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鬼附體

第七十三章鬼附體

陳一半宿都沒怎麼睡覺,一直在聽睡在隔壁的朴痕有沒有再次夢遊。

朴痕堅定的認為自己又特異功能,認定自己能夠通靈,在他潛意識裏,自然而然的就會固定這個思想,她的夢遊症,跟這個潛意識有很大的關係。也就是她從小到大,生活在一個閉塞的環境中,寨子裏可能還是處在一個版迷信的狀態,很多事情,他們都會跟鬼神掛鈎,所以,家裏的長輩,族裏的人,一直在潛移默化的把她的一些夢遊行為,說成是通靈的現象,這就導致她,自己從小就認定,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她越是這樣堅持,就越會加重自己的夢遊癥狀,導致她在白天聽到的看到的一些東西,到了晚上的夢境中,很可能就會轉換成比較真實的場景出現在他面前,這是重度夢遊症的一種現象,這是一種病態現象,表面上,好像沒有什麼多大的傷害,但是場子以往下去,勢必會對患者造成精神上的摧殘,甚至,久而久之,她也許會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

所以,人的潛意識很重要,周圍的人所給你灌輸的死相,也非常重要。我們看到很多成功的人,從小就是有人在不斷你的鼓勵他,而有的很多失敗的人,從小就是背負着壓力,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很有可能都會被家裏人不理解,被家裏人詬病。這種失敗者的潛意識,一旦豎立起來,對自己今後的生活,會有相當巨大的影響。

這天晚上,相安無事,兩點多鐘,陳一覺得朴痕不會再鬧出什麼動靜了,於是也就安下心來,準備睡覺。但是剛一閉眼,腦子裏突然晃過一個場景,他看到賈志鵬的老婆,看到她在一艘破舊的木船上,她的頭上被黑布套着,雖然完全看不到容貌,但是陳一的意識告訴他,這個人,就是賈志鵬的老婆。

木船飄蕩在湖水之上,夜色氤氳,霧氣昭昭,她只有自己在船上,一陣冷風吹過,木船隨風蕩漾,距離岸邊越來越遠,看似安靜的畫面,但是顯得非常詭異,陳一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突然之間,賈志鵬老婆的脖子開始流血,也就是兩秒鐘的功夫,她的頭顱,毫無徵兆的從脖子上掉下來,滾在船夾板上,而她的身子,往側邊一傾斜,直接跌落水中。

整個畫面,不足五秒鐘,五秒鐘,陳一看着這個人從生到死。

他睜開眼睛,腦子有些疼痛,他不知道自己頭腦中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場景,更不知道賈志鵬的老婆,為什麼會突然頭顱掉落。難道說,他在白天的時候,看到了什麼細節,只是自己沒有太在意?

有時候,人的主觀意識注意到的一些細節,可能會忽略,但是人的潛意識很有可能把這些細節歸納到一起,到特定的時候,從你的頭腦中呈現出來,這種現象,很多搞藝術的人稱之為靈感,很多經商的人稱之為創意,但實際上,這是每個人都擁有的一個潛意識代替主觀能動性的一種現象。

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掉落頭顱,陳一想不明白,如果說,剛才頭腦中的這個場景,能夠在往前倒退一兩分鐘,也許他就能夠看到整個的過程,他所看到的,僅僅是人死瞬間的那個場景,這些遠遠不夠。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隔壁的朴痕又有了動靜,她大叫一聲:“鬆開我!”

這喊聲越來越激烈,朴痕的語言也開始變得語無倫次,甚至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陳一趕緊衝進卧室。發現朴痕正雙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把自己的臉都掐紫了,根本就喘不過氣來。陳一趕緊過去,想要把他的手拽開,但是發現,朴痕的離奇非常大,兩隻手就像是兩把鋼釺一樣,掐指自己,氣嗓管被阻斷,大動脈也被阻斷。

“朴痕,朴痕,你醒醒,你醒醒!”陳一大聲喊到。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沒有病!我不會影你,放開我!”朴痕大喊着。

“是誰抓着你不放?”陳一突然問到。

“放開我,我沒有病!你弄死了我,也不會升官發財的!”朴痕掙扎的喊到。

陳一提高了嗓門,大吼一聲:“到底是誰!誰抓着你!”

陳一這麼一喊,朴痕突然就冷靜下來,手上也鬆了力氣,陳一輕輕一挪,就把她兩隻手挪開了。

朴痕緩緩睜開眼,一腦門的汗,全身都濕漉漉的。她驚魂未定,但是看到陳一的瞬間,一下子抱住陳一失聲痛哭。

“陳一,我是不是……是不是中邪了?”

“只是個噩夢,沒事,沒事,醒了就好了。”

“不像是夢,我覺得特別真實。”

“你夢見什麼了?”陳一問到。

“我……我夢見,夢見賈志鵬了。”

“賈鎮長?賈鎮長怎麼了?”

“他,要殺我!用繩子,勒着我的脖子,力氣特別大,都快把我脖子擰斷了!”朴痕哭着說到。

“他為什麼要殺你?”陳一繼續追問。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他說我有病,說我會影響他……不對!”朴痕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看着陳一,眼神驚悚,說到:“他可能不是要殺我!剛才的夢裏,我並不是我,我好像是賈志鵬的妻子,好像跟他生活了很多年了,我能夠感覺到他是個人面獸心的人,他為了自己升官發財,不擇手段!”

“你是賈志鵬的妻子?”

“陳一,我……我是不是被賈志鵬的那個死鬼老婆附體了?她是不是進了我的身子裏,想讓我替她報仇啊,我不想身子裏總藏個無頭鬼啊!你找那個楊蕪,把這個東西給我清除出去!”朴痕哭着央求到。

“你別多想了,這是你潛意識裏出現的幻覺,之前的那根黑色的狗鏈,以及賈志鵬老婆死亡的事情,對你潛意識的影響很嚴重,這就導致你會做一些跟這個有關係的恐怖的夢,你相信我,沒事情的,好好休息一下。”

“你不能走,你晚上要在我身邊,不然我害怕,我怕我在做夢,你在我身邊,我能夠安心一些。”

朴痕正說著,陳一的手機突然響了,手機鈴很大聲,本來不想接的,但是一看電話號碼,竟然是冷夏打來的。

自己的這個妻子,已經很有沒有主動跟他聯繫過了,不知道今天為什麼突然會打電話來,這是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嗎?

“有什麼事?”陳一接起電話,直截了當的問到。

“你……你在哪……”電話那頭冷夏說話有點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喝醉了酒。

“你在哪呢?”陳一心裏突然有些擔心。

“九英里會所……陪……陪資方喝酒。”

“少喝點,這麼晚了,早點回去睡覺。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你……你旁邊有人嗎……是我……影響你們了嗎……”

“你別說這沒用的,有什麼事你就說……”

“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陳一腦子極速轉動,也不是自己的生日,難道是冷夏的生日?但自己不知道冷夏是哪天生日,或者以前知道,只是現在早已經忘了。

“對於我這個失去十年記憶的人來說,今天是什麼日子我肯定不記得了。”陳一尷尬的說到。

“不記得了?那我告訴你啊,今天,是咱們的結婚紀念日。咱倆還沒有離婚呢,咱倆還是夫妻,對吧。”

“結婚紀念日?”經過冷夏這麼一提醒,陳一腦子裏晃過幾個零碎的畫面,看到自己穿着一身西裝,站在酒店前面迎接親友,看到自己給冷夏帶上截止,看到冷夏親吻自己時候,那柔情蜜意的眼神。這眼神清澈,單純,不含任何雜質,只有那份愛意,這種愛意,是裝不出來,演不出來的。

對於他們倆的回憶,陳一暫時只能回憶起這麼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內心,卻出現了追憶,傷感,懷念想交錯的一種複雜情緒。一個人的記憶,可以被磨滅,但是,一個人內心的感受,是不會消失的。很多時候,陳一都是在通過自己的這種情緒在回味着以前的一些人,這些情緒能夠告訴他,過去的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哪些人,是不能信的。

此刻,對冷夏的這種情緒,讓陳一陷入過去,不能自拔,陷入到他們之間曾經的那份感情里。為什麼,自己以前能夠跟冷夏那麼如膠似漆,而現在,卻分道揚鑣,卻如此冷漠。

就在這個時候,陳一聽到電話那頭又男人的聲音,“冷小姐,怎麼一個人偷偷跑到外面打電話啊?屋裏高老闆還在等着你喝酒呢。”

“我……我喝了不少了……實在陪不了了……”冷夏推脫着。

“什麼叫喝不了啊,你這本新書,能不能被改編成影視全憑高老闆一句話了。那是財神爺,真要是改編影視,這對你,對咱們文化公司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為了咱們的前途,說什麼你也得進去在喝點!”

“那個高老闆按的什麼心,你不是不知道。我剛一來,就擺了一桌子的白粉,讓我吸,看我堅決不碰那東西,他就又讓我喝酒,我真的喝不下去了,我要是喝醉了……他……他說不定會對我做出什麼呢……”

“做出什麼?哈哈哈,冷夏……你知道嗎,多少女演員為了能夠上戲,都求着跟高老闆睡呢,今天晚上,對你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機會……呵呵……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把我冷夏當成什麼人了……”

“哎呀……行了,你別鬧情緒,一切,都是為了咱們的未來。走走走,多多少少的,再去喝點,給個面子!”

“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走得了!我要回家!”

“回什麼家,不行……”說到這,對話戛然而止,陳一再回撥過去,冷夏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朴痕看着陳一,問到:“怎麼了?”

“沒事,但我得出去一趟。”

“這麼晚了,你幹嘛去?”

“你在家好好休息,睡一覺就好了……”

“不行,我害怕,我不要自己在家,你不能走。”朴痕一把拉住陳一。

“我必須走!”說著,陳一甩開朴痕的手。

“那我跟你一起去!你去哪我去哪!”偶很固執的說到。

沒辦法,陳一隻能帶着朴痕。

開車到了九英里會所,雖然現在已經三點多了,再過倆小時,天都會亮起來,但是這隱匿在南城的高檔會所,依然燈火通明,門口各種豪華車輛比比皆是,保安員們還在忙活着指揮這一些車輛進進出出,門庭若市,一點不像是凌晨三點的樣子。

陳一下了車,往裏走,門口接待員攔住他,問道:“先生有預定嗎?”

“找人。”

“找人?您是哪個房間的客人?”

“那個……高老闆的客人!”

“高老闆?哪個高老闆?我們這姓高的老闆有很多。”

“影視圈的高老闆!”陳一不耐煩的說到。

“您別為難我們,要不這樣,您給高老闆打個電話,讓他派人出來接您。或者您說一些高老闆的全名,我幫您去房間裏彙報一聲。”

“你他媽別攔着我,我來找我老婆!”說著,陳一伸手直接把門口保安推開。但是這個會所,戒備森嚴,外面門庭若市,但是想要進入裏面的門,沒有邀請函和裏面的人帶你的話,插着翅膀都進不去。

“先生,你不能進去,這是我們的私人場所,如果您沒有邀請函的話,我們會依法對您採取措施!”

“私人場所?他媽的就是讓那些老闆們來這裏玩女人,禍害人的場所吧。我老婆在裏面呢,讓我進去!”陳一大喊着,他面前,又十多個保安擋住了他的路,最前面幾個保安已經過來,拽住他的胳膊要把他推出去了。

“你們這幫混蛋!我草你媽的!”陳一罵了一句髒話,甩開胳膊就跟這幫人打起來了。畢竟警校生出身,身體素質非常紮實,又帶着點軍方實戰格鬥的功夫基礎,拉開架勢,一個人打對方十幾個,沒什麼花架式,格擋擒拿的那一套全都是靈活運用,幾套連環招數,鞭腿連着側摔擊打,一套下來,三四個保安已經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這邊一打起來,更多的保安都圍了過來,陳一能打,但是打三四個的沒什麼問題,眼前站着二十幾個,一人給你一拳頭都能把你打趴下。

對方都知道陳一有功夫,看着地上躺着那三四個痛苦掙扎,也都不想上去挨拳頭,都指望這別人先上,而陳一見對方人多,也不能輕舉妄動,雙方開始陷入僵持,但是陳一知道,這種僵持是短暫的,一旦對方反應過來,意識到他陳一寡不敵眾的話,會一擁而上,到時候他就有挨打的份,甚至挨了打,還要被送進派出所。

“草,就你們這幾個蝦兵蟹將的,還想跟我打,來啊,一起上啊!”說著,眼中放射出犀利銳氣的光芒,氣場十足,隻身一人,但好像身後站着千軍萬馬。

就在這個時候,保安的身後,走出一個人,肥頭大耳,油光粉面,身材高達,得有一米九的個頭,但是,身材也同樣臃腫,起碼都三百多斤。看上去像是個富貴相,不過眉宇之間,掛着兇狠樣。手上,帶着一串佛珠,看不出什麼材質,只感覺它黑乎乎的,散發著一個臭肉的味道。

“這是幹嘛啊!當我這大廳是格鬥場嗎?我看看,是誰說要找我啊。”肥頭大耳甩着一身的肥肉走到了陳一面前。

陳一雖然個頭不矮,但是他一米八零偏瘦提醒站在一個一米九三百多斤的胖子面前,就好像是面對着一堵牆一樣。

這個胖子,應該就是高老闆,這個人應該是個投資商,哪裏有商機就去投資什麼。這個九英里,應該有他的股份,所以,這裏的人,全都會聽他的,陳一這等於是單槍匹馬的過來人家的場子鬧事了。不過,幾面面對強敵,陳一完全不在乎,一個失去十年記憶的人,就好像是重生了一次,他完全不怕死,當一個人,死都不怕的時候,便沒有什麼畏懼的了。

高老闆瞪着陳一,倆人對視了幾秒鐘之後,他發現眼前這個人是個硬骨頭,眼神中那種銳氣的光芒,勢不可擋。來者何人,他不知道,但是他清楚,敢單槍匹馬的來這裏鬧事的,絕對不是一般人,本以為是個莽夫,但是看着人的眼神和這個人氣場,再看看他幾秒鐘功夫,打趴下自己手下三四個看場子的馬仔,這就不像是一般人。

“這位兄弟,有何貴幹啊?”

“高老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找我老婆,這麼晚了,我來接她回家。”

“你老婆?我這裏女人不少,來這裏的女人,都是尋歡作樂的,不知道,你老婆是哪位?”

“冷夏!”

當陳一說出這個名字之後,高老闆眼神發生了一些變化,好像有點吃驚。

“你……你是冷夏的丈夫?”

“對!我妻子在哪?”

“看來,這傳聞都不可信啊,我可是聽說,這冷夏的丈夫,是個孬種慫貨,天生被帶綠帽子的命,沒想到,今天一見,還真有點出乎意料呢。”

陳一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想跟你廢話,只想借我老婆走,希望,你別給自己找麻煩!”

“小夥子,看你年紀不大,脾氣還真是暴躁呢。不過,沒關係,我喜歡你這個性格。不過,你老婆,不在我這裏。”

“不在?”

“之前在,但是後來走了,跟別的男人走了,去哪了,去幹嘛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哈哈哈……”這個高老闆顯然是在撒謊。他覺得,這是自己的地盤,陳一也不能那他怎麼樣,就是不把人放出來,陳一也沒轍。

“高老闆,我今天晚上,必須把我老婆帶走,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就進去自己找,挨個房間找!”說著,陳一就要讓利走,一幫報案趕緊攔住他。

而高老闆一揮手,說道:“攔着他幹嘛啊,讓他去找啊,我這裏,幾把個房間,讓他找,隨便找!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你找到了,把人帶走,我不攔着,你要是找不到,你要賠償我的經濟損失,這一晚上,至少有個三五十萬的。”

陳一覺得這裏有詐,而且,這裏確實幾百個房間,挨個找的話,找到天亮了也找不到,而且挨個敲門,不一定會的得罪到什麼人呢。更何況,這高老闆要是真想留冷夏的話,很有可能,不會把她留在那些一般人都能夠發現的房間裏,這地方,肯定還有別的地方!而陳一,對這裏,卻一無所知。

就在陳一猶豫不決得時候,高老闆說道:“怎麼了?剛才信誓旦旦的說要找老婆,現在怎麼不去了?你要是現在趕緊滾蛋,我不會為難你,今天晚上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但你要是堅持要找的話,那咱們就按規矩辦事。”

這時候,朴痕走了過來,跟陳一說道:“我知道嫂子在哪?”

“你知道?”

“我說了,我會通靈,這地方,雖然燈火通明,但是,陰氣特別重,因為這裏,被害死過人,害死人的冤魂,還在這裏,散佈出去,它知道這裏的一切!”

“你別搗亂,這沒你的事情!”陳一知道朴痕是在胡說八道。

“我說的是真的,你信我,就跟我走!”說著,朴痕一把拉住陳一的手,推開當著他們的人群,帶着陳一就往裏走。

他並沒有走正門,而是拐進了安全通道的樓梯口,直接本着黑漆漆的底下走過去。

“你這是帶我去哪?”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朴痕一本正經的說到,好像真的有靈魂在引路似的。

而那個高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上來了,就在他們後面。

“你們走錯了,往下走是地下車庫,沒有房間。”高老闆說到。

樓道里燈光暗淡,只有安全燈散發著綠色的光亮,朴痕突然站住,猛的回過頭,一臉陰沉的看着高老闆,這一回頭,嚇了高老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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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兇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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