
簡單介紹一句,少年開始彈唱。
“他好帥啊。”一女孩滿臉花痴說道。
“聽說他報名TX少年的選秀了。”
“真的假的,好希望他出道啊。”
陳琦靜靜看着歌台上的少年,燈光打在白襯衫少年的身上,看着賞心悅目。
少年的歌聲一塵不染,他微皺眉頭,情緒隨着歌中故事而變化,他的歌彷彿是久旱而下的甘雨,涼潤着每一個急躁世人的內心。
陳琦看了很久的基礎樂理,他發現白襯衫少年用的是雅樂的唱法。
“叮!系統感受到宿主強烈的好勝心,隨機任務生成!”
“任務內容:演唱歌曲打動20位聽眾。”
“任務獎勵:60積分。”
“任務限時兩小時,任務失敗將啟動懲罰措施。”
陳琦一臉懵的望着歌台:“我tm不會唱歌啊,而且‘強烈好勝心’是什麼鬼?”
“輔助任務Ⅰ進度顯示,宿主已自學完基礎樂理部分,現在的宿主已經具備一定的知識儲備,請放開嗓子唱,祝你好運。”
白襯衫少年收好結他下台去了,一曲終了餘味仍在,他贏得了滿堂掌聲。
鄭光明再次登台,讚賞白襯衫少年幾句后說道:“今晚的最後一位酒館歌手已經獻唱完畢,接下來又到了顧客唱歌環節,還有客人想上來試試嗎?這可是今晚最後一次展示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哦。”
鄭光明掃了眼酒館,還特地留意了付大龍幾人,付大龍抱着手,沒有要唱的意思,這讓他放鬆不少。
“我想唱。”陳琦盡量大聲說道,一眾人分分側目,鄭光明強擠笑容:“好的。”
倒不是鄭光明小人,若是陳琦的實力與付大龍一樣,可要嚇走不少酒館客人。
陳琦硬着頭皮走上歌台,燈光打在身上使得他非常顯眼。
“小兄弟想唱哪首歌?”鄭光明在旁問。
陳琦快速思索,選了《那條街道》。
這是陳琦高一時非常喜歡的歌,這首歌的旋律舒緩兼輕鬆,屬於溫馨感傷型。
再者,這是陳琦唯一記全歌詞的歌。
歌台下方,劉弘幾人再次捂着臉。
“我們都聽過老七唱歌,就比胖子剛剛唱的好上一點點。”
“涼西皮的,你是說我唱歌不好聽?”
酒館二樓,幾個年輕人已經開始打賭,賭陳琦與付大龍誰唱的更爛。
“我覺得是那個胖子,現在這人看着有點深藏不露。”一個短髮青年推測道。
“非也,非也。”穿格子衫的少年搖了搖頭說道,他指着顧華幾人:“那個人的朋友肯定聽過他唱歌,看看他們現在,都尷尬的捂住臉了,哈哈,連那個胖子都捂了。”
“呵呵,還真是,看來又是個‘殺手’。”
“長得丑就算了,還喜歡顯擺,這不是折磨他自己又折磨我們嗎。”格子衫少年表情無奈的攤了攤手,他身旁穿黑色長裙的女孩嘟囔道:“哪丑了,這不挺合眼嗎?”
陳琦聽不到外人議論,他僵硬的坐在高腳轉椅上,當前奏結束,他開始唱詞。
“泛黃的照片,帶給我一點點懷念。”
“那條擁擠街巷,藏著兒時的熱湯麵。”
“男孩的貓熟睡在他的鞦韆……”
娓娓動聽的曲調,隱隱沙啞的聲線。陳琦渾然不知,當他沉浸在歌曲中時,酒館裏出奇的安靜,許多顧客閉上眼睛想像着那黃昏的街道、調皮的小孩、牽着手的情侶、傲嬌老婦人與拉着她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
近幾日看過的樂理知識不斷湧現在陳琦腦海之中,比如如何做到連音唱法,歌曲中的高音上不去時如何真假音切換。紙上談兵終覺淺,陳琦在現時情況中遇到了它們,他茅塞頓開,先前的疑惑被一掃而空。
“兩年前回到老街,發現他們已不在。”
“我的悲傷是回憶已漸行漸遠……”
陳琦低着頭,沉聲哼着結尾的鼻音,濃墨重彩的一筆添上后,陳琦彷彿看到手中的話筒變成了雪糕,歌曲中那個鼻翼貼着創可貼的小男孩就站在他面前饞出口水。
披着夕陽光輝的小男孩是如此可愛,陳琦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回過神抬頭看着酒館裏的人,陳琦對他們友好的一笑,然後起身離開了歌台。
“卧槽,老七牛B!牛B!”
付大龍亢奮的叫了出來。
他這一叫,把沉醉於音樂中的人們拉回了現實。
“小夥子可以,好樣的!”
“厲害啊,以為是青銅,結果是王者!”
“小哥哥,加微信嗎?我喜歡男的!”
“小哥,明天還來唱嗎?千萬要來啊!”
謝仲瞟向對坐的孫鶴山,余光中捕捉到孫鶴山眼神中極力抑制的激動。
他嘴角上揚:“你覺得那個少年如何?”
孫鶴山平復情緒:“這個人我要了,你別和我搶。”。
謝仲擺擺手:“行,誰讓你是師兄。”
孫鶴山起身,語氣平淡說道:“走吧,去見見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