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機不可失

第9章機不可失

“那你們就滿足他的要求,讓陸鳴出來打雜,然後密切關注一段時間,萬一有什麼異常請及時通知我們……”肖長樂看看手錶,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楊曉藝有點焦急地說道:“這種方法太被動了,如果等到陸建明自己露出尾巴,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別忘了他的身體狀況,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我看,能不能從他孫女身上打開突破口,我認為陸建明在老婆兒子死後,孫女應該是他唯一的軟肋了……”

肖長樂吃驚地盯着楊曉藝說道:“楊行長,陸建明的孫女今年還不到四歲,你該不會讓我們把她抓來逼問她爺爺的錢去哪兒了吧……”

楊曉藝站起身來說道:“陸建明的孫女雖然還不到四歲,可他背後有母親,你能保證他的兒媳婦毫不知情?我可聽說孫明喬私下見過陳丹菲,你們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

肖長樂雖然心中氣憤,可好像也不敢得罪楊曉藝,只能對她干涉自己的案子一忍再忍,只好不咸不淡地說道:

“楊行長,你們想挽回損失的心情我能理解,我辦經偵案子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對於案情自有判斷,你還是回去等結果吧,着急也沒用……”

楊曉藝哼了一聲說道:“市委的主要領導對追回陸建明贓款一事很重視,希望你們不要僅僅滿足於把陸建明繩之以法,如果挽回不了損失,就不能說徹底破案……你們繼續研究吧,我先告辭了……”

看着楊曉藝消失的背影,肖長樂嘴裏噴出一口濃煙,罵道:“尼瑪……手伸的也太長了吧……”

陳偉趕緊打圓場道:“算了算了……大家還不是為了挽回國家的損失嘛,走,我請大家吃宵夜……”

走到門口,肖長樂猶豫了一下,回頭對王振良說道:“你可以找陸鳴私下談談,如果他能給我們提供有用的信息,就算他立功,在他的判決上我們可以替他說話……”

文濤謹慎道:“就怕這小子嘴不嚴,萬一讓陸建明知道了,對我們就更戒備了……”

肖長樂笑道:“兩位院長,我可是給你們機會了,如果你們一直沒有突破的話,我只好把陸建明送回W市的監獄去想辦法了……我們那邊建行開出的獎勵可是很誘人啊……”

監管處醫院的規模並不大,民警醫生護士加起來也就二十來號人,每天分成兩班,一個班也就十來個人。

再除去請假的,生小孩的,休假的,白班值班民警也就六七個,醫生護士就更少了,也就是三四個左右。

晚上值班民警只有兩個人,醫生護士只有兩三個,所以,為了填補人手空缺,醫院只好讓一些刑期短且表現較好的犯人幫忙打雜,好在醫院在看守所的大牆之內,四周都有武警守衛,安全任務倒也不太重。

當然,打雜的人員名額很少,一般控制在五個人左右,其中一個負責醫院裏裡外外的衛生,三個負責食堂,剩下的一個主要是替醫生護士做幫手。

比如,每天早晨,護士都要配幾十瓶點滴,打雜的人員就按照名單提前把需要打點滴的病犯從號子裏提出來,把他們鎖在過道的一排鐵椅子上。

由於有些病犯帶有傳染性質,這個時候一般由打雜的人員幫病犯在胳膊上紮好橡皮筋,護士只負責打針。

打完針之後護士就回辦公室,由一名打雜人員在一邊看着,負責調換點滴瓶,等到病人打完針之後,再一個個關進號子,收拾好空瓶和廢棄的針頭。

接下來另一名護士就監督着一名打雜人員按順序給每個號子的病犯發放藥品,並且要看着他們當面吃下去,這個過程基本上都是打雜人員完成的,護士只是站在一邊監督執行。

好在葯車上每個放葯的格子都寫着病室的號碼,葯袋上寫着每個病犯的名字,所以,一般不會搞錯,萬一忙起來的時候,就只有打雜的人單獨發葯,雖然這種情況不多,可也不是沒有先例。

陸鳴做為一名打雜的在押犯上崗已經有幾天了,加上他,現在監管醫院有六名打雜人員,不過,其他五個人都是已經下了判決。

這些犯人在折抵看守所關押天數之後,刑期一般都在一年左右,通過家裏人走關係,留在監管醫院服完最後的刑期,只有陸鳴一個人是等待判決的在押犯。

陸鳴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財神需要自己替他通風報信,這個差事怎麼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一想到自己肩負的使命,原本愉快的心情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可一想到財神許諾的自由,頓時又像打了雞血一樣,心裏只盼着護士趕緊派他去給病犯發葯,遺憾的是,幾天來他的職責一直是看守打點滴的瓶子。

不過,他相信機會總是有的,要不然財神也不會做出這個安排了,何況,每天早晨吃晚飯之後,換上一件白大褂,和醫生護士們一起工作,本身就有種自由的幻覺。

要不是頭上光溜溜的沒頭髮,很多時候他還真覺得自己和關在號子裏的那些人不是同類,有時候連外面來送犯人的民警都稱呼他醫生呢。

在隨後的一個星期里,陸鳴獲得了兩次發葯的任務,可惜的是那個胖乎乎的女護士很敬業,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後,壓根就沒有一點機會。

不過,他算是見識了十號那個名叫周怡的神秘女人,根據他的猜測,這個女人年紀應該在四十開外,如果不是長期關押顯得憔悴,應該還頗具幾分姿色。

在整個發葯吃藥的過程中,女人始終低眉順眼的,幾乎都沒有看陸鳴一眼,等到吃完葯之後,她突然對陸鳴身後的護士說道:“蘭護士,我今天牙疼的受不了,能不能給一片鎮痛葯啊……”

蘭護士沒好氣地說道:“你事真多,等一會兒……”

發完葯之後,蘭護士在藥房拿了一片葯對陸鳴說道:“給十號的周怡送去,看着她吃下去啊……”

陸鳴一陣興奮,心想,機會來了,財神那句話只需兩秒鐘就可以傳出去了。

可就在陸鳴拿着藥片心跳加速的時候,只聽身後的蘭護士忽然說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陸鳴只能哀嘆命不好,同時對這個胖護士的敬業精神感到一陣惱火。然而,沒過多久,機會就再次降臨了。

這天正好是星期天,監管醫院只有一名醫生兩名護士外加兩個管教值班,臨近十點鐘的時候,看守所一下送來了二十多人打針,一問情況才知道,由於天氣突然變冷,很多人都患了流感。

等到二十幾號人打完吊針,已經過了吃午飯時間,兩名護士累的癱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站不起來。

此刻另一名打雜的人員正幫着唯一的醫生給一個病犯做B超,他的職責是負責給病人的肚子上塗抹一種藥膏。

陸鳴心裏早就惦着發葯的時間了,他根據兩個護士的疲憊狀態賭她們不會跟着他,只是護士不下命令他不敢亂動。

“李醫生,我能不能回去吃飯啊?”陸鳴謹慎地問道。

“哎呀,都忘記發葯了……陸鳴,你去把中午的葯發了再回號子吃飯吧……”李護士有氣無力地吩咐道。

陸鳴頓時微微一顫,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只要沒有護士跟在屁股後面,自己就是和十號的某個女犯拉幾句家常也不是沒有可能。

然而,等到陸鳴案子興奮地從藥房推出葯車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李護士居然站在門口等着他呢。

媽的,真倒霉。聽說以前打雜的犯人給十號發葯的時候,還有機會跟她們打情罵俏呢,怎麼自己連傳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呢。

陸鳴只好垂頭喪氣地推着車往前走,猜測李護士肯定跟在自己的後面,可等他往前走了十幾米,馬上就要到達病區了,卻沒有聽見身後有動靜。

他悄悄回頭瞥了一眼,驚訝地發現李護士並沒有跟着他過來,而只是站在辦公室門口朝這邊看着。

難道她要來個遠程監控?機會來了。

給病室發葯有兩種順序,一種是從一號病室開始一直發到十號,然後推着空車回來,另一種是直接把車推到最裏面,從十號發起,然後慢慢倒回來。

兩種方式都屬於正常,平時護士也沒有明確的規定,從哪裏開始發葯一般都是打雜的犯人自行決定,反正他走到哪裏護士就會跟到哪裏。

按道理陸鳴這個時候應該趁着李護士沒有跟過來的機會直奔十號,可他心中有鬼,小心臟砰砰亂跳,儘管明白從十號開始發葯也不算違規,可就是不敢直接去十號。

忽然,耳朵里聽見李護士好像在跟誰說話,陸鳴悄悄回頭瞥了一眼,只見她並沒有朝自己這邊張望,而是臉朝着辦公室和裏面的護士說著什麼。

陸鳴膽子再小也不會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一咬牙推着葯車直奔十號。

雖然中間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可覺得漫長的就像是看不到盡頭,而遠在十幾米之外的李護士卻又像是近在眼前,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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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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