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諒我
我輕輕撫着她宛如膏脂的肌膚，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不過我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只是緊緊相擁而眠。
聽到有人敲院門，我就知道是什麼事了。給她蓋上一張毯子穿着衣服就出去了。進來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表弟，想必那一對夫妻就是顧思媛的父母。不過我看到外面停了一輛麵包車，知道他們的意思，就領着他們進去。
表弟一言不發，看着他們嚴肅的表情，表弟肯定吃了癟。
“請進。”
看着顧思媛，我站在門口，只是看着屋裏的人微愣。她身上什麼都沒有穿，那情況很明顯……
屋裏留下顧思媛的媽媽一個人，她爸爸出來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半截煙灰就下去了。隨即從我們面前離開，顧思媛的媽媽讓她穿上衣服，準備帶她走，等她看到我時，還沒拉我，人已經被帶走了。
“哥……”
我搖搖頭：“我們也回去吧！”
表弟還是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家裏，看着我：“你應該追出去。”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走吧！”我去把她留下的東西收拾好，出去開着來時用的奔馳車追着他們的車尾而去。
回到家，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我愣了一下，讓表弟停車，我走了過去。
“你好。”她的表情很自然，而我卻很緊張。
“您好。”
“我聽媛媛說過你，所以我來看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請她進去，她也沒有作偽，跟着我進來家裏。然後看着這裏面的擺設問道：“你的家裏是做什麼的？”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還小的時候，父母就因為一場車禍過世了。”
她點點頭，說道：“我聽說你在上大學？”
“是。”
“畢業後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
我搖搖頭說道：“您不需要這樣的。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媛媛，有些事情不是這麼一種處理方法。”
她再次點點頭：“你很誠實。”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不需要隱瞞什麼。”
“媛媛得的是什麼病，你知道嗎？”
我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猜大概是腦部的問題，因為她暈倒過，所以……”
“是腦瘤，惡性的。”
聽到這個結果，我的雙手交叉捏緊，隨即就放鬆開，說道：“所以在大城市進行治療還是好的。”
她點點頭，看着我多少有些局促：“我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有的時候，我只是覺得我可能僅僅是她生命中的過客。或許若干年後還會記得有這麼一個人，這就足夠了。”
“你是愛她的。”
“她現在是我生命里的全部。”我看着她，眼睛裏變得朦朧。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點點頭：“今天下午四點鐘的飛機，你送我過去吧！你也該道個別。”
“其實只要相互遠遠地看上一眼就足夠了。有了再見的期盼，對她、對我都是好的。”
她抹了一把眼睛，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沒能說出口。最終向我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給我打了電話，說：“這是我的私人聯繫方式。如果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你也可以加我微信。”
我點點頭，她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我跟表弟打了招呼，表弟也沒讓我送，我開車駛向了高速路口。
機場的航班信息在隨時變動，我突然想起她的衣服還在我家裏，說道：“我回去取。”
“不用了，先放在你那裏吧！”
我想了想，點點頭，便送她進入機場，看到她在給顧思媛的爸爸打電話。很快就看到二樓上顧思媛探出頭看着我。
我看着顧思媛的媽媽說道：“您上去吧！”
她看着我問道：“你真的不一起走嗎？”
我笑着搖搖頭：“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或許有一天我會去的。”
她明白我的意思，向我道別。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顧思媛扭過頭去，我微微一笑，但是久久地心痛。至此，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我看着郭城，臉上依舊是淺淺的微笑，郭城微微有些壓抑，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梧桐樹說道：“裏面還有女兒紅呢！”
我點點頭，說道：“是啊！”兩個人一醉方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女兒紅，只有我們能喝到了，而她……
三天前，顧思媛的媽媽打來電話：“她的腦瘤破裂出血，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我的手捏緊拳頭，久久未能舒緩，她說道：“出殯定在下周末，有時間你過來一趟吧！”
“好。”
看着她留在衣櫃裏的東西，我的淚水止不住地下落。終究我還是全部失去了。
我很快就變賣了所有家產，除了租屋和這間房子，所有的財產全部投資到了顧家的產業中，拿到35%的股權，並遺產公證交給表弟。
下一步，我已經想好了……
顧思媛的葬禮當天，有人把消息傳到顧家，楊晨在家裏自殺了，是收到楊晨定時發佈的短訊，表弟才知道的。發現他的時候，他倒在顧思媛留下的那些衣服之間，血浸透了每一件衣服。
在楊晨的遺書中，他們得知那筆“巨款”的來源，每個人的表情都不輕鬆。而顧思媛的母親懷裏的嬰兒，與楊晨的眉宇間有幾分相似。
楊晨的表弟看着孩子，心中無限地傷感，終究他還是知道了始末。
因為顧思媛感覺到自己即將離開，便讓醫生進行了剖腹，在新的科技技術下保全了孩子。
“一步錯，步步錯。”他看着哥哥的遺書和自傳傷感不已。
勸君休訴十分杯。
（本卷完）
我拿着稿子，久久不語，因為我覺得這樣的結果有一些太過了。但是他選擇了死亡，以這樣的一種方式來了卻一樁心事。
故事的內容，來源於我的一場夢，讓我歷歷在目的是最後的結果，只不過沒有祖屋，而是我居住許久的郵電宿舍的小院，她被強行帶走了。
而我寫在之間的顧思媛的母親與楊晨的對話，是在路上說的，而且那是一個破舊的小火車站，只有一個小門，大概是被太谷出站口的小門搞糊塗了吧！
但是因為身份和背景，我做了重新處理。
楊晨身上有很多是我經歷過的，包括祖屋和他家的構想完全是按照那兩個地方構建的。
在想到結局，我把一切停留在最好，因為是楊晨的第一人稱，我無法寫顧思媛回頭看到他已經離開時的心痛。大家可以腦補體會。
之所以要見一面，完全是因為電視劇《清平樂》中的見一面，致敬經典吧！希望大家喜歡。我是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