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自甘墮落
難道，她心裏有人了？一想到這裏，葉夫人心裏咯噔一下，萬一這丫頭被哪個窮家破戶的書生花言巧語騙了……
“你是不是看上什麼人了？”葉夫人緊緊盯着秋思然的臉，聲音尖厲的責問。
秋思然愣了愣，道：“是。”
“啪”一個耳光，葉夫人一個耳光打下去，怒火衝天，“誰！你告訴我是誰！”
秋思然含淚看着母親，道：“我早就同你說過了，我喜歡景王殿下，除了景王我誰都不嫁？”
“你瘋了！”葉夫人想也不想就回絕，“且不說他和秋月白退了婚事，就說你外祖家是支持林王的，難道你要與你外祖家為敵？如今他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什麼樣的女人娶不到，怎麼可能看上你！”
葉夫人苦口婆心，秋思然卻如同魔障了一般，只低頭不語。
“我這幾天就回去應了這門親事，你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給我安心待嫁！”葉夫人鐵了心要把她嫁回娘家。
秋思然忽的站起來，淚流滿面的沖母親喊：“我都說了不嫁，我配不上做景王的正室王妃，就算是做側妃做侍妾，也不嫁賢表哥！”
聽到這樣寡廉鮮恥的話，葉夫人後退幾步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哭道：“你瘋了不成，放着正經娘子不做要做側室偏房，你不要臉你父親還要臉，你外祖家還要臉！”
過了一會兒，葉夫人咬着牙道：“我就是親手掐死你，也不會讓你自甘墮落！”
母女二人不歡而散，葉夫人一回到主院就不行了，晃了晃差點暈倒，幸而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請了郎中來說是急怒攻心，讓好好休息切不可再動氣。
送走郎中，葉夫人強撐着吩咐，將得自己信任的幾個侍女僕婦派去流雲閣，二小姐去哪就跟在哪兒，不許她胡鬧。
接着又讓人去娘家送信，請母親挑個吉日下聘。
必須在景王回朝之前把秋思然的親事定下，不能讓那丫頭再胡鬧。
溫妍帶着承業梅染瘋玩了一通，冰天雪地還出了一身汗，幸好梅染煮好了薑湯，累的氣喘吁吁的三人圍在火爐邊，喝着老薑茶，暖着又癢又麻的手。
火爐邊上的紅薯烤好了，梅染不怕燙的拿起一個掰開，放在小几上的碟子裏晾涼，承業小饞貓一樣眼巴巴的等着。
烤紅薯的香氣飄了一屋子，連掛在窗邊的鷯哥也小姐，小姐”的叫不停，伸着脖子想討吃的。
梅染淘氣的拿了一塊逗它，氣的鷯哥撲啦啦的扇翅膀。
把承業看的哈哈大笑，也拿着紅薯咬一口來逗鷯哥玩。
秋思然哭着跑進來，房裏三個人竟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她。
故意提高聲音委屈的叫了一聲：“大姐姐。”
承業還是有些怕她，打了個招呼就不再看她。
在聽雨軒，秋思然可是稀客，溫妍奇怪的問：“你這是怎麼了？”
秋思然啜泣着，眼神在承業和梅染身上滑過，意思很明顯是讓兩人迴避。
待梅染帶着承業出去，她噗通一聲跪在溫妍面前，死死的抱着她的腿，哭道：“求姐姐看在我們都是父親女兒的份上救救我，以前我有做錯的求姐姐原諒我，我之後再也不和你作對，一定對姐姐馬首是瞻！”
這沒頭沒腦的，溫妍莫名其妙的扶她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先起來要慢慢說。”
秋思然這才起身坐下，拿帕子擦擦眼淚，繼續哭訴：“我娘非要我嫁給賢表哥，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已經讓外祖母擇日來下聘了。”
表兄妹結婚在遺傳學來說確實不妥，溫妍本不想管她的事，又覺得不管怎麼樣也關係一個女子的一生，她想了想，說：“要不等父親回來我去幫你說說，想來父親的話葉夫人還是會聽的。”
見她鬆了口，秋思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不會不管我，我們平日裏小打小鬧但終究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她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要是她不惹是生非，溫妍其實還願意做個好姐姐的。
“我知道景王殿下一直對姐姐好，雖然之前的婚事不成，但這次景王立了大功，只要他開口，姐姐定然能風風光光嫁進景王府做王妃。”
對秋思然的突如其來的恭維，溫妍不知該作何反應，乾脆什麼也不說，只含笑看着她，既不附和也不反對，等着她說出真實的目的。
“姐姐天性善良，根本就不知道人人趨利避害，如今景王炙手可熱，滿京城的貴女都等着景王班師回朝，眼睛都盯着景王妃的位置呢。”秋思然壓低了嗓音，道：“雖然景王殿下對姐姐一往情深，但咱們家的家世到底還是低了些，就算嫁進景王府，難保那些人不塞個側妃妾室的來噁心你，要說姐姐還是需要得力助手幫襯着才行。”
溫妍低低嗯了一聲，聽到這裏，心裏大概明白秋思然真是目的是什麼了。
看她好像聽進去的樣子，秋思然略略鬆了口氣，“我和姐姐血脈相通，是這世上最最親近的人，若姐姐做了景王妃，我願意在姐姐身邊為奴為婢服侍姐姐，做姐姐的幫手。”
“為奴為婢？幫手？不用了吧，且不說嫁不嫁景王，哪裏有妹妹給姐姐做奴婢的，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溫妍裝出一副沒聽懂的樣子，疑惑着看着她。
秋思然又靠近了一些，說：“能陪着姐姐，我願陪姐姐出嫁做媵。”
拐彎抹角還是說出來了，溫妍真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怎麼想的，景湛一次次的拒絕都沒讓她清醒，簡直是瘋魔了。
“做媵？你願意從此低人一等，生出的兒女是庶出，一輩子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人前，你可想清楚了？”溫妍冷冷的問。
秋思然沒有一刻遲疑，忙點頭道：“我願意，只要能嫁給景王，怎樣我都願意！”
“對了，前幾天父親給我提起，說在雲州給我找了門親事……”
“什，什麼？雲州，你答應了？你瘋了嗎！”
偽裝出來的面具再也掛不住了，秋思然又露出本來面目，她驚詫的瞪着眼睛，“怎麼可能，你去找景王，他一直對你很好，你去找他，你去讓他娶我！”
她發瘋一樣的想撲上去，溫妍一側身，她狠狠的摔在地上，伏在地上大喊，“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他一片痴心，他為什麼看不到！”
院中的下人面面相覷，她們奉命跟着二小姐，不想卻聽到這些秘密。
她們在院子裏，二小姐又是哭着說的，所以聽的並不十分真切，但也能聽出來是二小姐看上什麼人，人家沒看上她。
這些下人大多是葉夫人陪房來的，幾乎都有親戚在葉夫人娘家國公府。
葉夫人還在養病的時候，這消息就傳到了葉家。
賢哥兒的母親聽說以後，她本就沒看上秋思然，正好藉著這裏理由鬧了一場。跪在葉老夫人院子裏哀求，說思然既然心有所屬，何苦讓他們做一對怨偶。
後來這場婚事不了了之，秋思然是如願了，葉夫人氣的在床上躺了有半個月，又氣母親不和她商量就取消了婚事，足足有半年沒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