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大霸王的哥哥大霸王(3)
一九九六年,六一兒童節。
文清淺在首都購置的花園別墅內十分熱鬧。
何新臨帶著兒子何駿來和文清淺的一對兒女一同過節,他沒帶朱玉婷,文清淺問他原因,他只說朱玉婷生病了身體不舒服,讓她在省城休息。
“生病了你還把她扔家裏,不就是個六一么,要不要一起過有那麼重要?”文清淺覺得何新臨就是在撒謊,他的眼中寫滿了精明,一看就是在算計着什麼。
“六一過不過的確實無所謂,不過,我聽說紀笠去南方進修一個月,這不是…方便么。”
“方便?”
文清淺頓時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了,何新臨這是啥意思,趁着紀笠不在家,想要趁虛而入?
“何新臨,一把年紀了,別恬不知恥。”
“嘁,就是因為一把年紀了,才要抓緊時間,想幹啥幹啥。”
“你想幹啥?”
文清淺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身體,同時往三個孩子身邊退去——他們三個正在地上玩組裝火車,文清淺想着,何新臨再變態也不至於在孩子面前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
“瞅瞅你嚇得那樣,還和以前一個損色,我要是想幹啥,不早就幹了,還用等到現在……”
何新臨擦着文清淺的身邊走過,彎着腰對三個孩子說道:“孩子們,今天你們過節,告訴爸爸,你們想要啥禮物,要啥,給啥。”
“等等,打住。”文清淺拉住了何新臨,不滿地說道:“你是小駿的爸爸,可不是清霖和知淺的爸爸,少佔便宜。”
“嘁,乾爹也是爹啊,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爹,這有啥好計較的?”
何新臨說著還不要臉地把知淺抱了起來,說道:“淺淺,來,叫一聲爸爸我聽聽。”
“何新臨!”文清淺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何新臨繼續皮笑肉不笑地期待着。
紀知淺忽閃着大眼睛看着何新臨,伸手把旁人連看都不敢多看一會兒的臉捏成了各種奇形怪狀,在過完了手癮之後,脆生生地說了一句:“乾爹,我爸爸叫紀笠,你想做我爸爸,沒門!”
何新臨佯裝生氣,將紀知淺放在了地上,說道:“真是白疼了,和你媽一個樣,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你得心甘情願管我叫爸爸,要麼,是我真的成了你爸,要麼,就是你成了我兒媳婦。”
文清淺一陣無語,何新臨這執念也是夠狠的。
何新臨一把拎起還在搭積木的何駿,說道:“和你妹妹一起玩,爸不是給你買了小自行車么,馱着你妹妹溜達去。”
“爸……我想和清霖一起玩……”
“沒出息的東西,清霖能娶回家啊?做商人要先抓住核心利益,趕緊地,現在開始,你就得贏在起跑線上。”
何新臨連催帶吼,何駿只好帶着清淺去後備箱裏拿了車,然後兩人就在客廳里騎起了自行車。
看着兩人歡聲笑語的,文清淺覺得這一幕也挺美好的,正尋思回頭讓清霖看看,卻發現紀清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的積木,可很明顯,他的情緒是不對的——紀清霖從三歲起就能看出骨子裏的倔強和淡定,如果說知淺完美繼承了文清淺的頑皮潑辣,那麼,清霖就是繼承了文清淺的深思熟慮和淡定沉穩。
他從來不會主動向父母提要求,也從不會和妹妹爭寵愛,他沉默而內斂,而且非常自律,不過七歲,就已經過了頑皮耍賴的年紀,像是天生的王者。
“清霖,你怎麼了?”文清淺走過去關心道。
“沒怎麼,我沒事。”紀清霖仍然盯着手裏的積木,餘光短暫瞥過了大廳里正在玩笑的兩個人。
“乾兒子,你是不是也想要個小自行車?”何新臨老謀深算,馬上就猜了紀清霖的心思。
可紀清霖輕易不表露需求,只是緩緩搖了搖頭。
文清淺雖然家財萬貫,可一直是窮養孩子的,家裏玩具有限,童車更是只有一輛,是兩個孩子一起玩的那種帶輔助輪的,而何駿現在騎的這個沒有輔助輪,而且還是進口山地車,看起來十分瀟洒帥氣。
文清淺有些心軟,正想着要不要答應清霖這個隱性需求,何新臨卻在旁邊說道:“清霖,老爺們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那必須得自己爭取,不得到誓不罷休,不過,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兒,乾爹告訴你,越是好東西,你付出的代價就要越大,你想要自行車,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做到了,我給你買。”
文清淺扒拉了一下何新臨,說道:“用不着你,你是不是又憋着什麼壞主意呢?”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兒,老娘們少摻和。”
何新臨說著,就朝着紀清霖伸出了手,說道:“想要,跟我走。”
“清霖……”文清淺有些擔心,可紀清霖卻很信任何新臨,起身跟着他就走了,兩人直接去了餐廳,把門還給關上了。
“何新臨,你……你要幹啥啊……”文清淺站在門外腦子亂成了一團。
“干點純爺們該乾的事兒,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是像紀笠,還是像我。”
“你神經病吧,清霖和知淺和你沒有一毛錢關係,怎麼可能像你?”
“呵呵,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憑啥不像我?有些關係,是精神上的,在我心裏,他就是我兒子……”
半個小時后,何新臨終於把門打開了,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朝着文清淺直豎大拇指。
“清霖?”文清淺拉住紀清霖,見他暈暈乎乎的,臉有些紅,肚子還挺大,她抬頭望餐桌上一看,一瓶子啤酒見了底。
“何新臨,你讓七歲的孩子喝了一瓶啤酒?你,你你……”
“我啥我?我這是考驗他,何駿現在都能喝兩瓶了,告訴你,老爺們要有點酒量,關鍵是,他必須得有嘗試新事物的膽子,清淺,你這兒子,不慫,像我……”
“我呸!”
文清淺真想去撓何新臨,覺得他這套純爺們理論真是太過分了,幸虧自己不是他媳婦,不然還不得被氣死。
何新臨摟過清霖的肩膀,說道:“乾兒子,你的名字裏也有一個霖,我的名字裏也有一個臨,雖然不是一個字,但是念起來一樣,咱們有緣分,乾爹盼着你長大陪乾爹喝酒,你記住,何家有一條家訓,你是乾兒子也得執行。”
“是什麼家訓?”紀清霖已經有些迷糊,但眼神十分堅定,文清淺甚至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幾分崇拜——果然,何新臨就是一個讓人討厭又讓人忍不住喜歡的角色。
“不要慫,就是干!”
何新臨拍了拍紀清霖的肩膀,哈哈一笑,說道:“乾爹這就給你買自行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