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末日終會來臨
還有就是,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這邊剛出事,剛剛談及她,下一刻,她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中。
或許是職業素養,我對於范佳雲,天生就帶着一種警惕,這可能也是一種獵人對於獵物天生擁有的嗅覺吧。
我總覺得,范佳雲的悲傷,總帶着那麼一絲假惺惺。
所以,我讓李炎跟着范佳雲,十分鐘后,只要她進入了某種隱蔽的地方,就直接給我上去抓人,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會來到這個山洞,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山洞,應該就是當時江濤找到王俊的那一個山洞吧。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後悔,是啊,現在白利勇的老窩被我們端了,那麼,那個山洞,無異於是一個最好的藏身地。
如果當時我仔細一點,讓人來搜索這個山洞,或許,我媽早就脫險了。
我看着面前的范佳雲,哦不,或許,我應該叫他江濤。
在離開白利勇家的時候,我曾讓周宇聯繫了嘉市的一些醫院,並詢問有沒有見過江濤這個人,回饋不太好,都說沒有見過。
但……按照周宇的那些醫學院朋友的年紀來看,他們應該不可能見過江濤,所以我繼續讓周宇去調查。
最後,周宇發了一份病歷到我郵箱,這份病歷表上面的名字叫鄒啟華,按照這份病歷表上的敘述,這個叫做鄒啟華的男人,十八年之前,曾在本市利星醫院,完成了一台變性手術,但,由於十八年之前,我國的醫學科技還並沒有到達可以讓一個男人變性成女人的程度,所以那一台手術失敗了。
病歷表上所述,當年的這一台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患者的生命體征就開始不穩定了,所以不得已中斷,保留了患者的某些明顯男性特徵,但如果不是脫衣服的話,很難讓人發現,因為在做手術之前,患者已經服用了大約六個月的雌性激素,而在這一台手術之後,患者又接二連三的進行了整容手術。
當我問周宇這個鄒啟華是誰的時候,周宇說他將江濤的照片發送到了他同學群裏面,並讓其去找一些當地比較有權威的醫生查看,其中,就有這麼一位老醫生,記得江濤,但江濤當時是用了化名的,或許,也正是因為他當年正在被通緝的緣故吧。
不過,這醫院直到現在,也算是一間私人的小醫院,當時在給江濤做手術的時候,醫生並沒有仔細核對患者的資料,而是一心想着如果這一台變性手術成功了的話,那麼這家醫院,將會成為全國第一家,變性成功的案例,只是可惜,失敗了。
我一直在想,江濤當年是怎麼逃脫警方的密控的,本市的每一個要道都設置了關卡,汽車站火車站也都有人佈控,像這麼一個天羅地網的城市,江濤又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個,江濤一直躲藏在嘉市,並用了一個新的身份,改頭換面的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生活着,因為他知道,他跑不掉,所以,在無奈之下,只能將自己變成一個女人,以逃避警方的佈控,的確,最後也成功了。
而我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當年,令我們所有前輩們,都聞風喪膽的殺人狂魔,江濤。
“你很聰明,知道我這二十年為什麼不出現嗎?我就是在找你的父親,當年親手把我送入監獄的方警官,在我得知他很可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我就決定了這個計劃,老天也算是開眼,讓你和這個女人都來到了嘉市,知道嗎,從你們來到嘉市的第一天起,我這雙眼睛,就一直盯着你們,我不相信那個男人會死,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只有你們,只有你們才能把那個男人引出來。”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做這些事情,都只是為了讓那個酷愛破案的男人出現,而不是你,既然,你是那個男人的兒子,那也無所謂了,斷了他的后,可能比殺死他,更有成就感吧,你不是想救你媽么?好啊,拿着你的槍,頂着你的兇手,按動扳機,當子彈貫徹你胸口的時候,我就會把你媽放了,怎麼樣?”
江濤那張恐怖的臉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濤的牙齒是咬着的,這一字一句裏面,盡顯他對於我父親的怨恨。
我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我媽,此時的她,正微閉着眼,一動不動的站在江濤面前。
“方怵,你千萬別聽他胡說,你一旦開了槍,謝顧問也不可能活。”李炎這時從我身後上前,拉着我的手,低聲說道。
“是啊,方組,你千萬不能衝動……”
“方組……”
“都給我閉嘴,那是我媽,也是嘉市的市民。”我眉目一皺,頓時朝身後大聲喊道。
我看着我媽,說實話,幾天不見,我覺得她憔悴了很多,看着後面的干民警,我當然也知道,我這一槍開上去,我命沒了,江濤,更是不會放過我媽的,但是,如果我不這麼做,第一個死的,那就會是我媽。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睛,更是看着江濤的每一寸皮膚。
最後,我拿着槍,扣緊了扳機,死死地低住了我的胸口。
李炎被我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想要勸阻我,卻又不敢再碰我,生怕這麼一碰,會讓手槍走火。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名身着紅色風衣,帶着一頂紅色帽子的男人突然拿着一個類似於快遞盒一樣的東西擠入了我的身後。
“請問,這裏誰叫方怵?有你的快遞……”
我沒有回身,說實話,快遞小哥出現在這裏,實在有點無厘頭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看着眼前的江濤,輕聲說道:“我希望你最後能做一次男人,我在地獄等你。”
“等等,方怵,這是你爸寄過來的包裹……”這時,李炎在我身後小聲說道。
這說話聲雖小,但是在這個山洞裏發生了人質劫持事件,我身後的民警幾乎沒有一個敢說話的,所以這聲音小,但我們臨近的幾個,卻能清晰聽到。
在聽到方宗陽這三個字的時候,江濤那一雙猶如惡魔的雙眼,更是從我媽身後竄了出來,直對着我和李炎說,讓我們將包裹給他。
我抿了抿嘴,從李炎手上接過包裹,就緩緩地走到了江濤面前,當然,在走過去的時候,我已經將我手上的手槍,丟在了地上。
等我走到了江濤面前,他的雙眼,卻一直死死地盯着我手上的這個包裹。
這時,我嘴角微彎,將包裹直朝他面前丟了過去,隨後,我媽頓時睜開了雙眼,從我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就往後扎了過去,江濤及時躲避,但此時,我剛從李炎身上順下來的槍,也落到了我的手上。
“砰”的一聲,我沒有多做停留,直將槍抽出,順手就帶到了江濤的太陽穴上,隨後連貫的按下的扳機,下一刻,江濤的太陽穴上,就出現了一個血色窟窿。
見江濤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把將我媽拉了過來,皺眉問道:“我說謝寒,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你不是一直醒着么?你的功夫不是我爸教的么?咋的,你還真想到了子彈捅穿我胸口的時候,再動手?”
看着我媽,我是真的氣不打一處來,當我看到她的睫毛在微微攢動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媽從始至終,都沒有神志不清,我一直在等着我媽發送的信號,但是愣是沒有等到,直到我讓人假裝成快遞,送來了我爸的包裹。
是的,那個包裹是我在進入山洞之前,讓洞外的一個民警隨便包裝的,為的,就是吸引住江濤的注意,沒想到,也正是這個舉動,救了我們一命。
這時,我媽看了我一眼,親昵的摸了摸我的臉頰,笑着說道:“你以為我沒看到你輕輕地按上了保險?放心吧,在你扣動扳機的那一刻,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就會應聲倒地,不過,你爸的這個包裹是怎麼回事?”
我自信的笑了笑,一把拉過了我媽,剛想說這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的時候,一陣叫喊聲卻突然從洞外傳來。
“方怵,你的快遞,方宗陽寄過來的。”
我微微一愣,連忙拉着我媽以及李炎他們走出了洞外,這時,一名穿着黃色快遞服的快遞小哥正拿着東西等在了洞外,他一見到我,就直接將一個包裹交給了我,說這是方宗陽給我寄過來的。
我認識這個快遞小哥……不就是……我之前讓其假扮快遞的民警么?
那……剛剛那個……又是誰?
“你現在才來?”我看着這位民警,心頭一陣,頓時問道。
後者一臉無奈的對着我說,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快遞制服,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所以他就在山下問當地村民借了一條類似快遞的衣服就上山了。
聽到這話,我頓時轉身,將江濤壓在身下的那個快遞盒拿了出來,並用我手上的匕首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