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天脈的斬斷,修道之人以外,許多人似乎覺得他們不能在移遷了,因為不到半旬連續兩條天脈接連被洗腦過後的邪道衝擊下,一段斷落。
一間額匾名“繡花針”的客棧里,交雜着來自三十六洞天山和七峰山的監禁之人。
搶奪、殺人、桃花賊。
圓形桌子,一桌又一桌下,坐着有針秀紋身的,刀疤烙在後背的,臉上還有燙賊字的,等等......
坐在凳子上的鬍子拉茬男子,端起酒碗叫道,:“咱們是不是得感謝斬脈族呀?”
坐在對面的是斷臂男子哈哈哈哈大笑道,:“是,這斬脈族呀,早些年俺就知道不簡單。”
“哦?老八你接觸過?”坐在旁邊的臉上被烙字“賊”的男子問道。
斷臂男子,看了碗裏的酒,抬起一口喝掉,滋拉的一聲,“額”吐出一口酒氣道,:“何止接觸過,俺那時已經跨半步進農家門了。”
鬍子拉碴的男子說道,:“能說說么?”
瞥了眼鬍子男和烙賊字男子,見到他們如此真誠的眼神。老八清了清脖子上的痰,端起酒碗,小嘬了一口道,:“那年,俺們進入山林中,當草芥。就在鳳州宜山上,俺們幾個人修為不是很好,但也都算得上是四品。於是在那邊經常能夠劫到一些從華山而來的商品,那些小墩吹火,那些個小玩意,直到來了一樁大買賣。老頭子架着馬車,拉的箱子都是香楠木的,當然俺們也不是不識趣,一老頭能夠架馬車到處巡遊,定然不是什麼修為淺道之人。但有個小兄弟趁我們喝酒之際居然去劫道,老頭子沒有殺他,好像在等俺們過去,把他吊在樹上,後來我實在看不慣這孩子年紀輕輕就死了,俺們便走了過去,老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跟我說:自斷手臂,可保他性命。俺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就斷了自己這根手臂,保住了小兄弟,老頭上下見俺的脾性好,便跟俺說:加入農家,我將道之半悟,給你。但俺只想回到山林中去,就沒有答應,後來弟兄們見俺修為以斷,就將俺逐出山林了。到了七峰山下,搶了一農婦的錢袋,就被抓了。沒有想到是居然嚴懲就是嚴懲。六年苦役,但俺從未怨恨過自己的決定,俺做人就是這樣。”
聽完老八的話,兩人開始眼神飄對視了一眼,各自領會自己對農家的了解,舉起酒碗,對這位老大哥敬酒。
農家雖說是天下第一派,但是要跨入農家門,對於普通人來說,難如登天,農家分為三層:“務實”“步步為營”“社稷”
務實:家農、商榷、清廉。
步步為營:自重、自守、自安。
社稷:捨得、建設、天時。
家農看似簡單,實則最為難入。一旦被進入家奴,就被安排到五湖四海各地只能在一個地方落腳后,終生如沒有遭到天災人禍,就要等待終身農家的安排。有時一輩子就在農田下背朝黃日,安然一生。有時一征己召,回歸戰場,死後更是無墓地。但卻最受安定之人的入定。
商榷:對於安定之人來說,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學會,只能維持小的生活。商:一物移,兜進千金。千金可在生千金。榷:與人之友、與眾之樂、與工之安。但一覽農家召、便終身不可脫,使你千金,用你田地,吃你稻物,最後所剩無幾。但最受精明睿智之人的入商。
對於鬍子拉茬男子來說,農家就是干苦力的。
臉上烙賊字男子來說,農家就是商奸之人。
但對於老八來說,是捨得。
捨得之人:易舍,易稷,易得,易社。
易舍解析:固有黃金萬兩,深知雙手雙腳之身,身睡三尺床,肚子承,一日三餐。散萬兩黃金,只留己身能生活,為舍。
易稷解析:淡薄名利,故能迎來道德高望。己聲響,人人耳聽之,為稷。
易得解析:言重:人聽既做。語用:人聽既慮。一言可定法,一語可定生死。高望之人,則了解人心,即可得而復之。
易社解析:捨得二字,輕則言,做則重,為己,為眾。為己則言重。為眾則語用。氣運繞身則君,機緣繞身則德高。
......
閣樓上一面窗子往外打開,裏面有四水點綴,花木金沿,四個瓷瓶裝滿了水,放在房間的四個角落,窗子下面是金菊花,門的兩旁的是金錢樹,兩面牆壁上掛着山水畫。
兩男人,坐在方桌對立面,身穿潔白衣裳的男子坐在靠窗前,金華碧麗富貴有佳的男子看着山水畫,有些黯然。
聽着這些江湖人談及自己生平之事,何白有些憂鬱,這些他都沒有遇到,也許遇到過,但是從未捨得,從未堅持過做同樣的一件事而奮鬥大半生。
“你覺得這畫,怎麼樣?”
將心慮拉回來的何白,看着如龍出水、如鳳棲木、日環大地、溪水涌流的名為“碧月枋秀”畫作。名字與畫中格格不入,但這便是天上人間所世之地。
金華碧麗富貴有佳的男子轉過頭來直看何白似乎再問:“到底咋樣,說話。”
摸了摸茶杯沿邊的何白,思慮了好一會才說道,:“兩百多年前,每個人都追逐名與利、權與勢,甚至不惜動用上百萬大軍只為開拓天門,以引天脈。”
“這幅畫,就相當於如今的人們追逐長生、叩問天道、以便尋棲息之所,又要金華露玉,何不想想自己該否本位,以否之責,名字倒有些玄機,不過只是相反之餘。”答非所問的何白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
“哈,勞資沒讓你評價,讓你覺得罷了。”金華富麗男子憤懣道。
覺得,不就是評價么?何白有些不解。
看到這活了幾百年的老東西,男子直接泣氼了,你覺得好看,就說好看就行,還故作很有深度一樣。
拿起茶壺水,直接往嘴裏倒,把富家公子的那點氣度,揮灑無遺。
“那姑娘,你見到了么?”何白問道。
用手絹擦了擦嘴,“見到了,那孩子有些坳扭。給她啥都不要。她被趙靈素選中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有些不明白,既然天道之勢,逐漸散去,你又何必去做那執刀人。”直盯何白說道。
“這可不是,你國慶老總能懂的。”何白嘴角揚起說道。
弄得名叫國慶老總的男子哈哈哈大笑道,“這是個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