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牽手
余長冬拍了下腦門,繼續說道:“都怪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茬呢。”
陳書瑤經歷了瞬間的慌亂過後,很快就釋然了,“其實也沒關係呀,現在還早,走走停停的,就當鍛煉身體。”
余長冬的愁緒,瞬間被衝散了。
彷彿任何令人憂心的事情,在陳書瑤溫柔的力量下,都會消失無蹤。
不過可惜的是,不能繼續在這兒停留下去了,繼續耽擱下去,回到家可能已經是半夜了。
余長冬把結他放回原處,就帶着陳書瑤踏上返程的路,偶爾也希望有車經過,能捎上一段。
但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否則上次也不至於讓陳書瑤帶着腳傷,過來接送了……
兩人迎着微弱的路燈,緩步走着。
本以為會是很苦逼的一段路,氣氛卻出人意料的輕鬆寫意。
余長冬時不時的,悄悄看陳書瑤一眼,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迅速挪開眼神,嘴裏滔滔不絕的說著話。
“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樂觀向上多了,酒也不喝了,半夜也不哭了,而且笑容也多了。”余長冬說道。
“嗯。”
陳書瑤點點頭,極小聲的說道:“因為你呀。”
剎那間,余長冬心頭泛起漣漪,同時百感交集,陷入了自我矛盾當中。
她是因為有了自己這個朋友,所以慢慢走出了悲傷,還是說……有另外一層含義?
在這月色朦朧的環境下,空氣里時刻充斥着的微妙氣氛,讓余長冬情難自禁的,聯想到另一層含義。
這種主觀的意識,像是強盜一樣,霸佔了余長冬的腦迴路,不讓他去想任何無關緊要的事情。
漸漸的,余長冬吞咽口水的動作,開始變得頻繁。
右手也在輕微顫動着,偶爾有偏移的軌跡,卻在各種糾結下,緩緩收回。
陳書瑤意識不到,走在旁邊的這個男人,精神已經高度集中,緊張到後背都開始冒汗了。
終於。
在一次無意間的雙手觸碰之後,余長冬像是被電到了一樣,腦子衝動上頭,猛然牽住了陳書瑤的手。
像是電流傳遞一般,陳書瑤同樣身軀微顫,渾身瞬間緊繃,就連呼吸,都快要完全凝固……
一如那天晚上,在房門口,余長冬失去理智的那個擁抱!
氣氛完全沉寂了下去。
沒有想像中那麼旖旎,兩人都像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一樣,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五分鐘后。
陳書瑤眼神躲閃了幾下,快速抽回手,既沒有責怪余長冬,也沒有刻意疏遠他,但她縮手的動作太大,也太突然,終究是讓氣氛陷入了尷尬境地。
那一瞬間,余長冬像是被澆了盆冷水,徹底的恢復清醒……
也正是在此刻,他才幡然醒悟。
以陳書瑤含蓄的性格,即使真的想表達那個層面的意思,也不可能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畢竟,她想來鏟溪湖畔,都只是表達了這個地方很漂亮,沒有直言。
“抱歉,兩次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上頭了。”余長冬有些懊惱。
“沒、沒關係。”陳書瑤唇齒輕啟。
當下的余長冬,猜不透陳書瑤作何感想,只能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傷害到了對方,從而陷入難以自拔的愧疚當中。
一陣悠久的沉默過後。
陳書瑤深吸口氣,對余長冬投去一個滿帶希冀的眼神,“不許跟上次一樣了,好不好?”
她指的是,那莫名其妙的冷戰。
余長冬暗暗想着,如果不是陳書瑤說了這句話,很可能接下來的日子,又會重蹈覆轍了吧。
仔細想來,兩次衝動上頭、犯了錯誤的,都是自己。
可是“投降”的,竟然都是陳書瑤!
某種程度上,這也折射出了自己的怯懦,和沒擔當!
“嘿嘿,怎麼會呢,咱們是好朋友、好鄰居,現在又共患難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那交情,可是杠杠的。”余長冬有些欲蓋彌彰的說道。
“嗯。”陳書瑤溫柔一笑,使得剛才那種尷尬氣氛,消失於無形。
他們終於也能夠像大部分人一樣,在發生這種事情之後,默契的選擇忘記。
但相比於上次的“冷戰”,這種默契的遺忘,似乎顯得更加蒼白!
……
午夜時分。
余長冬和陳書瑤終於走回東頭新村。
但張迪突然來電,約見燒烤攤,使得余長冬不得不放棄馬上休息的念頭。
“你回去洗個澡,早點睡,我再出去一趟。”余長冬笑道。
“好。”陳書瑤點點頭。
十分鐘后。
余長冬打車來到了燒烤攤,大老遠就見到張迪在那兒吹瓶,一貫是浪蕩子的形象,此刻竟然顯得無比失意。
“幹嘛呢,晚上才見過,這又約我了,老張你這人真是陰魂不散。”余長冬吐槽道。
“少廢話,你是真能磨嘰。”
張迪用牙齒咬開啤酒蓋,遞了一瓶過去,“喝,給老子喝到麻了為止。”
“滾犢子,愛麻你自己麻。”
余長冬沒好氣道:“我這一猜,你就是因為那個初戀,弄得心情不好,還情聖呢,我都快被你笑死了。”
被余長冬一語道破,張迪頓時覺得臉面掛不住了,“全特么胡扯,我現在根本不走心,當年的事情,能影響到我?
倒是你啊,我一看你這倒了八輩子血霉的臉色,就知道今晚又和陳書瑤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我說大冬啊,能不能有點出息,別再因為陳書瑤搞得心裏糾結來、糾結去,跟個傻嗶似的,不是說男人沒資格糾結,而是這個女人,根本不需要糾結!”
張迪的口才還是這麼好,三言兩語的,就讓余長冬敗下陣來。
余長冬顧不上鬥嘴了,潛意識問道:“為什麼不需要糾結?”
“這不是明擺着了嗎,她是已婚人士啊,除了走腎,就是徹底不聯繫,難不成你真想發展什麼感情出來?”
張迪嗤之以鼻,“醒醒吧大冬,你已經有點沉淪進去了,退一步說,哪天她離婚了,那也是個二婚的女人,你爹媽能同意嗎,那不得用擀麵杖活活把你敲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