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大結局
兩人大婚。
男子面如花顏似玉,被八抬大轎穩穩噹噹的抬到將軍府門口,木落塵眉頭緊皺,似乎還不相信,貴為皇子的景嬌會被下嫁到將軍府。
父母也在身後站着,但撐着一條腿的父親此時有些站不住了,只能半依靠在母親身上。
木落塵多想當著眾人的面毀了這場不應該存在的婚禮。
可看着父母,她又怎麼狠得下心。
匆匆辦完婚禮,掀起蓋頭,看見景嬌滿是星辰的眼,木落塵終究是選擇躲避。
婚後一個月,她始終沒有去過景嬌院中。
加上憂心國事,又擔憂三皇子順利繼位,對將軍府眾人痛下殺手,急火攻心,她自然而然的病倒了。
也就趁着這個機會,景嬌才能不聽木落塵警告,執拗的走進了木落塵的房間。不發一言的細心照料,一直到木落塵病情好轉。
在這段時間裏,皇帝駕崩,三皇子繼位,敵軍勢如破竹,拿下要塞宛如尖刀,直奔京都而來。
而三皇子繼位后,為了扶持自身勢力,專心培養屠夫一脈。
朝廷中重文輕武,一時間無將可用。
屠夫雖然稱得上是強者,但也沒有能力管好整個國家的。兵力部署。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請木將軍出馬,重新再上沙場。
坐在皇位上的景湛開不了口,心懷天下的屠夫卻跪在父親面前。
木落塵看着眼前諷刺的一幕,冷冷一笑。
屠夫被人當刀子使,這刀子上帶着景湛的不信任。他擺明了主意想利用屠夫出面,加上父親心中對國家大事的擔憂,讓父親強行挂帥出征。
可殘疾的父親,在帶兵出征四個字面前就像一個笑話。
她只好身披武裝,一人進宮,立下軍令狀,帶兵出陣。
“如勝,皆大歡喜,如敗,木府上下五馬分屍,誅九族!”
這是在出征前,新帝的最後一句話。
木落塵帶兵出征,景嬌卻無法跟隨,被扣押在京城。
但當年那個被欺負的趴在泥巴里哭的小包子,早就不同往日。被困在京城的這段日子裏,他暗中聯絡大臣,策劃謀反,最重要的是收集木落塵在外的消息。
他,真的很擔心她。
好在,木落塵在外征戰三年,大勝。
景嬌本是高興的去城牆外迎接,卻看見那歸來的隊伍有些奇怪。最前方坐着的女人依然英姿挺拔,可左手卻一直擺在身前,毫無動靜。
一直等到和隊伍一起到了大殿,在景湛無情的戳穿和嘲笑聲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最愛的想要保護一輩子的女人,為了打仗,落了個左手殘疾,終身無法用力。
打頭的隊伍只是報喜,大批人馬的部隊還在城外,真正的凱旋要等到第二日。
可就是這一夜,戰火燒到了京城。
並非是外族來襲,而是景嬌帶領禁軍殺到了大紅宮牆下。
誰能想到,凱旋前夜,新帝居然下旨滅門。
即將被滅門的木府得到了消息,全府上下躲入密室,等待景嬌消息。
景嬌從京城聯合大臣逼宮,木落塵則快馬加鞭,隻身殺入宮中。
兩方人馬在宮門前會合,景嬌本打算關押這該死的狗東西,可還未來得及開口,刀光初現,女人手起刀落,一顆頭顱便被斬落在地。
那日身着銀色鎧甲的女人渾身殺氣,一把長劍上滑着鮮血,鮮血滴落在暗紅色的地毯上看不出痕迹,只聞得到空氣中一股血腥氣味,只看得見面前那顆頭顱上的表情是詫異。
“碎屍!”女子的語氣冷冷冰冰,完全沒有普通女人該有的溫暖柔和,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吭聲。
雖然大家害怕木落塵,但也沒有人敢動地上的屍體。
這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誰敢動天子的遺體呢?
此時木家軍早已趕到大殿之外,曹家兩兄弟渾身鮮血走到大殿上的一路上,還帶着不少血腳印子。
很顯然,外面已經血流成河。
如此場面,很快有人把景湛的屍體拖下去斬了碎屍。
震懾朝廷的逼宮就此結束。
次日,木落塵帶着長劍,一步一步緩緩踏入朝堂。
那常見上的血液早已乾涸,卻並未被擦去。暗紅的血跡昭告着所有人,眼前的這個小小女子是一尊誰也惹不起的凶神。
女子身着龍袍,此時卻無人敢說。
只是看到女子緩緩坐入龍椅,眾人立刻跪下,齊呼萬歲。
在整場宮變之中,情緒最為激動的,其實是作為姐姐的長公主。
得知了自家親弟弟死去的真正原因,以及之前在兒子手下遭受的殘忍對待,她恨不得把三皇子的骨頭渣子都從墳墓里刨出來。可一直抱着自己的女兒告訴她,那畜生的屍骨早就已經被揚在了亂葬崗里,如今真要去找,也是尋不到了。
一個皇子,勾心鬥角半輩子,最後的屍骨卻沒有入皇陵。
這等於不承認他是皇家的人。
安撫好長公主的情緒,木落塵專心執政,多日也並未出錯。
朝堂上對此讚不絕口,反對女人做皇帝的聲音也逐漸削弱。
只是在皇宮中的木落塵,卻總是在分心時的兜兜轉轉里,又走到了前世凄慘死去的韶華宮。
樹木蔥翠,一如往常。
她也一樣,兩世為人,終究都沒逃得出這金絲籠。
只是上一世,她是關在金絲籠里的玩物,而這一世,她反倒成了把別人關進籠子裏的惡人。
景嬌。
自然而然,心裏浮現了這個名字。
緩緩推開韶華宮的門,裏頭伺候的婢女立刻退下,有眼力的關上了寢宮大門。
原本昏暗的大堂,好不容易敞亮一刻,此時又瞬間暗了。
可被捆綁在韶華宮殿內的那個男子,眼神灼灼。
他看着面前大步踏入的木落塵,微微笑了。
即便是對方突然拔出長劍,用劍尖直直的指着自己的咽喉,逼問:“我已經稱帝,你可還肖想王位!”
他也只是一笑:“想要的,三年前就得到了。”
那劍最終哐當落地,女子轉身離去,奪了他名下所有的權利,穩固朝綱。
直到某個深夜,她醉醺醺的闖入韶華宮,跪倒在前世身亡的地方,無聲哭泣。
她,終究是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一旁跪着的男人輕聲安慰,反倒被拽着衣裳拖動。
“你愛不愛我?”
“事到如今,再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若我執意要問呢?”
“倘若那人還活着,我便回答你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