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大結局

沈及瑤強忍淚水道：“整個燕寧王朝都知道，維玉懷了是你顏回唯一的血脈，卻偏偏只有你不知道，當初在觀音頂，你為什麼連聽她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為什麼那麼決絕？都是因為你一意孤行的成全，才讓她們母子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顏回，如今孩子死了，維玉也丟了半條命，你現在才來，還有什麼意義？”

顏回得知這一切，痛心疾首悔不當初，可眼前的一切，早已不復當初。紅鳶更是心痛，她原本是不願意傷害凌維玉母子的，可是當她得知凌維玉要背棄顏回帶着腹中孩子嫁進曜王府，紅鳶再也忍不下去，才任由皇后對凌維玉的孩子下手。

紅鳶看着被自己推波助瀾造成的局面，懊悔不已，她伸手握住凌維玉的手痛苦道：“維玉，對不起……”

沒等紅鳶的話說完，沈及瑤將其一把推開，痛心疾首道：“你不要碰她，你不配。”

紅鳶忙解釋道：“及瑤，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傷害她，我只是不想讓她帶着顏回師兄的孩子嫁進曜王府，我實在不知道顏回師兄他還活着……”

“你是不知道，你不知道的顏回活着，你還不知道皇后是如何利用孩子威脅維玉，你不知道當初千江月的大火是慕雲曜所為，你不知道凌叔和安叔慘死，凌家人分崩離析走投無路，你不知道維玉為了保這個孩子平安出生的委曲求全，你不知道維玉對顏回的情有多深，你口口聲聲說沒有想要傷害她，可偏偏就是你，傷她卻最深！”沈及瑤義憤填膺。

“當初天鷹圍剿伽藍山，是她九死一生救了你，為此她身重迷情葯差點被折磨死，你眼睛被傷失明，你以為真是我醫術高超讓你復明嗎？那時因為你用了維玉的一雙眼角膜，而她卻只能永遠活在昏暗中，再也見不得光明！紅鳶，若說維玉欠顏回，用命償還也是理所應當，可她欠你什麼，憑什麼要讓她因為你而屢次受到傷害，且次次致命？”

無人知曉凌維玉給紅鳶換眼睛的事，紅鳶更不知道，此刻驟然得知真相，幾乎肝腸寸斷。

顏回聽到這裏再也聽不下去，看着懷中狼狽不堪的凌維玉心痛萬分，隨後邁步離開，沈及瑤也緊隨其後離去。

柴房的院子裏，早已站滿了九王爺慕雲宸的銀甲將士，顏回三人一直出了曜王府，直奔京華城顏回和凌維玉的舊宅。

燕寧皇后曜王府發動兵變，被早已有所準備的慕雲宸率輝騰軍鎮壓平息，燕寧帝脫困，皇后被當場廢黜，慕雲曜則被褫奪封號貶為庶民，慕雲宸護駕有功，被立為太子，入主東宮。

燕寧帝得知顏回沒有死，大喜過望，想要恢復顏回龍吟令主的官職時，顏回平靜拒絕：“顏回心中感念這些年陛下對我的信任與重用，只是歷經生死遁入空門，從今以後，我只想做個方外人。”

燕寧帝雖然不舍，但終究還是恩准了顏回這最後一個要求，他揮手讓內官將已經死去了孩子抱至顏回面前，沉痛道：“終究是寡人對不住你，你對寡人對燕寧王朝忠心耿耿，一心護國，而寡人卻未能保住你唯一的血脈。”

顏回看着面前的孩子，堂堂七尺男兒，曾經殺伐決斷的龍吟令主，此刻雙手竟有些顫抖，他接過孩子，想到之前沈及瑤所說，心如刀割，遁入空門的顏回，心終究落在了紅塵。

謝青川繼續擔任龍吟令主，紅鳶因為凌維玉，自請卸下紅影首領，並立誓長留伽藍山再不出來，而原本要被燕寧帝處死的凌維玉，因為顏回的出現，在顏回的相護下赦免了罪過，沈及瑤並沒有被牽連，反而燕寧帝親自賜婚謝青川，二人擇日大婚。

顏回謝青川沈及瑤紅鳶一行人從燕寧皇宮出來，謝青川看着出家相的顏回問道：“顏回，你這就要返回秋山嗎？”

顏回懷中抱着孩子，平靜道：“我們的麵館，還有一位故人，一起去見見吧。”

幾人聽了一愣，謝青川不解道：“麵館張平一直在，你怎麼突然想起去見張平？”

顏回淡淡道：“不是張平。”說完邁步離去，剩下三人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跟了上去。

久違的麵館門前，有店小二招呼四人入內，坐在輪椅上的張平見狀迎了上來，顏回溫和道：“人可還在？”

張平點頭道：“在，跟我來。”說完自己推了輪椅帶着幾人進了後院。

後院的一間柴房門被推離開，一身邊塞服飾的慕天薇正被綁着手腳丟在那裏，嘴裏塞着破布，她忽然看到面前的四個人，臉上寫滿了詫異。

謝青川上前取掉了嘴裏的步，慕天薇看着顏回震驚道：“顏，顏回？你還活着？”

顏回一臉平靜道：“念着你我從小的情分，我不殺你，留你一命，從今往後，你好自為之吧。”

慕天薇看着顏回終於落下淚來：“想我慕天薇從小到大，一心只想嫁龍吟令主，殊不知令主一直就在我身邊，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沈及瑤看到慕天薇心中的恨意就在蔓延，於是說道：“顏回與你念着舊情，我卻只記着舊恨。”沈及瑤說到這裏，從懷裏摸出一個指腹大小的琉璃瓶丟到慕天薇的懷裏，接著說道：“我沈及瑤生平救人無數，卻從未主動殺過一個人，你是唯一一個。”

謝青川見狀上前鬆開了慕天薇的手腳，慕天薇拿起琉璃瓶絕望道：“一世籌謀，機關算盡，竟是如此收場，能在臨死前再見顏回哥哥一面，我死也瞑目了。”慕天薇說完將瓶中藥仰頭灌下。

琉璃瓶在慕天薇的手中落地，炸裂了一地琉璃，慕天薇在沈及瑤的視線里應聲倒地，沈及瑤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轉過身去，這時只聽慕天薇彌留之際對立身於原地紋絲未動的顏回道：“顏回哥哥……你，你能再抱抱我嗎？”

顏回垂眸看着懷中孩子聲音冰冷道：“我的懷裏已經容不下別人了。”

慕天薇絕望的笑了一聲，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夕陽西下，顏回紅鳶謝青川沈及瑤張平五人從麵館出來，並排行走在京華城的長街上，一路往城門外走去，落日的餘暉灑滿大地，淡淡的暖色，將整個世界渲染。

城門口，幾人分道揚鑣揮手作別，他們的身後，一身衣衫濫芋的慕雲曜靜靜的看着，身邊幾個叫花子與他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數月之後，一身淡紫衣衫的凌維玉再次出現在秋山普渡寺的觀音頂上，素凈的容顏有些憔悴，身影透着單薄，她雙手合十在胸前，仰望着高大莊嚴的菩薩尊容，目光悠遠平靜虔誠。

“維玉。”

一聲低沉極富磁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凌維玉恍然轉身，只見一身僧衣的顏回站在風中，秋風捲起他的衣袂，看上去俊美清瀟遺世而獨立。

凌維玉有些詫異，腦袋一歪問道：“你是？”

顏回深邃的雙眸注視着眼前人，眼底的溫柔似一江春水，璞玉般的臉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溫雅至極：“我是顏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