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完結篇（四）
直到這一刻，十二才明白眼前的這些光球到底是什些么，她驚詫地捂住了嘴。
她進入M系統以來，唯一一次獲取過靈魂碎片的獎勵，就是殺死趙家琦的那一次，鴻蒙曾經跟她說過，想要復活就只能收集足夠的靈魂碎片。
當時她僅僅看了一眼那塊兒碎片就扔給了鴻蒙，現在才想起來，那塊兒碎片也是和鳥冢手裏的光球同樣大小，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那麼，那個玻璃罩子裏的就全部都是鳥冢獵取的靈魂碎片。
數量如此龐大的靈魂碎片，該是殺了多少人才得到的，十二不敢想，她剛剛還用手指碰了碰那些光球，可是那都是鮮活的生命啊！
十二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他不明白，明明是夜清風留給自己的信息，鳥冢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魯家村的那個尋找自己的仙人到底是不是夜清風？
好在鳥冢並沒有在石室內停留太久，放下了光球之後便離開了。
聽見石門再次開啟關閉的聲音，十二喘着氣從書櫃后爬出來，此時的她需要時間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少頃，十二重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桌上的冊子，揣進了懷裏，隨後離開了石室。
當她來到了外面的時候，還小心翼翼地張望，害怕鳥冢沒有離去，而是在此處逗留，幸運的是，他並不在此地。
十二五味雜陳地離開了縣主府，回到了李雋的小院子。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看着遠方天邊慢慢露出晨曦，太陽又慢慢地升上天際。
雞鳴之後，李雋和白姨都從自己屋子裏走了出來，看見院子裏坐着一個人頗為驚訝，定睛一看是十二，就更加奇怪了。
李雋心裏還藏着昨天的事情，不停地跟白姨使眼色。
白姨頷首表示理解，隨後走到了十二的身邊，聲音溫柔地問道：“十二姑娘，你怎麼坐在院子裏啊？吃早飯了沒？沒吃我讓雋兒去給你做。”
說著，她就朝着李雋打手勢，李雋會意往灶房走，可是十二卻說。
“前輩，不必麻煩了。”她看着白姨的眼神中明顯透露着疏離和防備。
白姨聞言面色白了白，她不明白，昨天晚上還跟自己同坐床邊的十二怎麼今天又如此的疏遠和客氣？
“是不是白姨又哪裏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說，白姨能改就改？”
白姨覺得自己做到這份上已經是大度容忍的極致了。
可是十二卻站起了身說：“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前輩了，我會離開這裏，另找一個地方住的。”
說完，她也不顧白姨的勸阻，自顧自跑進房間裏拿包袱。
白姨着急了，對灶房裏的李雋嚷嚷着：“雋兒，你快出來看看十二姑娘到底是怎麼了？她嚷嚷着要走！”
李雋一聽白姨說十二要走，手裏拿着個鍋鏟就跑出來了，正好碰上十二拿着包袱從房間裏走出來。
他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十二的包袱：“你不許走！”
十二有些煩躁，想要從李雋手裏扯回包袱，可是他氣性上來了，就使勁兒不鬆手。
“放手！”十二不耐煩地說道，她沒辦法保證自己煩躁起來不會打李雋一頓。
可是李雋這時候也犯了軸，梗着脖子說：“就不放手，我一放手你就走了，你先給我個理由，你為什麼走？”
十二瞪了他一眼，隨後指向白姨說道：“這個問題你自己去問你師父去吧！放手！”
白姨有些疑惑：“我怎麼了？”她反覆思索昨日的一言一行，卻想不到招惹到這位十二姑娘的地方。
“是啊，我師父怎麼你了，她對你那麼客氣，比對我還好呢！”李雋為自己的師父說話。
十二見白姨揣着明白裝糊塗，也不想多跟他們廢話，直接扯着包袱就要走，可是包袱的另一邊還在李雋手裏，這麼用力地一扯，原本脆弱的包袱步一分為二。
包袱內的東西全都掉了出來，原本放的好好的玉軸畫也散開來，骨碌碌滾到了白姨腳邊。
十二有些氣惱：“都怪你！”說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白姨盯着地上的畫卷呆住了：“這是——”
十二卻沒注意那麼多，直接拿起了玉軸畫，就像捲起來帶走，卻被白姨一把捉住了她拿畫的手。
十二戒備的看向她：“前輩，你這是做什麼？”
白姨看着她的神情，知道自己是被誤會了，卻也不着急解釋，只是問道：“十二姑娘，你和這畫裏的姑娘是什麼關係？”
“是什麼關係關你什麼事？我要走了，你們都讓開吧！”十二二話不說掙脫了白姨的手，將玉軸畫收了起來。
可是白姨卻一臉為難，看着十二真的就要走出院門了，她急聲喊道：“她是我的女兒！”
十二往外走的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的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白姨臉上有些愁緒：“她是，我的女兒。”
李雋也驚了一跳，他從沒聽說過自己的師父還有女兒：“師父，這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我都沒聽你說過！”
白姨搖了搖頭對李雋說道：“你不要問了，回房間去！”
可是李雋不依不饒：“師父，你女兒長什麼樣啊？比我大還是比我小啊？”
“我說了，回房間去！”白姨厲聲呵斥道。
李雋從沒見過對自己這般凶的白姨，悻悻地提步就要往回走。
十二轉過身，擰着眉頭問：“你說她是你女兒，證據在哪兒？”說著還攤開了手裏的畫。
還沒回房的李雋回了個頭，就看到了她手中的畫像，頓時也呆住了。
“這是——”
李雋痴痴地盯着十二手中的畫卷，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撫摸。
白姨見狀連忙阻止，擋在了畫像和李雋中間：“雋兒，師父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快回去！”
李雋卻充耳不聞，盯着自己的師父，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師父，這是你女兒？可是這不是我夢見過很多次的那個女孩子嗎？我還畫給你看過，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她是你的女兒？！”
白姨語塞，十二越發覺得這裏面的情況遠遠比自己想像要的更加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