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錯過

沈及瑤算算日子道：“立冬，不就只剩半個月的時間了？會不會太倉促了？”

慕雲曜正要說話，凌維玉卻道：“王府里一應所需都是現成的，不倉促，立冬這個日子，我也覺得挺好的。”

慕雲曜見凌維玉這麼爽快的答應，簡直高興的要飛起來，一張俊美的臉上幾乎笑成了一朵花：“維玉，你放心，儘管籌備的日子是有些緊，但是我一定不會委屈你的。”

凌維玉亦是一臉笑意：“好，我信你。”她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另外，我想在成親之前，再上趟秋山。”

一聽凌維玉要去秋山，慕雲曜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不安：“維玉，眼看要立冬了，山路不好走，且你也臨近臨盆，不如就別去了，等孩子平安生下，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我們再去，好不好？”

對於慕雲曜的阻攔，凌維玉並沒有生氣，反而平心靜氣道：“我可以坐軟轎去，在不成你和及瑤都陪着我一起去還不行嗎？我就是想去一次，也算是為我們的成親祈福了。”

慕雲曜很是為難，他一方面是擔心凌維玉肚子大不安全，另一方面他是不放心普渡寺那個叫見信的人，生怕再橫生枝節。

這時沈及瑤開口道：“王爺，您就答應吧，我們一起陪她去，這一次我與王爺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不會有事的。”

見沈及瑤如此說，慕雲曜不好再拒絕只得答應：“那好吧，可是要說好，上了秋山你要乖乖聽我和及瑤的話。”

凌維玉笑着點頭答應。

三日之後，凌維玉由慕雲曜和沈及瑤陪着，再由曜王府的護衛和慕雲曜影衛的加強保護下再次上了秋山。

時隔幾個月，秋山早已變的蕭條，普渡寺依舊是山門緊閉，幽靜的不能再幽靜。

慕雲曜帶着凌維玉再登普渡寺的門，住持帶着弟子自然是各種恭敬，只是這些弟子裏，卻並沒有看到顏回的身影。

住持親自陪着慕雲曜和維玉及瑤敬了香，又到客房歇息了片刻飲了茶，臨近離開時，凌維玉突然問道：“住持師父，上次我來時那位見信師父怎麼不見？可是又上了觀音頂？”

住持見問及顏回，於是笑着答道：“見信已經落髮出家，如今正在閉關，請恕無法面見王爺夫人。”

“出家？”凌維玉聽了大吃一驚，當下站了起來，由於動作太猛有些扯痛了肚子，疼的她直皺眉。

沈及瑤慕雲曜聽了也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而慕雲曜似乎對這個結局比較滿意，也頓時放心了不少，沈及瑤忙攙扶住凌維玉，生怕凌維玉一時情急傷了自己。

住持對於凌維玉的反應依舊是波瀾不驚：“正是，上個月初八正式剃度出家，如今他已經是方外之人，還請夫人王爺看在菩薩的顏面，饒恕他從前對夫人和王爺的不敬。”

凌維玉怔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慕雲曜忙笑道：“師父嚴重了，從前也是本王衝動了，還請師父和見信師父恕本王莽撞。”

住持合十道聲：“阿彌陀佛。”

維玉及瑤卻是一臉的疑惑，凌維玉看向慕雲曜道：“衝動？王爺何時在此衝動？”

住持見凌維玉的反應，便知道凌維玉並不知道慕雲曜上山興師問罪一事，慕雲曜也一時失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凌維玉看幾人的反應，心中便猜到了幾分，她注視着慕雲曜接着道：“可是因我上次在此失足踩空一事？”

慕雲曜見凌維玉動了氣，忙安撫道：“維玉，你別著急，聽我說。”

凌維玉逼視着慕雲曜道：“你究竟把那見信如何了？”

慕雲曜見事情瞞不住，只好如實相告，凌維玉聽了氣的渾身發抖，慕雲曜和沈及瑤忙安撫，住持和見覺也不停的幫着慕雲曜圓場，凌維玉坐下來緩了半天，才把堵在胸口的這口氣順過來，眼底的恨意更加肆虐。

“夫人不必擔心，見信師弟身體一向很好，王爺此舉正好幫師弟消了業障，這也是一件好事。”見覺看凌維玉情緒穩定下來，溫和道。

凌維玉緩緩抬眸，壓下了眼底的肅殺幽幽道：“煩請住持師父和見覺師父多加照拂，因為我累及見信師父，實在是不應該。”

住持笑道：“夫人不必為此掛懷，如今見信塵緣已斷，從前過往自當不必再提。”

凌維玉聽了幽幽的嘆息一聲：“是啊，塵緣已斷，前程往事不必再提。”

沈及瑤見狀，生怕再勾起凌維玉的傷心，忙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罷，若是晚了恐山路不好走。”

慕雲曜也忙說道：“是啊，你若想來，等孩子平安出生，到時候我和及瑤再陪你來。”

凌維玉沒有說話，一臉的失魂落魄，沈及瑤給慕雲曜遞個眼色，慕雲曜會意，和沈及瑤一邊一個將凌維玉攙扶了離了客房，往山門外走去。

普渡寺後院的寮房裏，一個弟子端了剛熬好的要進來，已經落髮為僧的顏回躺在床榻上容顏憔悴，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眶裏雙目無神，如同死水一潭。

弟子來到床榻邊端了葯道：“見信師弟，這是我剛熬好的葯，你且喝了罷，你再不喝，你這雙腿可就再也保不住了。”

顏回沒有回答，只是無力的搖搖頭，弟子看着揪心，嘆息一聲憤憤不平道：“師弟何苦作踐自己，你就是將自己折磨死在這裏，誰又能知道？你在這裏萬念俱灰，人家卻是出雙入對，該祈福祈福，該成親成親！”

顏回聽了這話忽然動了動眼睛看向了弟子，用那沙啞的聲音道：“師兄，你說什麼？什麼該祈福祈福，該成親成親？”

弟子看着顏回形容枯槁的樣子一咬牙道：“剛才我去面前取葯，見曜王府又來了人，聽幾個侯在院子裏的弟子說八賢王要迎娶凌夫人，如今正陪着凌夫人來祈福呢，你說你在這裏承受着這些痛苦，又是何苦呢……”

弟子話沒說完，就見顏回掙扎着從床榻上爬了起來，由於那日被慕雲曜責罰，一路下跪再次損傷了雙腿，如今雙腿幾乎已經成了廢腿，剛亦下床榻就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