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景嬌的改變
木落塵再怎麼金貴也只是長公主的孩子,當今自己剛剛冊封國師的六皇子,若是也在自己的手上沒了,就算是丞相大人和各位皇子努力保住自己,這事也完全看不到希望。
胡利喜面對此事一臉嚴肅,任憑景嬌如何都不願挪動半步。直到景嬌抽出了身旁的配劍,忍無可忍地用利劍指着他的喉嚨,胡利喜也是毫不退讓,反而咄咄逼人的問道:“就算你現在出去了又有什麼用處,你的武功不及木落塵,為人處事的方面不及我,當官之道,甚至不及李鑫,你能做些什麼?”
景嬌猛的愣住,他一直看不起胡利喜那副貪官的模樣,也看不起那人,一副狗腿子,見到誰都要巴結一番的樣子。卻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在胡利喜的眼裏,原來也是個被看不起的人。
最難堪的是,他現在似乎真的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胡利喜。
自從自己被任命為國師之後,好像心思就一直在圍着木落塵打轉,從未想過當今任命自己作國師是為了什麼,也從未想過當今那天晚上在酒後的話。
他還像一個孩子那般無憂無慮的活着,所有的艱辛困苦都留給了木落塵。
那麼,他保護木落塵的初心去哪了?
看見景嬌獃獃地站在原地,胡利喜不忍道:“六皇子,您要是出去,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攔不住,但請你千萬要保證安全好嗎?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名大將,若是再損失一名皇子。”
木落塵就是大將,自己就是皇子。
這差距,一目了然。
景嬌頹廢的低了低頭,好像以往的日子也都是這般如此,永遠都是木落塵站在高地幫助自己,永遠都是那個散發著溫暖光芒的人伸出手救出被黑暗隱埋的他。原來是因為他早就已經習慣作為一個被救贖的人,所以早就已經喪失了鬥志嗎?
這樣怎麼能行?
絕對不行!
景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他再次看向胡利喜的眼神里沒了殺氣,反倒是帶了一絲敬重。他收回了手中指着對方喉嚨的長劍,恭恭敬敬的拱手以禮相待,開口道:“胡大人,我只是一時情急才做出如此魯莽的行為,希望您能原諒我。”
自從跟景嬌一起來到這窮鄉僻壤,可就從未見過這少年對自己有如此好的態度。胡利喜先是一愣,隨後又恢復了平日裏和和氣氣的笑容:“哪裏哪裏。”
“我只出去一會,如果遇到下雨便馬上回來,若是半夜前還不回來,以後便再也不會出去了。”景嬌抱着拳,言語誠懇,倒是讓胡利喜都有些摸不開面子拒絕。
不過這旁邊還站着這麼多人都可以為自己作證,是景嬌強烈要求要出去,可不是自己沒有阻攔。如果景嬌真是在外面出了什麼意外,自己又有這麼多證人,到時候只要有大皇子和丞相死死保住自己,就算是當今也不好直接殺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只是被革職,那麼等到皇子得了這天下之後,他還是可以做一個風生水起的大官。
這般想着,他臉上略帶猶豫,似乎非常艱難才做出了這個決定。朝後退了一步,伸手朝着門外一指:“那你便去吧,不過一定要記得早些回來,下官就在這邊等着您。”
景嬌抱拳,稍稍點頭算是答應,隨後立馬就出了衙門。他並不是不知道如何變得更強,只是一直在木落塵的照顧下,變得和溫床里養着的孩子一樣,只知道無憂無慮的吃喝玩樂,卻不知道自己也要張開臂彎保護木落塵。
出門后,景嬌轉身進了小巷,從懷中掏出那半面面具,重新貼合在臉上。黃金冰冷的觸感,涼透心扉,可遠遠不及他心中的空洞悲哀。
木落塵掉入洪水,恐怕是九死一生。
但,他現在不能沉浸於悲傷。
在石牆上的那一回,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現在的實力完全無法與木落塵並肩,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是個只受到當今寵愛和木落塵保護的廢物。他得花心思花時間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樣,證明父皇的眼光沒錯,證明木落塵的保護只是暫時的。
他太想證明自己。
特別是在受到了嘲諷和恥笑之後,但這樣急功近利的心態,不僅可悲,而且會釀成大禍。
只是景嬌現在急於成長,他需要自己的勢力和力量,快步朝着最大的酒樓走去。一路上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有不少百姓,因為剛剛經歷過洪水,這些百姓們大多面帶愁容,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望着他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無奈與迷茫。
帶着半副面具,還是有不少過路的江湖人士認出了他,伸手攔下,語氣有些質疑:“你,是那位大俠嗎?”
景嬌不明白這個人為何語帶疑惑,也挑了挑眉頭,反問道:“兄台為何質問在下?”
他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面的那位俠客也是稍稍抱拳,做了個道歉的姿勢,可是嘴上卻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若你真是那位大俠,為何昨晚洪水之際卻不在?你可知道這峻縣的父母官落水遇難了?”
景嬌心中一痛,沉下語氣:“自然知道,在下便是為了此事趕來,不然又怎會在着洪水多發時來峻縣,豈不是自討苦吃。”
景嬌說的真真的,那人也就信了,頷首,語氣中帶了幾分真誠:“真是抱歉,現在全城都在搜尋那位大人的下落,咱們幾個會些拳腳功夫的如今都聚集在縣城東面的最高地,田員外的房子已經被咱們租下來。大俠若是願意出一份力,隨時可以過來找我們。”
已經組織好了?
景嬌眼神中閃過一道光,天賜良機,不可辜負。
知道了地點,景嬌直接去了田員外的宅子,那宅子建在高地,此時沒受到半點影響,只是諾大的宅子十分安靜,門口也沒有小廝守衛,只有幾個行色匆匆的武林人士。
看來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