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與十字

蜘蛛與十字

()我曾經想過幻影旅團差不多全員集合在天空競技場,是來體會競技幾日游的。

就算我沒去看比賽,可電梯上上下下地跑也總會遇到俠客窩金他們,旅團對於這種不負責的暴力性質遊戲倒是如魚得水的自在,大多數成員都活躍在二百層左右。

除了天空競技場,這個城市還有什麼能讓蜘蛛或蜘蛛頭子看得上眼的東西嗎?

先前到報名櫃枱上詢問了一下,最近會舉行兩年一度的主奧運競技賽,庫洛洛最初的目的,就是這一屆所有主身上的念能力。所以他才會興緻沖沖一路把對手踹個人仰馬翻地跑來當主。

“這就是說他不會現在把天空競技場的獎品當目標,可他想要什麼呢?”我坐在軟綿綿的床上,皺着眉完全沒有頭緒。

時鐘剛好凌晨兩點鐘,被窩裏只有我一個人,那個小子早就不知跑到哪裏去,這是第三個晚上半夜一點就爬出被窩,消失得莫名其妙。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行為,只要他的體溫消失我就會自動醒來,醒過來黑着眼圈不斷回想,那個所謂的A級盜竊團體。

現在的旅團剛出流星街,所以先前一段時間都處於蟄伏適應期,沒有什麼大動作地窩在天空競技場裏,該怎麼玩就怎麼玩。

然後蟄伏期結束,大家都爬出去……殺人放火。

“這樣下去,我的黑眼圈一定會比他濃。”伸出手揪揪越來越長的銀灰色頭髮,然後將頭埋到膝蓋里,秒鐘在一片寂穆里拖着時間的屍體一路狂奔而去。眼睛有些酸澀,我孤零零地坐着。

這個世界最上層的那個所謂的“獵人世界”,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我駕馭得了的地方,從穿越的那一天起到現在,我偶爾還會掙扎在夢與非夢之間,這裏太多理所當然的事情,跟我所堅持的格格不入,很多東西我都努力視而不見,在這份鴕鳥的心態下真正的安欣其實被壓抑得很慘。

“如果在原來的世界裏,我說自己會得抑鬱症一定會被你們笑死的。”我苦笑起來,連失眠這玩意也會找上門來,最近的生活質量真是一路下滑。

時鐘來到凌晨兩點半,我伸手抹抹臉,接着被子一蒙,蜷縮成一團努力睡覺。

不一會被子裏有壓抑不下去的哽咽聲,“該死的殺人無罪獵人世界,該死的無人敢管的流星街,該死的屢教不改大騙子,該死的……這裏的紅十字慈善怎麼這麼沒勢力,嗚嗚嗚,庫洛洛-魯西魯是大笨蛋,大笨蛋。”

這樣下去,我真的會得抑鬱症的。

昨天一晚上那小子都沒回來,先前兩晚他都是一點出走三點左右回來。我紅着兩隻兔子眼先幫窗台上的小花澆水,這是我從商店裏買來的艾斯米出口的花籽,弄了個小花盆自己種的。剛剛發芽沒多久,大概還得兩個星期左右才會開花。

打開冰箱抓出幾顆雞蛋放到桌上,又彎身拿出一大罐果汁,剛剛想再搜刮出些材料時,我望向廚房門口,是錯覺嗎?空氣的味道不對勁,一種淡淡的冷銹味。

走到客廳,在拉開窗帘的落地窗前,那個夜遊回來的小子正坐在單人沙發上看日出,清晨的陽光是種沒有溫度的光明,很乾凈的美麗。

我不解地喚他一聲,“蘭斯。”他很少能這麼認真地坐在陽光下看日出。

“嗯,米露。”他回過頭來露出一個淺笑,半邊臉上全是可怖的血跡。

我因為被嚇到而一瞬間瞪大眼睛,第一時間轉身就去翻救護箱,這裏的房間什麼都有,特別是不缺傷葯。

“怎麼搞成這樣?”蹲在他面前,伸手撫着他的臉擔心地問,這段時間他很少受傷,先前挑戰主那一戰也沒見過他這麼狼狽。

他含笑不語,就是任由我幫他包紮傷口。傷口在右眼上方,頭破血流得一塌糊塗,我小心幫他洗傷口,然後抽出一條白色繃帶,慢慢貼着傷口一圈一圈順着他的額頭包紮起來,他的頭髮又長了,我邊纏繞邊撩開那些黑色的劉海。

他半眯着眼,熬夜后眼下的陰影淡淡的。我幫他把繃帶纏好,陽光開始變化位置,客廳里全是自然的光線,我看着他的額頭有些發愣,黑眼圈,繃帶狂,庫洛洛……

突然有一股衝動把他頭上的繃帶重新拽回來,我都可以看到十年後的他了。

“米露,像不像你的眼睛。”他微仰着頭望着我攤開手,手上一大塊天藍色的水晶質石頭,比天空還要透徹的藍色,“這是十大寶石之首的卡卡比藍寶石,也叫九月生辰石,被譽為天空的心臟,可以媲美七大美色的東西,具有收藏價值。”

我將雙手橫放在他身後的沙發沿邊上,默默地看着他手上的石頭,很漂亮的東西,曾經好像在書里看過這玩意的資料,貴得沒天理買也買不到的級別,這塊石頭除了能看應該還有別的什麼功能,記不清了。

“嗯,很好看,可是都是血跡。”他滿手都是血,所以連寶石都沾上了不少血跡,真是血淋淋的戰利品。我可沒法安慰自己這都是他自己的血,昨天晚上有多少人遭殃呢?

“對了,蘭斯,我買了飛行船的長途票,我要回艾斯米了。”我輕輕鬆鬆地說,這一趟旅程真的不適合我,甚至連庫洛洛這個人,我完全處於無能為力的一方,也許當知道他是誰的那一天起,我就有這個準備。在獵人世界裏,至少現在的我沒有任何一點能力能勒住他那條肆意無法的韁繩,我也不糾結了,我還沒天真到世界很和平,戰亂與壞人都是傳說的地步。

我能盡量改變的就只是我身邊能改變的一些事情,其餘的隨着時間繼續努力。而對於你這個從不回頭的小子,真的無力了。

“為什麼要回去,米露,我不覺得艾斯米那個地方有什麼東西能牽絆住你。”他臉色完全沒變,笑容帶着點孩子氣。

“三點半的票,我覺得家裏的花總要有人澆水的,蘭斯。”笑笑,死說不改,明明不喜歡笑還是改不掉這個鬼毛病。

“要我去送你嗎?”溫和的語氣,他很有禮貌地回答。

我忍不住撓撓頰,有點尷尬地笑着說:“你別告訴我,你想把飛行船上的人都殺光光。”打從一開始就會這招,你除了這種威脅外別的就沒有嗎?

“呵,你不覺得有用就好嗎?”他將手上的石頭往前一丟,滿是血跡的藍寶石重重摔在地毯上,前一秒還覺得有收藏價值的東西,下一秒就可以丟開了。

我撐着下巴,苦笑,“喂,我說庫洛洛,你很孩子氣啊。”

死不鬆手不像你喜新厭舊的個性,你真是讓我連日子都沒法過了,我可不打算看着你一路遇人殺人遇神殺神成就你一代反派之王的成長史,這太考驗我的意志力了。

“難道孩子氣的不是米露嗎?”他站起身來,將手放在我肩膀上,繃帶下的笑容假得特別可愛。

我將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皺着眉說:“庫洛洛。”

他輕輕一撕開,衣服被抓出一個洞,“米露每次叫我庫洛洛時,都是很討厭我的時候,看來庫洛洛這個死得很慘的老朋友,你也不喜歡。”

陽光下,肩膀上的蜘蛛與十字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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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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