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薩沃斯·阿冉和冬堡學院的主角

萊迪亞和翠絲陪着依然囈語不止的佛羅倫提，希望冬堡學院的召喚系導師能對他的癥狀有所見解。我隨着法勞達沿着上層的走廊，從不尋常的路進了首席法師薩沃斯·阿冉的住所。走下壓迫感極強的螺旋階梯，看不見的歷史的粉塵鑽進我的鼻子。

出樓梯間的地板上刻印着一隻代表冬堡學院的眼睛圖案，法勞達踩上去的時候暗暗發出了微光，我猜想這是首席法師得知來客的方式。幾面掛毯懸在高高的屋頂上，被風吹的鼓舞。寒風從一般大敞的高窗吹進來，又從另一面吹出去，房間裏的氣溫卻宜人舒適。圓形房間的中間開着一扇天窗，撒下一縷陽光用來滋養首席法師的小花園，其上都是各式各樣的煉金用植物，能在天際找到的都在上面。

“我就先回去做我的工作了。”法勞達說道。

“什麼工作那麼重要？”

“工作不重要，去工作是重要的事。”

她似乎沒有回答問題，倒是講了一個謎語。藉由我思考她話中含義的空擋把我一個人拋在這了，如此我只好東看看西瞧瞧排遣寂寞。

首席法師的圓形房間基本被岩石做的屏風分成兩部分，前半邊用來待客辦公，後面大概是用作休息。房間裏的佈置算不上奢華，實用的東西倒是應有盡有。附魔台、煉金實驗工具、鋪滿牆壁的書架、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古董、精密複雜的小儀器。一張塔姆瑞爾的地圖掛在客桌的對面，上面詳細的標註了各個影響地貌的大事件，有紅山爆發和冬堡塌陷，還有一連串我並不知曉的事，其中有一個詞彙沖入我的眼睛“龍破事件”。

沒等我仔細查閱它的內容，薩沃斯從石頭屏風後面走出來。他是一個典型的丹莫人，灰色的皮膚還有紅色的眼睛。

“很高興你來了史蒂夫先生，我很抱歉學院的請求可能會讓你感到為難。若是你換個時間來，一定會發現冬堡學院是一個……不那麼拘泥於利益交換的地方。我理解您若是覺得我們的要求過分憤而起之的做法，但是學院目前迫切的需要幫助。”他語速緩慢，似乎每個詞都斟酌着吐出，“我們別站着了，請坐。”

“首席法師，我們受到學院的幫扶自然也會回報的。”我坐下說出一頓客套話，有些好奇學院有什麼需要。

薩沃斯也坐下，盯着我大概有一秒鐘。全然不清楚他的遲疑究竟是為什麼，血色的眼睛讓我覺得有些害怕。

“我們的請求非常簡單，你看冬堡學院的人口幾乎倍數於冬堡的居民。我們需要經常往來風盔城補給生活用品，城裏的小店通常樂於幫我們做這筆買賣。問題是今年的冬季比往常都要冷，來往的商人在凍死兩匹馬之後就不再來了，至少在溫度升高一些之前不會來了。所以懇請您去一趟風盔城，採購些必需品。請不要畏懼嚴寒的天氣，我已經安排一名值得信賴的學員與您隨行，他可以用魔法保護你們免於寒風，當然也保管着學院的預算資金。”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我的學員正在旅店等着呢，其他細節你可以從他那裏得知。”薩沃斯說：“如果您沒有進一步的問題，我建議您儘快動身。畢竟這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從各種意義上來說。請不必擔心您患病的同伴，在您旅行的時候我保證他會受到最好的照料。當然苦差結束后我們會付您適當的工價，趁火打劫可不是冬堡學院的作風。”

我被叮囑從來時的路回去，好在這裏的建築結構並不複雜。一路上我都在想首席法師的事情，總感覺不會那麼簡單。

等我回到佛羅倫提的房間他的狀況已經好了許多，已經可以下床踱步，與人交談，手舞足蹈，事實上他正和一個人吵架，萊迪亞和翠絲根本插不上話。

“聖靈在上啊，你居然敢說這種話。”他對那個穿着法袍的布萊頓人吵道。

“我不僅要說，我還要一遍一遍的說。你信仰的聖靈早就不存在了，現在的聖靈只是創世的碎片被黑色靈魂的再塑造，聽見了嗎，是人造的信仰！”

“真是大不敬！要是你有機會怕不是要躋身審判席！”

我不是很懂審判席是什麼意思。

“我當然會，我想舒爾在世也會希望他的神力被凡人所有吧。但這不是重點，聖靈從不會和凡人有實際上的溝通。要麼你患有嚴重的妄想症，要麼有什麼詛咒纏着。總之為你自己好，乖乖配合我的檢查。”

“史蒂夫！你來了，我們快離開這個瀆神的地方吧。”

“佛羅倫提。”我拉過他的耳朵小聲說道：“阿凱的祭司不是應該傳播他的教義嗎，現在就有一個不信者在這，不準備履行你的職責嗎？”

“可是……”

我繼續說道：“你不如讓他檢查，若是他查不出問題那麼你就有足夠的理由反駁他。說不定他會被你說服，從此變成虔誠的信徒也說不定。”

佛羅倫提居然讚許的點了點頭，我其實不信他真能吃我這套的，總之爭執算是告一段落了。

之後我講述了首席法師的提議，這剛好和我們的旅途契合，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還了人情還有錢拿。

“我就不那麼想。”萊迪亞警惕的說：“學員有的是人，為什麼不自己去風盔城。而且北方人往往在冬季到來前就未雨綢繆，土豆和白菜總會堆滿倉庫才作罷，因為缺少生活必需品的理由有些牽強。至於主動留佛羅倫提在學院看護，可能是想要留下人質，以確保我們在掌握之中。”

“有道理……”我喃喃道：“但是究竟為什麼呢？”

學院可能已經擁有了馬格努斯之眼，學員們沒有課程里裡外外的忙着研究它，學員高層對這個發現並沒有保密的傾向，反而作為梭莫的安卡諾十分在意。雖然不知道學院在政治上出於什麼形勢，大概現在處處受梭莫的限制。如今學院察覺了梭莫覬覦馬格努斯之眼，現在估計正在想什麼辦法。

一味的猜想並沒有答案，既然學院也沒有理由加害我，不如就順水推舟看看吧。安頓好佛羅倫提之後，我們三人一起準備前往風盔城。在那之前，得去旅店接上冬堡學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