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能體質
夏國濱河市,天兒剛剛褪去暗色,三個輪子的鐵皮敞篷小奔馳,一輛一輛從大街小巷裏跑了出來。
這種城市的特色,在高樓林立的市中心是斷然看不到的。唯獨那人群熙攘,最具生活煙火氣息的小巷中,卻是常見。
紀臣生得一張白凈臉蛋,一頭幹練的寸發,身形修長,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飽經風霜的生意人。
何況他身下那輛比同行破敗了不少的三輪小馬達,更是引來路人的紛紛側目以及猜測。
對這些異樣的目光,紀臣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雖然他只活了二十年,不過這二十年裏,他所經歷的事情,卻足以抵得上百分之七十的人一輩子的經歷了。
十五年前,他和母親被人從豪宅深院中趕了出去,身無分文,一身薄衣抵不過寒冬的刺骨。
一年後,他痛失母親,輾轉生活在大大小小的福利院裏。
十五年後,他辭去了銷售工作,選擇了能夠出入大街小巷的三輪車生意。
雖然這一行不好乾,對手還凈是些飽經人生風霜,猴精猴精不說,還賊斤斤計較的老頑童。
這些都好說,溫飽問題也勉強能夠解決,眼下唯一讓紀臣頭疼的卻是,最近總是有個黑衣人跟着他。
有時候他拼了小命兒把三輪蹬出幾里地外,那怪人仍舊能夠駕駛着車子,寧肯勻速前行,也不超了他的三輪。
這日,紀臣早上醒來,只覺丹田之氣再次滾滾襲來。
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自從他發現自己擁有一副特殊異能體質之後,十分高興,未免也開始漸漸嘗試修真。
也正是這異能體質的被發現,讓紀臣不得不辭去銷售工作,混跡在市井之中,跟一幫完全不講道理的老頭子打地下游擊戰。
按照慣例,體內那股極其躁動不安的氣流,由最初的微微發燙,到此時在體內橫衝直撞起來。
紀臣不再像當初一樣束手無策,他查遍了很多關乎於修真的記載,目前紀臣的這種反應還無記錄可查,唯一能夠解決的辦法便是泡冰水澡了。
紀臣從床上跌跌撞撞爬起來,衝進廚房,拉開冰箱門兒,直接從冰櫃各層中拖出一大袋子,早已經凍好了的冰塊。
拖進浴室,呼啦啦全部倒進浴缸中,放好涼水,便迫不及待地躺了進去。
雖說這種辦法只能緩解一時,卻根本治不了本兒,但眼下紀臣對自己的了解,以及對修真世界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這也是他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紀臣一直堅信,既然此後不得不走上修真這條路的話,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一定渠成。
六點的鬧鐘準時響起,紀臣早已經擦乾頭髮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關掉鬧鐘,拿上鑰匙,直接出了門。
那輛小三輪是他從二手廢品市場花了一百八十塊錢淘回來的,雖然有點坑,但還算比較抗用。
騎上小三輪,紀臣頂着日出,每天風雨無阻,第一個來到路口。
盯着手腕兒上的錶盤,紀臣嘴角漸漸勾起,慢慢說道:“三,二,一。”
“又是你這個臭小子,竟然比我早了五分鐘!”
是馬城小區的陳大爺,干三輪車這一行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了,論資歷和本事兒,那絕對是這一行當里的龍頭老大。
偏生紀臣的出現,讓陳大爺這顆即將落下的日頭,不得不又冉冉升起了。
紀臣有時候也想不明白,想不到死對頭不是銷售部那些同事,而是這幫早該兒孫膝下卻偏生出來謀生計的老頭們。
一時間苦悶,讓紀臣十分猶豫到底要不要當個小輩兒,讓讓老人家們。
可是,經過這幾年,紀臣卻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這幫老油條,全然不把他當成個人看,事事針對他排擠他,好似他霸佔了他們老太婆了一樣拚命到底。
“大爺,這麼早起不怕高血壓嗎?”
被紀臣這麼一打趣兒,陳大爺的血壓陡然升起,抖着身子指着紀臣說道:“你小子,別嘚瑟早嘍!今兒個咱們就比比!”
陳大爺丟下這句話后,將他那滿是褶痕的脖子高傲一挺,手腳並用,眼看着屁股下的三輪車飛了出去。
紀臣下意識替這犟老頭捏了把汗,雖說是長輩,但畢竟大家都是男人。
但凡是個男人,聽了這挑釁的話,心裏未免有些不平。
“比就比!”
說罷,紀臣也不甘示弱,將三輪車瞪得飛快。
雖是如此,但紀臣心底總覺得怪怪的,畢竟他這個如花兒的陽剛年級,偏生跟一個市井老頭杠了起來。
說到底,傳出去怕丟人,讓步又莫名不甘心。
在這大城市沒有出色的才華或者好的人際關係,光靠勤奮努力,出頭的機會可謂是異常艱難。
即便是這樣,每年還是會有無數渴望功能名就的人來大城市辛苦打拚,紀臣也如此。
生得眉清目秀,身上的衣服雖然是雜牌地攤貨,但也被洗的乾乾淨淨。
時間一到八九點鐘,城市就像活過來一樣,車流行人絡繹不絕。
“來活了!”
紀臣瞄上一位休閑裝的中年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通身的氣派讓紀臣憑藉著多年的看人經驗,此人絕對是個有錢人。
車鏈子一響,紀臣的三輪車便飄到了男人面前。
“大哥去哪裏,送你一程?”
男人目光深邃幽冷,瞧見紀臣的那一刻,眼中明顯閃過一次鄙夷。
紀臣厚臉皮,全然當做無視,“現在正是上班時間,堵在架橋上不但浪費時間還耽誤事情,我這小車別看小,可是快又穩當!”
男人似乎動了心,剛想要上車,陳大爺從天而降,將三輪車別在男人右側。
問道:“他們年輕人懂什麼,平時虎得很,騎車不要命似的,我幹了二十年,大哥當然首選是我了。”
男人果然猶豫了起來,紀臣見此,佯裝看了眼陳大爺和太陽,說道:“大爺車技固然好,只是年紀大了,車流中難免反應不過來,加上體力也不行……”
未等紀臣說完,男人已經一腳上了車,禮貌扭頭,十分紳士對陳大爺說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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