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盔甲,兵器
這些身着覆蓋全身重甲的戰士分成兩排整齊的隊列,持着劍盾向趙乾宇與張馨元逼來,他們的步伐有幾分僵硬,但依然氣勢十足,舉手投足之間充斥着肅殺的氣息。
在摸不清對手實力的情況下,張馨元與趙乾宇當然不願輕易接戰,張馨元手按在劍柄之上,目光投向趙乾宇,趙乾宇感受到張馨元的注視,咳上兩聲清清嗓子,“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天,花兒在歌唱,鳥兒在綻放,在這樣美好的……”
他的開場白還沒有說完,最先的兩名重甲戰士手中重劍燃起銀白的火焰,突然發起衝鋒,重劍在空氣中劃出扭曲的切痕,已然破風斬下!
這些守衛彼此之間也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與趙乾宇交流的意願,在這樣不斷逼近的情況下,他們攻擊自然算不上毫無預兆,所以一聲嘆息自趙乾宇身旁響起,寒冰的細劍迎上火焰的重劍。
預料中寒冰被火焰融化,細劍被重劍彈飛的景象沒有出現,正相反,兩名顯然力大無窮的重甲士兵反而被看似嬌弱的少女將重劍推開,看似白嫩無力的拳頭打在士兵堅硬的盔甲上,這兩名士兵的盔甲上凹進一個碗大的坑,直接向後倒飛而去。
張馨元收手,眼神剜着趙乾宇道:“這就是你天才般的交涉技藝?”
趙乾宇表情一本正經:“我的交涉方式沒有絲毫的問題,只是對手似乎不太想和我們講道理而已。”
張馨元左手硬生生卡住一把橫掃而來的重劍,寒冰迅速將火焰熄滅將重劍覆蓋,用時閃過另一柄斬至面前的重劍,手中細劍直直插入重甲的縫隙之中,隨後一按已被寒冰凍結的重劍,飛起一腳踢飛那位突襲自己的戰士,同時揮拳打向被自己奪走武器的敵人。
儘管如此,但她不論手上還是嘴上都沒有絲毫留情,“你先解釋解釋,什麼叫‘花兒在歌唱,鳥兒在綻放’,可以嗎?”
在張馨元抵擋襲來的重劍戰士之時,趙乾宇已經完成自己的吟唱,一如既往的天火·裂地熔炎。
這一招固然有些老套,但確實強大,而且有效。
所以才會老套。
其餘兩名重甲戰士在瞬間化為兩團火球倒飛而去,撞到之前被張馨元揮拳打飛,此時剛剛爬起的兩名戰士身上,盔甲碰撞聲“乒乒乓乓”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一時口誤而已。”縱使是以趙乾宇的麵皮厚度此時也不由得感到有一絲尷尬,但在眼前還有更加值得注意的事情,“你的劍上,為什麼沒有血跡?”
張馨元下意識的甩甩細劍,聽到趙乾宇的問題回憶一下,發現剛才似乎確實沒有刺中肉體的感覺,微微皺眉。
就在這時,一柄長槍勢如風雷自升騰的熔炎之中突破而出。
不論是趙乾宇還是張馨元都絕沒有想到,有人能自趙乾宇最強大的殺招之中橫衝而過,張馨元於倉皇之中揮劍相迎,巨大的力量令她不住倒退乃至直直越過趙乾宇,直倒退到來時山道之上才穩住身形。
張馨元發出一聲清嘯,身後隱隱似乎有龍頭突現,只一瞬間便再從趙乾宇身邊越過,細劍斬下,卻如山嶽崩塌一般不可抵擋。
那名手持長槍的戰士槍上燃起熊熊烈焰,槍如亮銀的游龍一般迎上張馨元斬下的細劍。
縱使體內蘊含強大的龍血,面對這名強大的戰士,張馨元的力量似乎也沒能佔到上風。
劍與槍在極短的時間內相碰七次,每一次相碰,張馨元身後的領域便越寒冷一分,樹木之上漸漸附上一層由極薄逐漸厚重的冰霜,天空中也有細密的雪花憑空而成紛紛而下。
而銀白的火焰之後,大地開始變得乾燥,漸漸有開裂的細紋出現,花草枝葉無火自燃,化為灰燼隨風而去。
第八次,劍槍相碰,張馨元口中發出一聲厲嘯,終於逼退對手半步。
然而她卻沒能趁勢追擊。
兩柄手持重劍的戰士在她全心全力戰鬥時對她發起光明正大的偷襲,儘管此刻張馨元已經擊退眼前最強的槍手,但也已絕無可能再閃避或是抵擋眼前落下的重劍,
好在張馨元,並非孤身一人。
漫天飄舞的雪片感知到某位相貌平平並不引人注意的胖子心中所想,化作無數道潔白的雪繩纏上張馨元纖細的腰肢,縛緊她的身體,幫助她身形急退,躲過致命的斬擊。
張馨元腳踏地面,細劍插入地中穩住身體,看向突襲自己的對手,眉頭緊蹙。
那是經受天火·裂地熔炎完全吞噬的倒霉傢伙。
而作為趙乾宇的絕技,天火·裂地熔炎的殺傷力毋庸置疑。
至少現在,張馨元可以看到那兩名戰士毫無疑問的受到嚴重傷害,盔甲上很多部位甚至已經呈現出了可怕的熔融狀態,半軟化的金屬板扭曲着塌陷下去,而這兩位戰士的一舉一動都會讓這種融化與塌陷更加嚴重。
很難想像,身着一身已經這樣凄慘盔甲的戰士,究竟已經受到怎樣可怕的傷害,而又是怎樣的戰士能擁有這般堅定的意志與強悍的身軀,在這種境況之下還能堅持與自己戰鬥?
從她身旁,傳來趙乾宇的驚嘆:“這是什麼孽畜……”
張馨元微微搖頭:“不知道,但是如果想要前進,我們就必須戰勝他們。”
話音未落,她已經站起身,手中細劍指向那幾名雖然形貌慘烈卻依然嚴陣以待似乎隨時可以發起攻擊的強悍戰士,沒有絲毫猶豫,揮劍斬了上去。
那幾名戰士其實非常強大,他們的裝甲堅如壁壘,他們的利劍無堅不摧,而且他們本人也力大無窮,來去如風,分明身着重甲卻無比敏捷,而那名持槍的強大戰士更是遠強於那些本就強悍的戰士,如果是一般的御魔者,哪怕組成一支小隊,面對這樣強大的陣容想必也會陷入苦戰。
然而他們的對手並非普通的御魔者,而是沐浴龍血,覺醒龍族血統的真正龍裔,以及師承魔皇,貫通三系魔魂的智力系御魔者。
於是隨着時間推移,儘管那名持槍的戰士依然強悍無匹,但是他身邊的重甲士兵卻已經開始逐漸落入下風,漸漸被冰雪覆蓋,難以追上張馨元的腳步。
換而言之,持槍的戰士固然勇猛,卻也因為自身遠強於其它戰士而與他們逐漸拉開距離,開始孤軍深入。
終於,在極為短暫的一瞬間,白雪構築而成的鎖鏈鎖住那名格外強悍的勇士,張馨元揮劍斬落!
張馨元的劍,是細劍。
所謂細劍,便是輕型的刺劍,是以貴族們用於決鬥而聞名利器,因而戰鬥方式相較普通刀劍也會更為高雅。
如果是一般的細劍,本身比起重量更着於重硬度與鋒利度,因此戰術也是以突刺攻擊為中心訂立,設計目的也是刺穿防具——無論是鎧甲還是鎖子甲。
而如果是那種為突刺特別製作的細劍,劍身為保證堅硬,常常甚至沒有開鋒。
但無論如何,細劍的用法歸根結底在於突刺,而非劈砍。
所以戰鬥直至現在,張馨元第一次使用“斬”這種方式來對敵。
她的劍的確是細劍,單從戰鬥方式而言並不適用於斬落,但是她的細劍又與一般的細劍不同——她的劍擁有經洗鍊鍛造而成的刀刃,鋒利程度堪稱一絕,而因為其精工細作所以存在的易磨損的缺點,則由寒冰的魔魂彌補。
於是銀白的劍刃如入無物般劃過一名重劍戰士的脖頸,然而理論上血肉橫飛頭顱墜地的景象卻並未出現。
墜落於地,接連翻滾的,只不過是一頂頭盔而已。
而不論是那頂頭盔還是那具盔甲之下,只是空空如也,僅此而已。
這是一件值得令人驚訝的事情,但是張馨元卻並沒有驚訝,她只是如同行雲流水般踏步扭身,飛起一腳將那名已經失去頭盔……或者說頭顱的盔甲踢倒在地。
那具盔甲儘管已經失去自己的“頭顱”,但是它卻並未因此而死去,它趴伏於地面之上不斷掙扎跳動,試圖起身再戰,下一瞬,極寒的冰雪將它徹底冰封。
這並不是趙乾宇模擬複製出的普通寒冰,而是來自真正遠古的,冰霜巨龍的寒冰風暴,構築而出的也並非普通的冰塊,而是寒冷虛空中的永恆冰牢。
“這算是什麼?兵器么?”
她的身後傳來趙乾宇的驚嘆,她可以想像到他驚訝的表情,忍不住笑笑搖頭,自己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面對覆蓋皚皚冰雪動作已然相當遲緩,卻依然堅持向自己發動衝鋒的盔甲們,她一劍刺入其中一位的盔甲縫隙之中,細劍直接穿體而過,隨後她將那具盔甲甩飛至懸崖之下的同時低頭躲過斬來的巨劍,左手出拳,將另一具盔甲的頭盔砸得粉碎。
令人感嘆的是,這些盔甲因為不受人類的控制,而且也沒有明確的驅動裝置,所以不論是普通的穿刺、還是高溫的烈火、雷電寒冰都幾乎無法將其徹底摧毀,最行之有效的應對方式竟然是張馨元直接用蠻力強行將它拆成碎片。
而面對這樣對技能抗性強大到可怕的敵人,即使是趙乾宇,在身體極為孱弱的情況下,此時只能在後面無力的目睹張馨元戰鬥,偶爾釋放幾個技能幫助她暫時阻礙盔甲的行動而已。
對此,他不由得感慨道:
“如果每場戰鬥都可以讓我這樣肆無忌憚開開心心的摸魚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