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抒己見
“少爺,你聽到了嗎,金姐她沒有自殺,她真的是被人殺害的呀,綠袖求你了,一定要為她主持公道,不能讓她死不瞑目,由着他們把髒水潑在金姐身上啊...”綠袖撲通一聲的又跪在了地上,扯着顧十三的袍子大聲哭求道,轉而又跪着去抱住林以喬的大腿訴求道:“這位姑娘,求求你,你就是天上下凡的菩薩,你一定要幫金姐找到兇手還她清白啊,奴婢就算是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綠袖情緒激動的緊緊抱着林以喬生怕她走了,任她怎麼拉也不肯起身,林以喬都替她的膝蓋疼,就在這時候聽從了吩咐的周吉也從宴會的桌子上拿了斷甲回來。
周吉是顧十三身邊的隨從,也是瑞喜庄管家周遠的兒子,他自幼習得一身好武藝,為人寡言少語,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正適合陪伴顧十三這種喜歡到處沾花惹草,惹是生非的人。
林以喬別過頭,摸着還未平復的胃示意他把斷甲交給何向文去比對,她可不想自己的胃再翻江倒海吐一次。要說是金姐的在天之靈想自己幫忙伸冤,那用的這方法也實在是整的人夠嗆的。
何向文獃獃的看着成功拼上去的指甲,一肚子的疑惑不知從哪問起。呆住的還有顧十三,傻了眼的回想着事情發生的經過,沒想到林以喬拿筷子這邊戳戳那邊戳戳的還真戳出疑點來了,還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一個活人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指甲斷成這樣也不處理...”林以喬自言自語的嘀咕着,綠袖趕緊接過話去:“是啊是啊,金姐一向最愛漂亮,平時最愛惜的就是她的指甲了,她最喜歡大紅色了,這個顏色還是幾日前我幫她做的。”
“最大的可能是那時候她已經死了,指甲是和兇手爭執間抓破掉落的。加之操辦宴會,廚房人多忙亂,一時粗心大意忽視了,就留在了菜里,這麼巧就被你吃...發現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廚房很有可能才是金姐死亡的地方...那她會不會比陳百福死的還要早呢?!可是......”這怕是李雲澤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不知興趣從何而起的滔滔不絕猜測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大偵探的風範。
“也許是金姐去廚房的時候不小心留下斷甲的。如果她是在廚房被殺,這麼大個活人,兇手是怎麼把屍體運回房間而不引人注意呢?!再說如果死亡時間相差幾個時辰甚至更久,我爹就算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驗不出來的,綠袖早些時候前還見過金姐的呢,難道是見鬼啊......”何向文說著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懷裏拿出遺書補充道:“還有這個遺書,怎麼解釋?如果她不是自殺的,何必留下遺書認罪呢,馮捕快對過筆跡的的確確是她的錯不了。周管家也說過他們是舊相識了,倆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猜真相是這樣的,金姐先去廚房下毒,然後回到房間寫了認罪書,接着拿出繩子打算把自己勒死,豈料下不去手,於是就換成上吊了,所以就有了兩道瘀痕......我爹也說了兩具屍體時間前後差不了太久的。”
“哪有你這樣瞎扯的,宴會上的食物沒有毒,你爹驗的。要我說在食物里下毒是最蠢的,一來宴會這麼多人怎麼能保證殺的就是陳百福,二來宴會期間廚房人多眼雜的,她要下毒不可能沒人看到的,今天廚房裏都是人,根本沒人看到金姐進出過廚房......陳百福中的毒肯定不是來自食物酒水的。其實你爹連怎麼中的毒都驗不出來,兩道瘀痕也能忽視,時間上有差錯又有什麼好奇怪的。”見大家都說的這麼起勁,顧十三也摻合著為瑞喜庄辯駁道,他可是盯着根叔拿着銀針一樣樣試過去的,宴會上的人也都親眼看到了。要是因為金姐的私人恩怨搭上瑞喜庄的聲譽就太不划算了,這以後誰還敢參加自己的宴會放心吃自己的食物。
“你...我爹是上了年紀,晚上他一時沒看真切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做了這麼多年的仵作,從未出過什麼岔子,尤其是驗屍體死亡時辰,是他的絕活。再說蓋棺前他都會最後復驗一次,要是有錯也會及時糾正過來的,這麼嚴謹的人你要不要抓着那一點錯失不放啊...”
“現在大家都只是猜測,有各自的意見很正常,最後真相還有待查確。好好說話,別傷了和氣。”李雲澤擋在倆人的中間阻止火藥味的蔓延,說話的時候眼神看向林以喬,好像在等她給出一個答案似的。
林以喬自己心裏還懸着呢,雖然她的猜測和李雲澤的大致一樣可何向文提出的疑點也是她還沒想明白的,他的推測就太過自圓其說勉強了一些,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可能,所有的案子都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把疑點都捋順了那真相自然就出來了。
她猜測這極有可能是兇手盤算已久佈下的一石二鳥之計,報復仇殺的可能性偏多,而書信可以是最有力的證據也能是最大的破綻,只是上下看了好幾遍,除了紙張舊了些,其它的還真沒看出有任何偽造的端倪來,能瞞過她的模仿技術一定是個高手。
除了金姐的遺書和死亡過程,陳百福是怎麼中毒的也很關鍵。案發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關注台上的演出,包括林以喬自己,台上表演的戲法她倒記得清清楚楚,台下發生的一切她完全沒在意,想到這她走到何向文面前問道:“男死者隨身帶着的都有什麼東西?”
他來赴宴不可能什麼都不帶,剛才驗屍的時候他身上可是連個錢袋子也沒有,林以喬想着是被當成證據在初次檢驗的時候一併收起來了,屆時交還給死者家屬。
“額...有一塊玉佩,一把小短刀,一些銀票啦,碎銀子,還有一個鼻煙壺......”何向文邊說著邊從衣服里拿出小本本又對照了一遍。
雖然憑藉肉眼林以喬也不能確認他中的是什麼毒或者是怎麼中的毒,但他身上並沒有任何其它的傷口,應該是從五官進入的可能性最大,會不會是鼻煙壺?
“你爹驗過鼻煙壺嗎?有沒有異樣?”
“試過,沒有毒。”何向文想了想又加重語氣說道:“吶,陳百福接觸過的東西和他身上的物品全都沒有毒,我爹都很認真的一一驗過了。”這話倒像是刻意說給顧十三聽的,他可不想再有人說他爹是半吊子做事馬虎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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