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色現場
看來,這老大爺平日裏果然是閑的沒事幹,這除了看歷史片,還愛看鬼片啊。
我自然是不相信鬼神這種東西的,所以,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湊巧,這剛在東郊水壩發現了一具孩童的屍體,這邊又傳來幾天之前有小孩哭鬧的消息。
換個思維考慮一下,如果將這兩件事情疊加在一起,那麼在東郊水壩發現的那具屍體,也不無可能,就是這個小區晚上“鬼叫”的來源。
想到這裏,我看了一眼大爺,順手就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包香煙,從中抽了一根遞給大爺,笑着說道:“大爺,那您給我說說這件事唄,不瞞您說,我和我媽上個月才搬進來的,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哪家孩子哭鬧,這不,被你這麼一說,我聽的瘮得慌,我還行,可別嚇壞了我媽啊。”
大爺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了我的香煙,而後嘆了口氣,告訴我這小孩的哭聲大約是在兩個星期前才開始有的,說來也詭異,聽到孩子哭鬧聲的住戶大約都住在十棟到十五棟之間,因為小區是豎著排列的,所以大家距離也近。
剛開始的時候,據那些街坊四鄰所說,孩子哭鬧的聲音很大,但也就只有一會兒的時間馬上就沒有了,所以大爺在接到投訴之後趕過去,愣是找不到這哭鬧聲的發源地。
我問大爺,這哭鬧聲是不是每天都會有。
大爺搖了搖頭,說並不是,而且這孩子的哭鬧聲開始那幾天很強烈,但是之後那幾天,卻非常短促,就像是孩子哭累了,就不哭了一樣。
“那您沒有挨家挨戶上門查查嗎?”我繼續問道。
大爺聽了這句話,就像是覺得我在責怪他一樣,當即就跟吃了*一樣,指着那些樓層大聲的說道:“有,怎麼沒有了,小夥子,你話可不能亂說,我第三天的時候還特地去那些樓層中間聽了聽,的確是有孩子的哭鬧聲,下一天我就和我們這邊的居委會一起上門尋找那哭聲的發源地,可也是碰見鬼了,我們挨家挨戶都找了,孩子是有,但他們街坊四鄰的都互相作證,說孩子哭鬧的時候,他們都曾出來敲過門,你也知道,一棟樓里的小孩就那麼幾個,都說不是自家的孩子哭鬧,哦對了,我還敲過你家的門呢,那個大嬸,應該就是你媽吧?”
被大爺這個一說,我頓時臉都紅了起來,504就只是我隨口亂編的,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個大媽……
但既然大爺都給我這個階梯下來了,我也沒有不下的理由。
我連連點頭說是,隨後又繼續饒有興趣的說道:“大爺,不瞞您說,我剛剛出差回來,聽這瘮得慌,要不然,下次你們再去查那孩子哭聲的時候,我也跟着您一起去?”
我跟自己打了一個賭,我賭那個孩子的哭聲應該在幾天之前就完全消失了,所以大爺自然不會帶着我去尋找哭聲的來源,但如果大爺說,這幾天還有孩子的哭聲,那麼也就是說,這小區裏面無故傳來的孩童哭聲,和那東郊水壩的命案沒有任何關係。
“小夥子,你放心吧,從上個禮拜開始,這鬼孩子的叫聲就沒了,我想或許是哪戶人家在管教孩子,卻又怕被我們知道說他們的緣故吧。”
大爺給我的反應跟我期盼的一樣,也就是說,我的猜測最起碼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是對的。
那鬼叫聲不是沒有了,而是永遠都發不出來了,因為這個“鬼孩子”很可能和東郊水壩被發現的那一具兒童屍體,是同一個人。
因為我在大爺面前的身份是這小區12棟的住戶,我完全沒有理由詢問大爺在近期有沒有生人帶着孩子出入。
不過我想兇手也不會那麼傻,光明正大的帶着自己的“肉票”從這扇大門走進走出。
所以,我也沒再和這位大爺多說什麼,直將口袋裏面的那包香煙都塞入了這大爺的口袋裏,而後轉身就走出了這名不見經傳的值班室大門,朝小區裏面走了過去。
我臨走的時候,大爺遲遲不肯收下我的這包香煙,無奈之下,我只能一把將香煙塞入他的懷中,然後拔腿就跑。
畢竟他給我提供了那麼多信息,而且我的身份也是假的,所以給點東西,我也會比較安心一點。
三分鐘后,我站在這小區內十五棟樓和十三棟樓房之間,卻驚訝的發現,方源早已站在這十五棟樓的最後一個樓道之外,似乎,他正在全神貫注想着什麼東西。
見我走來,方源這才從自己的思維中跳了出來,馬上開口問我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我點了點頭,將我剛剛和那大爺談話的經過全部都告訴了方源。
說實話,雖然方源在我眼裏更像是一個痞子,做事也總是我行我素,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邏輯思維能力,我能想到的,他卻總是先我一步。
因為我不相信在這麼大的一個小區內,我們同時出現在這裏是個偶然,也不相信他當時在現場,毅然決然的將那一把手術刀插入屍體的小腹是任性。
半響之後,方源緩緩地抬起手臂摸了摸自己的鼻樑,隨後揚起嘴角,指着這棟樓,對着我笑道:“你覺得,會在幾樓?”
這個小區很老,看外觀,似乎沒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了,這種小區不像我們現在住的現代化的房子,不光在樓道內沒有攝像頭,就算是在小區門外也沒有,所以我們根本不存在利用攝像頭來查看到底有沒有陌生人帶着死者進入過這小區乃至這棟樓。
而這種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單元和單元之間的距離也僅僅只是隔了一堵牆而已,如果那“鬼叫”聲是從樓層內住戶處傳來的,別說隔壁樓層的,樓上樓下都會發現,所以,我並不認為那“鬼叫”聲,是從樓層之上的住房內傳來的。
我和方源的目光同時移動到了位於那樓梯下方陰暗的車庫之中。
“還是小看你了,是塊料子,敢不敢和我一起去看看?”方源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些居民的車棚深處,緩緩地說道。
我詫異的看着方源,原本不敢確定的想法,被他一個眼神似乎就這樣確定了。
是啊,如果樓房和樓房的距離能清晰聽到孩童的哭喊聲是從哪個樓房發出來的,如果是在車庫……或是說地下的某一層暗道內,那麼那些居委會的人和那老大爺想不到,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這樣,我和方源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這十五棟樓層之下的車棚處,我一邊走着,一邊問道:“頭兒,你怎麼知道,這第一案發現場,就在十五棟的?”
在此之前,關於鬼孩子哭泣的那件事,我並沒有來得及跟方源說,所以我特別疑惑,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方源看了我一眼,而後笑了笑,輕聲說道:“你覺得,這小區裏面的事情,就只有那位老大爺知道嗎?”
我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我將目光確定在這幾棟之後,就上了這些樓層的天台,卻在這棟樓層的天台之上,發現了幾處腳印,腳印衍生的方向是東南方,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
說完這些話,方源走到了這車棚最深處的那戶人家的車棚外站了那麼兩三分鐘左右,隨後側頭看了我一眼,說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咽了口唾沫,隨後從車內拿來了一根撬棍就將這銹跡斑斑的車棚大門撬開。
也就在這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傻愣在了當場,手上的電筒,更是啪嗒一聲,直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