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翁立義不可救藥
處理完令狐素琴的喪事,送走老家的親戚之後,兄弟姐妹幾個一同去探望了翁立義。
翁立義也沒有反省自己的過去。他見到兄弟姐妹的第一句話就是:“國棟回來了嗎?”
他還應該問“母親的身體怎麼樣?”但他沒有問。
翁立義看到了哥哥、姐姐、弟弟臂膀上的黑紗:“大姐,國棟——他怎麼了?”翁立義看着大姐臂膀上的黑紗道。
眼淚溢出翁秋菊的眼淚——在翁家,能為母親流眼淚的只有翁秋菊了。
歐陽向前也到看守所看望翁立義了。
翁立義還穿着過生日那天穿的那套西服,領帶已經沒有了——生日那天,他的脖子上繫着一根紅色領帶,領帶確實用不着戴了,但西服卻不能不穿,人總是要一些包裝的。
翁立義消瘦了許多,他兩腮凹陷,顴骨突兀,他的臉上少了很多肉,這時候看翁立義,她和母親令狐素琴簡直就是一個模子拓出來的一樣。皮囊不同,但骨相和靈魂是相同的。
翁立義的頭髮更少了,過生日那天,他的後腦勺上還有一些稀稀拉拉的短髮,今天再看,後腦勺就像是用刀光過的一樣。
其他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所以,沒有提母親過世的事情。
歐陽向前卻不得不說:“立義,你怎麼不問問你母親的情況?”歐陽向前冷冷地看着翁立義土灰色的臉。
翁海棠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她冷冷地望着翁立義的臉。
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還有翁立禮。
“我媽,她現在怎麼樣?”翁立義望着雙眼通紅、一臉沮喪的翁立仁道。
翁立仁沒有回答翁立義的問題。
翁立義又轉而望着歐陽向前和翁雪蓮。
翁雪蓮將視線移至別處。
歐陽向前望了望大姐翁雪蓮和翁秋菊。沒有回答翁立義的問題。這個問題應該由其他人來回答。
“三姐,我媽怎麼樣了?”
翁立義不問不要緊,這一問,翁秋菊再也綳不住了,她突然失聲痛哭。
翁秋菊的眼淚把翁雪蓮的眼淚一勾出來了。她們不僅僅是哭母親,對翁家的未來,她們的心裏一點底都沒有。還要什麼底啊!什麼都擺在那兒一目了然。
翁立仁的眼眶裏面也噙着淚。
只有翁立禮的眼睛裏面沒有東西。不僅僅是沒有眼淚,也沒有悲傷,對他來講,這個家已經完全了他的歷史使命,家就是翁立禮的銀行,母親已經過世,他已經要不到錢了;二哥已經鋃鐺入獄,三套房子被法庭查封,他也要不到錢了,至於三姐翁秋菊,她一輩子沒有結婚,還要承擔伺候照顧癱了的侄子翁國棟,他想在三姐身上榨錢不會那麼容易了。
這時候,翁立禮該做的事情就是拉開和翁秋菊的距離,躲得越遠越好,這麼大一個包袱,誰能背得動啊。再說,他自己肩膀上的包袱已經很重了,哪還有力氣背翁家這個誰也背不動的包袱呢。
歐陽向前看得清楚,從母親在生日宴上昏厥到住進醫院,再到突然過世,翁立禮除了乾嚎了幾嗓子外,歐陽向前沒有看到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