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我是砂隱村的下忍我愛羅,身份是四代目風影的兒子,而我的隊友,勘九郎和手鞠則是我的兄姐。冒昧約見,實在是非常抱歉,奈良鹿丸。”
奈良鹿丸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語氣詞,嘆道:“我來都來了,你就有話直說吧,我是用偵查的理由跑出來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得儘快回去才行。”
我愛羅聞言,眸光微動,“我……我還是一尾人柱力。”
“哦,一尾人柱力啊,然、然……哈???”奈良鹿丸猛然拔高的音調激起了幾隻鳥兒。
我愛羅很有禮貌地點頭,“一尾守鶴,正在我體內。”
奈良鹿丸咽了口唾沫,覺得嗓子發乾。
他當然有許多問題想問,比如最要緊的別村的人柱力跑來木葉你們是想幹嘛不想跟老大哥混了嗎?!
不過不管怎麼看,現在都不是質問這個問題的好時機——如果我愛羅有敵意,那麼不告訴他就好了。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雖然很突然,但是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替我送一封信。”
奈良鹿丸一愣,隨即立刻明白了我愛羅的意思,並以此推測出我愛羅現在的處境。
差不多應該是七年前的時候,北極星在雜誌專欄和文章末尾都表達了歡迎讀者來信,希望讀者來信的意圖。
那之後一直有出於各種目的的忍者想通過信件來往查明北極星的真實身份和藏匿地點,但是時至今日,竟然無人知曉是誰負責幫北極星傳遞來自世界各地的信件,更不明白那些只在地址欄上寫了北極星名字的信件是如何送到北極星手上的。
忍界裏有不少人懷疑北極星是個不知名的血跡界限家族出身的人,其緣由就是這個。
按理來說,給北極星寫信,並保證信能被北極星收到——唯一需要讀者關心的就是“寫信”這個階段而已,之後不過是投到郵箱裏,然後坐等北極星的回信在某個時候悄然出現在你身上就行。
那麼,我愛羅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無法做到,必須要冒着危險向外村忍者自曝身份來請求幫助的原因又是什麼?
“你自己做不到嗎?”鑒於自己現在是被請求的那方,所以奈良鹿丸直截了當地問了。
我愛羅搖頭,“因為以前太不小心的關係,所以失敗了幾次后我身邊的監視力度大增,即使是蟄伏了幾年的現在,我也只能找到這樣的機會而已。當然紙筆是不可能有的,更不用說把信投到郵箱裏了。”
奈良鹿丸眼皮一跳,“你們村子這麼小心,一定不僅僅是因為北極星是被通緝對象的原因吧?你有在計劃什麼嗎?”
老實說,奈良鹿丸沒期待我愛羅回答,只是下意識問了這麼一句而已。
但是我愛羅回答了。
“嗯,我想去到北極星老師身邊,追隨北極星老師。”
時隔多年,我愛羅又一次重申了自己的願望,向著一個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交談的陌生人。
奈良鹿丸能夠感覺到我愛羅的真誠,正因為如此,他才感到呼吸困難,口腔里隱隱散發著一股乾澀的苦味。
我愛羅越謙遜、真誠、懇切,奈良鹿丸就越覺得他悲慘。
父親是一村之影,隊友是哥哥姐姐,這樣一聽就讓人嫉妒的關係戶,其本人卻孤獨到了這個地步。
每個村子的人柱力都是被排斥的存在。
奈良鹿丸無法不聯想到自己的同學,同為人柱力,甚至還同為影的兒子的漩渦鳴人。
漩渦鳴人也是這樣的孤獨,在忍者學校的時候,所有孩子都有父母來接送,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
其實……孤兒也不只他一個,可是其他小孩子都有朋友,只有漩渦鳴人沒有。大人對小孩子的愛心和寬容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大人從來就是傷害他的主力軍,很多孩子都是被自己身邊的大人影響才討厭他的。
就算是村子最要緊的秘密戰略武器,平心而論,奈良鹿丸真地一點也不驚訝我愛羅想叛逃。
他反而覺得漩渦鳴人那種能一直開朗長大到現在還叫嚷着要當火影的傢伙才是腦子有問題。
現在正在等待他的回答的我愛羅顯然不是腦子有問題的人。
他會觀察會比較會思考,當他發現自己的父親親人,隊友同胞全部加起來,給予他的善意和溫柔還不及一個不知道在哪兒的人筆下幾行字來得重要時,他自然便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麼選擇。
這件事,單純而言,就是一個在這裏被傷害了的少年,想要逃走,去到不會傷害他的那裏而已。
就像人被火苗燙了一下后就不會再將手伸向火苗一樣。
這麼去看的話,我愛羅的想法有任何能夠指責的地方嗎?
有誰有資格去阻止他呢?
至少他是沒有。
可是,奈良鹿丸還是搞不懂。
他不明白,因為他不是我愛羅,沒有經歷過我愛羅所經歷的一切,無法想像北極星對被所有人厭棄憎惡的我愛羅而言意味着什麼。
他不知道我愛羅的舅舅夜叉丸是何等悲傷地死在我愛羅手下,不知道在一個又一個無法入睡的夜裏,我愛羅幾乎要數遍天上的星星,絕望地期盼着身上有一絲光是來自北極星的照耀。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無法明白,也不覺得自己能強行去理解。
我愛羅對在他面前展現出的一切都昭示着他的孤獨,那是比悟三郎幻想出一個繪里奈還要讓人覺得心酸的孤獨,因為悟三郎是書里的人,而我愛羅卻站在他面前,像這個世界寫錯的一個字。
“你就這麼相信我嗎?就算真地走投無路了,我可是別村的忍者。在砂隱村,你好歹還是個忍者,可是在木葉,你就只是個毫無人權的俘虜而已。你就不擔心我會向村子彙報你的情況?”
奈良鹿丸最無法理解的是這一點。
只有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要知道。
我愛羅沉默了片刻,卻是說:“三年前,有個負責監視我的暗部對我說,北極星老師發表了一篇文章,文章里講了一個故事,是北極星老師從旅行的地方看來的故事。”
“一個人在深夜敲響了他朋友的門,那個友人穿好鎧甲,左手拿着錢袋,右手拿着刀劍,打開了門。”
奈良鹿丸記得這個故事。
那個人打開門,看到自己的友人,說:“我的朋友啊,你在這個時候上門一定有事。如果你需要金錢,這裏是我全部的家財;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和我的劍已經準備好了。”
就是這麼一個短小又簡單的故事,讓人心中熱血激蕩,卻明白只可能是故事的故事。
故事裏蘊含著的朋友之間的完全了解,那毫無保留的信任,那不假思索的付出,是奈良鹿丸見過的,對友情最高形態的表達。
我愛羅複述了這個故事,隨後說:“那個暗部對我說,我是個值得擁有朋友的人,他就想當我的朋友。他準備好了行李和他的武器,決心要幫我逃出去。”
奈良鹿丸下意識地不想聽下去了,因為他知道後面不會有好結局。
“他現在在砂隱的監牢裏。本來他要被處死的,但是身為人柱力有一個好處,我很強,成為完全體人柱力后更強。所以他現在在監獄裏,我在這裏。”
奈良鹿丸扯了扯嘴角,露出個難看的,努力想要使氣氛輕鬆一點的笑容,“我可不想被投入監牢啊……如果被發現的話,我就慘了。”
我愛羅聞言,沒有繼續懇求,只是理解了奈良鹿丸全部難處般地頷首,“我明白,你能夠獨自出現在我面前,已經證明了你的努力。”
他不失望嗎?
奈良鹿丸不知道,但是,在聽到我愛羅彷彿放棄了的話語后,他反而像是有荊棘扎在喉嚨里一樣,脫口而出道:“我幫你!”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尷尬,同時還有點惱羞成怒的奈良鹿丸不滿地瞪着我愛羅,“喂!你這傢伙好歹給個反應吧?!雖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是我這邊也是冒着不小的風險的好不好!”
我愛羅回過神,忙道:“抱歉,只是因為有些吃驚所以……你真地願意幫助我嗎?”
別問了,再問反悔……
奈良鹿丸默默把臉上的表情調整為一貫的懶散,輕描淡寫地點頭,“啊,幫你啊。不過先說好,我只會在聯絡問題上幫你,一旦你的企圖曝光的話我可不會插手。”
我愛羅表示了萬分的理解,“我知道。請放心,我會儘力不牽連你的。無論北極星老師什麼時候回信,我都不會在中忍考試的這段時間裏有任何動作。”
你就沒想過北極星會因為你的特殊身份而無視你的可能咯?
奈良鹿丸無奈地翻了個隱晦的白眼,他也覺得北極星不可能無視我愛羅,即使我愛羅的身份非常非常非常特殊。
如果連北極星都對我愛羅置之不理的話,奈良鹿丸摸了摸後頸,那這個世界,就真的連一絲希望都沒有了吧。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吧,之後我會想辦法找你的……啊對了,奈良君,如果你看到我在考試時表現得很過分的話,請不要放在心上,那是必要的偽裝。如果一個人柱力太正常的話,其他人就要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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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關於友情的故事我記得是王小波的書里的,只是記不得是哪本書還是哪篇雜文了。
剛才剛好看到一句話“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如果說我不相信火影里存在着愛和希望的話,我就不會寫它了。
即使我用惡女禍水等等故事去發泄岸本把我童年&青春毀了的憤怒,但即使是現在,我也是相信火影里存在着愛和希望的。
用句大家說來開玩笑的話,岸本就是個畫漫畫的,他懂個屁的火影(狗頭)。
從“作者已死”的視角去看的話,上面這句話其實是沒問題的,也就是說,即使已經是這樣了,那麼在探討劇情的時候,說什麼“鼬本來就是純粹反派只是人氣高所以強行洗白”……我覺得沒必要。
故事已經成型,甚至於已經完結。除了接受它的成立,然後在此基礎上批判欣賞之外,再沒有別的事可做。
哪怕是寫了《索多瑪的一百二十天》的薩德,寫了《羅生門》的芥川龍之介,寫了《檀香刑》的莫言……揭露再多黑暗表達了再多無望,如果他們不相信這個世界有愛和希望的話,他們就不會寫了。
作品便是作者掙扎的姿態,如果連希望都沒有,又何必掙扎?
(這裏應該有個向上指着的箭頭)
就是基於這樣的理解,我的女主北極星是相信火影世界有愛與希望的,即使在她寫《美好家園》的時候,即使她說她不知道要怎麼去相信的時候,她都是相信的,否則她就不會有力氣去寫了。
這樣的信念從她的手到讀者的眼睛——正如英雄人物里說的那樣:如此便不怕受傷。
我愛羅也不怕受傷。
(這是這章正文裏沒說但我想表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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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首紅卻完全沒感受到這個榜單的爽感,總感覺沒辦法把鍋甩給榜單,只能自己背着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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