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輕撫過荷花燈上的花瓣,清清俏立窗邊,神情恍惚。想着祝玉妍離開前說的話,對她而言很重要?指冉依依么?冉依依曾以《天魔**》作條件,應該是她!清清輕搖臻首,祝玉妍明知她們母女不可能再見一面,又怎會這麼說呢?如不是冉依依,又是何人?
一雙手輕輕的將她抱入懷中,手貼在清清腹部,石之軒微側首,覆在清清耳邊道:“你之前想的是何事?”
回神側首,額輕貼在他的唇畔,清清淡笑道:“安隆很少來此,可是有重要的事?”
眸光忽而深邃,石之軒溫柔地笑道:“不過是江湖上的瑣事。”
秀眉深蹙,江湖上的事又怎是瑣事?安隆眸光閃過的焦慮可不像是假裝。慢慢垂首,目光落在腹部的寬厚溫暖的手上,提手覆在他的手,清清心底似做了個決定。暫時不要將孩子的事告訴他,說不定他過幾日便會離開幽林小築,孩子的事若說只會惹他分神,還是等到瞞不了的時再告予他。
“我想的才是瑣事,江湖上的事定與你脫不了干係。不許瞞我!”清清淡笑道。
石之軒輕嘆一聲,道:“正是,不過與你大哥宋缺也有些關係。他得知你被慈航靜齋囚禁過幾日,久尋不到你蹤跡,便與江湖揚言,要追殺邪王;亦使靜齋主重傷,命不久矣,可謂是得罪了江湖正派,又與魔門勢不兩立。”
清清聞言“啊”了一聲,睜開眼睛,忐忑道:“大哥他……他真要追殺你?”看來她得與大哥說清此事。
“你若回去,只會被正派逼說的我的行蹤,那時你定會陷入兩難之地。除非你說與石之軒無任何瓜葛!”石之軒看出她的想法,失笑道。
清清撇過頭去,生氣道:“我與你說正事,你卻胡說八道。早知是這想法,四個月前,你何必來找我?”心知他所言只是玩笑,可清清心裏卻不這麼想,視線轉移向荷花燈。
順着清清的視線望去,石之軒嘆道:“清清可是想起譽兒了?”
輕點首,清清伸手捧起燈,聲低沉道:“很想。”
清風拂過,拂向那在溪水中流淌的荷花燈,青草的氣息中夾雜着淡淡酒香。清清蹲在溪水邊,右手握住一小酒壺,左手執印着青花的酒杯,杯里斟滿酒,酒香隨風飄遠。白皙的左手慢移至溪面上方,微微傾側,杯中的‘雪潤香’一滴連着一滴滴在溪面,終連成一條線,杯中酒液漸稀。
待到最後一滴滴入溪水中,慢慢站起身,清清低首俯視溪水中打着轉兒的魚,微愣。
“它們喝醉了?”良久,唇畔一聲輕語溢出,眉間有份淡淡的窘迫。
石之軒手覆在酒壺,帶着清清的手將剩餘的酒倒在青草叢中,瞬間酒香四溢。凝望着清清的側容,低沉的聲音輕響:“酒香醉人,美人醉心。”
林子裏鳥兒嘰嘰喳喳的叫着,清清側眸深注着身旁的石之軒,心裏的沉悶似被他這低沉醉人的聲音吹散,輕聲問道:“美人醉了‘邪王’的心?”
石之軒深邃的眼眸中閃出異芒,修長的手指慢勾起清清的下頜,清越的聲音裏帶着微微的沙啞:“可惜美人愁眉難展,君心憂之。”
聞言,清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伸手揮去他的手,哼道:“都醉了,還會心憂?”
“我答應過譽兒,絕不騙你。”
被石之軒灼熱的目光望着,清清暈紅雙頰,低首道:“那我說的話,你聽么?”
“清清的話怎能不聽。”石之軒面帶笑意。
緩緩抬眸,清清認真地說:“那去做你的事!留在幽林小築,你的心仍系江湖事,我不要這樣的石之軒,更不願有江湖人擾這的清幽……”
三日後,幽林深處,琴音虛無而飄渺。
一道藍色麗影飄入幽林,落在琴音之源,美眸凝望着前方彈琴的女子,微張朱唇,輕柔的道:“清清,想好了么?若不去,你可會後悔。”
餘音繚繞,散之不去。手慢慢移開琴弦,靜靜的凝望着石岩上的琴,眼底流轉着幾分令人猜測不透的深思。清清站起身,轉望向祝玉妍,淡淡道:“你不願告知是何人,我怎能與你前去?”
“這麼說清清不願去?”祝玉妍輕皺眉,轉身環望四周,忽而又道:“石之軒未歸前,清清早已回幽林小築,無須擔憂。”
望着祝玉妍身飛往幽林出口,清清卻是抱住古琴往石屋方向走去。
***
陰癸派總壇。
清清靜立在石橋上,那日她終着祝玉妍而來,只因她好奇祝玉妍所說之人。過了足有半個時辰,仍不見祝玉妍現身,清清秀眉微蹙,正準備離開之際,忽身後一聲熟悉的聲音使她停住了腳步。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譽兒的聲音!
清清頓覺自己聽錯,不敢轉身望去,心道:譽兒已死,怎可能出現在這,定是自己聽錯。
一陣腳步聲響,於清清身後止,一隻手輕揪住她的衣袖,聲音柔柔道:“娘!”
清清身子一僵,慢慢挪步轉身,低首望向身後之人。赫然顯出元譽的笑臉,一雙骨溜溜的小眼,炯炯有神,臉色亦不再是蒼白,紅潤的臉蛋更顯可愛。清清驚訝地蹲□,微顫地伸手撫上元譽的臉,柔軟滑膩的膚。
清清難以置信地叫出聲:“譽兒。”
“娘!”元譽淺笑地撲入清清懷中,緊緊地着她,眼中含着熱淚。
一手輕撫元譽的發,清清激動地說:“譽兒,我的譽兒。”
“娘,譽兒沒死,沒死。”元譽喜極而泣,自蘇醒之日產生的害怕,在此時消失。
清清拉開一段距離,凝望着元譽,心生疑惑道:“娘親眼看見你睡在木棺,這是怎麼回事?”
元譽眼紅紅的,抽泣道:“是外婆,她用幾十年的功力換了我的命。”
“清清,你可願看在師尊救了譽兒的份上,去見她最後一面。”祝玉妍的聲音跟着響起,只是她心裏亦是難過,乞求道。
聞他們所言,清清竟有幾分不可置信,但祝玉妍絕不敢在此胡言掌門將死的消息,慢慢站起身。望向祝玉妍,清清沉默不語,心有芥蒂,不敢輕易邁出此步。
見清清猶豫萬分,祝玉妍輕嘆一口氣,快步上前,緊握清清的手臂,朝冉依依所居的小園跑。
急奔至冉依依房內,清清被祝玉妍拉至榻前,見冉依依烏黑的發已為銀絲,面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聽着冉依依閉着眼,囈語。清清慢慢側身,坐在榻沿,手輕覆在她的手背。
躺在榻間的冉依依,慢慢睜開眼,唇邊溢出一抹淡笑:“清清,你真的來了。”
“為什麼?在我經歷喪子之痛后,你又讓我知道,譽兒能救。”清清聲音微顫。
“你現在該知,娘當年得知你們死訊后的心情。”冉依依緩緩地說著,接着一陣急喘,歇了許久,又道:“娘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娘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你與石之軒在一起。當年他師傅愛上聖女,不曾改變,依舊留戀花叢,試問石之軒又怎會只有你一人?清清答應娘,離開石之軒好么?他的心在江湖,怎會一心一意陪你待在幽林小築?”
“他是什麼人,我清楚,你不必再勸。”清清臉色蒼白,搖頭道。
望着清清眼中的執著,冉依依甚感無奈,知她不會動搖,只道她亦不願認她這個娘,故請求道:“娘快死了,清清可否為娘彈上一曲,你爹生前最後譜的一曲。我知你恨我,救了譽兒,你定會想着報恩,以斷我們之間的牽扯。你不願離開石之軒,用這個要求換,應不為過。”
“好。”清清點頭道。
小悠早已將琴室內的古琴抱至,清清起身坐至案前,跪坐。手抬按在琴弦上,望着冉依依虛弱的模樣,緩緩奏出當年宋逸死日彈過的曲,悲傷的曲調出指下飄出,讓人忍不住落淚,窗外的鳥叫聲亦跟着附和,傾述心底的哀愁。
冉依依慢慢將目光移向床榻上方,望着那飄動的帳,微笑地說:“宋大哥,你可還生依依的氣?若有來生,換依依等你,你要走慢點,我怕追不到。”
清清在彈完第一段后,猛地收手,跑向榻邊,握住冉依依的手,叫道:“娘,清清不生你的氣。”
緩側首,冉依依略感欣慰道:“你終於叫我一聲娘,這曲你彈的真好,娘可死而無憾了。”話音落,眼慢慢閉上。
望着輕握在手心的手,慢慢滑落在榻,清清嬌軀微顫,緊盯着冉依依,輕聲道:“你起來呀!你不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我叫你娘么?我不恨你了,你起來好嗎?為什麼你救譽兒不告訴我?或許你不死。”
“娘。”元譽跑至清清身邊,似安慰的喚了聲。
“為什麼……為什麼……”
冉依依的屍體終被化成灰,由清清帶着她的骨灰以及元譽前往嶺南。元譽回到嶺南,宋缺等人自暗道驚奇,待原因解開,同意將冉依依的骨灰置於宋逸墳邊的假墓中,進入宋氏家譜,為宋夫人。
車慢悠悠的行駛在山道上,清清一襲黑衣坐在車內,元譽靠在她身側。
祝玉妍坐在另一側,柔聲道:“清清,這都過了兩個月,孩子也快六個月,怎不見石之軒來?”
一手撫着元譽的發,一手撫摸微隆的腹,清清淡笑道:“我與之軒約好,等他處理完那些事,我有禮相贈,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他能親眼看見孩子出生,以去心愁。沒想到譽兒還能回到我們身邊,之軒知曉定高興不已,可謂雙喜。”
“清清,我總覺師尊所言無錯。”望着清清的腹部,祝玉妍幽幽嘆道。
“妍姐姐,陰癸派若有難事,可告知清清,清清若能相助,絕不推遲。”清清忙轉移話題,認真道。
祝玉妍望了眼元譽,又望了眼清清,油然道:“我可不去打擾你們,我一定能成師尊的遺願。譽兒,你說你娘會你生個妹妹還是弟弟?”
“妹妹,等我學會武功,要好好保護妹妹,保護娘。”元譽笑着答道,說話間目光生輝。
“萬一是個弟弟,你爹娘只疼你弟弟怎麼辦?”祝玉妍逗弄着他道。
“這個……那我就帶他做壞事,爹娘就不疼他了。”元譽猶豫一會,又道:“所以,娘一定要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