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已經死了的人
冷汗不斷的在我脖頸間滴落,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知道一定不可能在他們這些人面前,將這顆腦袋拿出來。
所以,在我眼神的示意下,許沖直接將我們這些同學一個一個的都趕出了包廂,兩分鐘后,整個包廂內,除了這桌上的菜,就只剩下我和許沖兩個人了。
其實原本我都不想讓許沖待在這裏,畢竟這是給我的包裹,我都不確定這塑料箱裏面的人頭到底是誰的,是什麼樣子的,拿出來會不會嚇壞許沖。
但無論我說什麼,許沖這個好奇寶寶就是不願意離開,還說如果我一定要他走,他就把人都叫進來,讓他們看看這包裹裏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無奈之下,我只得讓許沖將包廂大門關上,隨後,右手一緊,慢慢的將這顆人頭,給提了出來。
然而,當許沖見到這顆人頭的時候,那一雙眼睛,愣是直勾勾的看着那顆人頭,久久不能自己,他的表情中帶着恐懼以及詫異,就好像,這顆人頭的主人,他認識一樣。
我將這顆人頭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隨後側身看着許沖,問他還傻愣着幹嘛,報警啊。
後者才慌慌張張的拿出了手機,撥打了110.
在等待警方進入現場期間,我和許沖一直都待在了這個包廂里,儘管許沖已經安排那些同學進入了其他包廂吃飯,但期間還是有人來敲門問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人的好奇心,還真是挺強大的。
我仔細的檢查了這顆人頭,從冰櫃裏面拿出這顆人頭的時候,我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老人,他的皮膚都皺在了一起,血液從眼珠,鼻腔,耳蝸處流出,這讓我想到了古代有一句話叫做七竅流血。
而這個男人的真實年齡應該在二十三歲到二十五歲左右,雖說這個男人的皮膚都皺在了一起,但從其臉上的青春痘以及皮膚的緊緻性來看,這個男人的年紀應該還很輕。
至於他那顆被打入九個鋼釘的腦袋,卻也沒有幾根毛髮了。
我沒有動這顆人頭,而是一直站在他的面前,仔細的觀察,但我能看出來的就只有這些,畢竟我不是法醫。
十分鐘之後,當地民警聯合東市刑偵大隊的人來到了現場,帶隊的那個人我認識,好像叫王晨,和我一個學校,但卻比我大了十幾界,曾經還來我們母校演講過,只不過……這個傢伙不是在我畢業那一年就已經進入首都重案組了么,怎麼會出現在東市?而且……還帶着刑偵大隊的人來。
“你好,我是王晨,東市刑偵大隊副隊長,你就是報案的?”
王晨一進門,就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低頭對着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報案的是我身邊的許沖,不過發現人頭的,卻是我,因為當時我手機並不在身邊,所以只能讓身邊的人報案了。
王晨點了點頭,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面,我笑了笑,直接就告訴他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我讀書的時候他還曾經來過我們學校演講過,不過那個時候演講台下幾百號人,他不記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喲,也是警校的?那麼……你現在是……”王晨一聽,我是他的學弟,當即笑着問道。
我抿了抿嘴,順手就將我的警官證拿了出來,輕聲說道:“我現在是嘉市特案組的組長,我叫方怵,很高興再次見到您,王教授。”
後者一聽我是特案組的,當即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一旁的警員替許沖錄起了口供,而他,則詳細的詢問我這人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句實話,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昨天的骸骨,今天的人頭,我到底是得罪了誰。
我花了十分鐘將我最近所遭遇到的事情都告訴了王晨,後者一聽,當即就皺起了眉。
“我說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裏,我說了,他可能是我們的同學,我都已經幾年沒有見過他了,我怎麼會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何顯?”
在我和王晨談話之際,許沖那邊已經快崩潰了,從看到這顆人頭到現在為止,許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我明白,他可能是知道一些什麼,但在警方到來之前,他一直都沒有跟我說實話,只是支支吾吾的說沒什麼事。
看來,這一次,許沖真的爆發了。
我和王晨見罷,直接就走到了許沖身旁,我拉着許沖,王晨也一把抓過替王晨錄口供的那位民警到一邊談起了話。
“你怎麼回事?許沖,你到底有什麼瞞着我?”我一把拉過許沖,頓時有些怒氣的對着許沖說道。
後者眉頭緊蹙,這張嘴,更是抿了半響之後,才對我說這顆人頭的主人叫做何顯,是我們的高中同學,但……在讀高二的時候,他卻出了車禍死了。
“死了?”我有些沒忍住,直接脫口而出的問道。
後者咽了口唾沫,點頭說道:“你不記得也正常,同學之間,何顯就跟個透明人一樣,成績不好不壞,而你,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回家,也不和同學交流,高二那一年,你還記得你長水痘請了一個月的假么?就在這段時間,老師突然有一天走進教室,說何顯出了車禍死了,還讓我們每個人給六十塊錢的花圈費。”
我驚愕的看着一旁正被那些刑警圍繞着的人頭,低聲問道:“許沖,這種事情你可不能無中生有,你真的記得,那是何顯?”
“廢話,我能忘記么?在學校裏面的時候,就我平時欺負他最多,我剛剛還不相信,直到……我看到他腦袋上的那一道疤,知道么,那道疤,是我在欺負他的時候留下來的,在何顯死後的一個月裏面,我每天都夢到他,說要來跟我索命……沒想到,隔了幾年,他終於還是來了……”
許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無比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我,也將目光緩緩地投向了那顆人頭,咽了口唾沫,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在警方來到現場之後,現場迅速被封鎖了起來,而我和許沖,也被王晨帶到了警戒線外。
因為我現在是休假期,再加上這個案子是發生在東市的,我不能插手,雖然,我很像知道,到底是誰,把這個包裹寄給我的,寄給我這個包裹的人,是不是和昨天寄給我那些包裹的人是同一個人。
就在我們在警戒線外被詢問時,左軍以及我那些同學也朝我們走了過來,詢問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說是不是跟我收到的那個包裹有關。
王晨看了他們一眼,我點了點頭,說他們是我們的高中同學,原本是在這個包廂進行的同學聚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人頭給攪黃了。
我當時也是說漏嘴了,在聽到人頭這兩個字的時候,左軍第一個站出來,說不用說了,兇手一定是我。
還說這包裹是寄給我的,就算我不是兇手,警方也應該把我帶回去調查。
看着左軍那陰險的眼神,看來,他是打算魚死網破了。
“左軍,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就算是寄給方怵的,也不代表方怵就是兇手啊,你未免也有些……”朱楠一聽左軍正將矛頭都轉向了我,當即皺眉說道。
後者輕蔑的笑了笑,說兇手不是我還能是誰,一個窮話務員,還真拿自己當成許氏集團的少爺了之類的話,我明白,許沖已經明確告訴左軍自己的公司不會再和他有任何往來,他見沒戲,乾脆就直接把我拉下水了,只可惜,他這如意算盤,打錯了。
“左軍,我他媽看你是皮癢了?”這時,許沖也不知從哪兒沖了出來,直接掄起了袖子,直朝左軍的右側臉頰抽了過去。
許沖這個碼子,要真用全力,左軍都可能直接被打飛出去,不過可能也是礙於警方在場的緣故,只見左軍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方組長,我想,這件事情,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一會兒我會打電話給樓局,希望你能理解。”
“王警官,我們見過,我爸和你認識,我爸是左向,你看到了,許氏集團的大少爺打人了,這事兒你管不管?”
就在王晨跟我說話之際,左軍在幾人的攙扶之下站起了身子,一邊摸着自己右側臉頰,一邊陰險的問道。
可能也是王晨覺得左軍有些過分了,直接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剛剛有段時間,我的眼睛可能失明了,哎,老毛病了,你剛剛說什麼?許大少爺打你了?抱歉,我是真的沒看見。”
左軍被氣的不輕,直嚷嚷着要回去找人來揍我們。
我側眼看了一眼王晨,悶咳了一聲,直站到了左軍面前,笑着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怨氣,但是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第42條第1款的規定,寫恐嚇信或者以其他方法威脅他人人身安全的處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處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500元以下罰款,我想,王警官眼睛不好,耳朵,總是好使的吧?”
王晨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拍着我的肩,說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抿了抿嘴,隨後嘆氣道:“算了,那麼,就等你造成了事實犯罪再說吧,王警官,我們可以走了么?”
後者微微一愣,點頭說道:“方組長,你雖然是嘉市特案組組長,但基於本案你是第一發現人,所以……你和這位許公子,可能還需要跟着我們回去。”
在他說出我是特案組組長的時候,別說左軍,我身後的那一群原本殷勤討好左軍的那些同學,頓時都詫異的看着我。
“好……許沖,我們就跟王隊走一趟。”
說完這句話,我就和許沖在王晨的帶領下,離開了這一家酒店,而我的那些同學,也被王晨以到局錄口供為由,帶回了刑偵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