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血姬
“這小報里其他的我也看過,對於大皇子有褒有貶,但從未刊登過任何關於景湛的壞消息。甚至只是每月按例的尋訪,也會大張旗鼓的稱讚。”木落塵低下眼帘,輕輕淺笑,“你們說,這種報紙又怎麼會是別人發的呢?”
若真是三皇子,那就更難辦了。
普通人家可以威逼利誘,富貴人家可以權勢相逼。可對方是和景嬌一樣身份的皇子,甚至權力更大,金錢更多,地位更甚。
這樣,木落塵的名聲不就徹底敗壞了嗎?
“我無所謂啊,你們幹嘛這種眼神看我?”木落塵笑着,有些肆意瀟洒,“這人的名聲難道是三言兩語就能定的嗎?之前還說我是救國棟樑,如今卻說我是風流浪子,百姓們對我的評價總是時好時壞。可我就是我,不管我做了什麼,我都會繼續做為國為民的事。這樣的我,又何懼他人嘴裏的幾句話?”
木落塵肆意瀟洒,風流倜儻,說出來的話,讓人不得不用一種敬佩的眼神望去。
如今世道不少女子爭破頭流盡血都要爭得一個好名聲,看起來的確沒用又可笑。可是不知為何,世人皆以此為榜樣,以此為榮耀。彷彿得了那幾兩貞操,就真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彷彿守住了那一道破墳,就真是感天動地的大孝子。
她不一樣。
她以世人不能理解的瀟洒活在世上,她身上帶着俗世的羈絆,但靈魂里卻肆意洒脫。
三人皆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她,倒是讓木落塵有些不好意思。
只有景嬌在佩服之餘,眼神流露出一絲擔憂。
木落塵的確是瀟洒,可將軍呢?長公主呢?自己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呢?還有文武百官,民間百姓呢?
風言風語的確不足為懼,可三人成虎,無數的輿論朝着身上湧來,到了那個時候,木落塵真的還能夠展露現在一樣的自信和洒脫嗎?
他從小裝傻充愣,隱藏鋒芒,為的就是不被輿論定罪。
他不想聽到有人說自己是災星,不想聽到有人說自己剋死了母親,不想聽到那些讓人噁心的話,所以他封閉自己,他封閉了整個宮殿,只留下從小陪在自己身邊的嬤嬤和丫鬟。
現在,他走出來了,可木落塵呢?
木落塵走的太遠,她完全拋脫了俗世對自己的看法,這樣的人雖然一時能活得風光,但之後呢?之後的那麼多年呢?
要在世人的唾罵聲中活下去嗎?
他們兩人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封閉自己,一個任性洒脫。
“不妥。”景嬌的語氣一下子低了,漆黑的眼裏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他直直地盯着木落塵,用眼神描繪着她的容顏。
木落塵本來還想開口拒絕,但現在,她沒有說話。
景嬌想幫助自己,而且眼神那麼炙熱,熱到讓她無法拒絕。
想來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孩子也已經有很多年,不知道和上一世相比,景嬌成長了多少?
能讓她刮目相看嗎?
看木落塵沒有反駁,景嬌用低沉的語音繼續述說著自己的計劃:“在京城裏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勢力,景勵有民間百姓,景湛有文武百官,可我什麼都沒有。木落塵現在的名聲一落千丈,正好是我籠絡江湖的好時機。”
夏夏的腦子沒有轉得過來,她不太明白,為何朝廷和江湖一下子能扯上關係,也沒能明白,為何大小姐的事情能夠讓六皇子扯上什麼關係網。
“我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她悄悄的問旁邊的丈夫,卻看到對方的眼裏也同樣迷茫。
還是木落塵心善開口解釋,把之前兩人到千姬閣的所有見聞說過一遍,又看着景嬌一字一句地說道:“千姬閣,你想到千姬閣去是不是?如果真的能收服千姬閣為自己所用,那我支持你的想法,但是你確定你能夠戰勝血姬嗎?”
景嬌點了點頭,他已經和二等雪姬打過,基本上沒花力氣。
這一等的,又能好到哪裏去?
木落塵看他點頭輕快,有些不悅:“你不要答應的這麼迅速,你雖然打敗過二等,可那不過是其中一個。如果別人本就是擅長魅惑之術,那你的贏不過是僥倖。要是遇上擅兵刃相見的,又該怎麼辦?”
景嬌不怒反笑,語氣裏帶着滿足:“你在擔心我嗎?”
夏夏和夫君並肩坐着,依偎在一起,看着面前眉來眼去,一人一句的兩位,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這兩人,關係似乎有點近啊?
木落塵看見了夏夏的舉動,心裏莫名來了一股火氣,冷冷開口:“沒有,我只是不想你死的太早,舅舅好不容易把希望壓在你身上,我不想你死的太快。”
景嬌似乎沒有聽進去,只是一個人笑得痛快。
木落塵看他這番不聽說,氣得直跺腳,站起身來,直接回到了房中坐下。門被摔得砰砰作響,可景嬌絲毫沒有被影響到,在房外笑的酣暢。一旁作者的夏夏立刻站了起來,追隨大小姐進房,只剩下兩個男人在外面。
一個大笑着,一個呆坐着。
去千姬閣的事情就這麼敲定,景嬌回到國師府之後,立刻準備出發,可人還沒有出去,半夜就聽到窗外動靜。
跟着出去,就發現那個熟悉的人影站在池塘邊,端是一副英俊瀟洒的模樣,風度翩翩的氣質,只是臉上的一抹淺笑,讓人看着莫名火大。
“半夜來訪,不知千姬閣閣主是有什麼事情要和在下商量。”景嬌咬着牙開口,他現在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黑衣,站在夜風中,多少有些發冷。
千機閣閣主粲然一笑,打開手中的摺扇,風度翩翩的扇了扇:“這不是聽說您要去拜訪,想着堂堂六皇子來拜訪我一個千姬閣,咱們那小廟容不下大佛,這不就自己來了嗎?”
消息是今天下午定的,晚上千姬閣閣主就來府中拜訪。
無一人發現的來,還把自己引出了房,如果真是對自己抱有惡意,恐怕他現在這條小命早就已經交代。
景嬌是個腦子快的,很快就發現面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早就等着自己,語氣立刻冷了幾分:“閣主,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