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蹊蹺濃香

伍斌偶爾有夜間上廁所的習慣，這天夜裏，他又被“內急”撹醒，只得爬起身來，他抬手看了看錶，“唔，已經午夜24點零五分了。”伍斌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穿好衣服，向廁所方向走去。

一通暢快的發泄完后，伍斌輕鬆地走出廁所，他隨意抬頭四下里望了望，在四周一片沉寂、黑暗的大背景中，卻見有一間房子還亮着燈，伍斌忽然回憶起，幾乎自己每次夜間上廁所，都能見着這盞“不知疲倦”、仍在“操勞”的燈！究竟是誰這樣勤奮呢？是在挑燈苦讀，還是埋頭工作？這疑問困擾了伍斌挺長一段時間，前幾次他都只是隨便想了想，隨即忽略了，沒去理會。今夜他忽然心血來潮，打算看個究竟，解開這個謎底。

伍斌於是悄悄地迎着燈光而去。時值初冬，微微有些涼意，空氣格外凜冽、清爽。伍斌沒走幾步，一陣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令伍斌精神為之一震！他貪婪地聞了又聞，分辨出這是夜來香的芬芳味，順着香味，伍斌找到了源頭：只見一棵夜來香樹如同一位渾身灑滿香水的美人一樣恬靜地立在月色中。

伍斌正在欣賞夜來香的丰姿，忽然，隨着夜風，又拂來一陣香味！這香味也很濃郁，但卻不是大自然的天然香，而是人工製作出來的香味！伍斌於是好奇地循着香味找去，他驚奇地發現，香味的源頭，正好就是他打算要去看個究竟的、那間亮着燈的、房門緊閉的小房間！伍斌於是藉著旁邊樹枝的遮掩，悄悄靠近那房間的窗戶，透過玻璃窗，伍斌暗暗地向裏面張望。只見房間裏一個24、5歲的矮個子正在忙活着。

“咦，這不是司務長譚興嗎？之前一直沒留意他的住處，原來他住這個小單間。”伍斌心中暗暗嘀咕道。這工夫，只見譚興正在電爐前鼓搗着豬肉，小半鍋子瘦肉在水中上下翻滾，香氣四溢。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譚興再下些挂面上去，滾的幾滾，待麵條和肉完全熟透之後，譚興再用一個飯盆盛上來。望着那一盆子瘦肉還多過麵條的美食，旁邊的伍斌忍不住饞涎欲滴。按當時訓練基地的伙食標準，早上是鹹菜、饅頭，粥，中午是瓜葉類小菜，只有晚上才有零星幾塊肉片。按眼下譚興盆中肉的分量，足足是大夥5天肉量的總和！

望着譚興“風捲殘雲”般的吃相，伍斌忽然陷入了沉思：在訓練基地大多數人的眼中，譚興都是一個好同志的形象，他見人3分笑，為人熱情樸實，樂於助人，干工作不分分內分外。在這塊遠離市井的偏僻角落，交通非常不方便，全基地120多人每天的菜肉供應，完全靠譚興一部老式帶籮筐的自行車馱回來，風裏來，雨里去，日晒雨淋，譚興從沒半句怨言！因而，他常常被大夥稱之為不辭勞苦、樂於奉獻的年輕“老黃牛”！

這時候，一盆麵條和肉已被譚興完全徹底地“消滅掉”了，他一邊打着飽嗝，一邊心滿意足地揉着肚皮。

見此情景，伍斌忽然想起，自己初到新兵訓練基地時，曾對兩個人印象特別深刻，並非他們有多美和多醜，完全是因為他們的個子都只有1.60米左右，剛剛及格，估計連1.61米都不足！這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就是前面經常提到的“牛眼·”6班長謝暢，另一個便是這司務長譚興。記得剛調來時的譚興，不但個子與謝暢一般高，連身材也乾瘦乾瘦的與謝暢一般無二，但，兩個來月後的現在，譚興已是大腹便便、腰如水桶！由此看來，此前伍斌每次半夜起來上廁所，所見到的那亮着燈光的房間，必定是譚興的“夜餐加工車間”！由於長時間的持之以恆，這才有了他這如同吹氣球般身材的神奇變化！想到這裏，伍斌不由得在心裏暗暗感嘆道：唉，這哪裏是什麼任勞任怨的年輕“老黃牛”？完完全全、徹頭徹尾，乃是一隻多吃多佔、貪得無厭的大老鼠！

說到這裏，順便預敘幾句，新兵訓練基地解體后，譚興回到老連隊，繼續干司務長。兩年後，東窗事發，譚興被上級財務部門查出貪污兩萬元，由此受到了相應的處罰！

諸位，專列開進第15站，歡迎列位對這所謂的年輕“老黃牛”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