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紅孩兒
那精悍漢子手托木匣，一進來就躬身笑道：“此畫乃是敝主人重金購來，已經名家鑒定，確是真跡，請霉大先生過目。”
霉大先生的眼睛早已盯在匣子上了，嘴裏卻道：“無功不受祿，你們要的是什麼？”
那人笑道：“在下等只求霉大先生指點一條明路，找到二哈先生。”
霉大先生立刻鬆了口氣，展顏笑道：“這倒容易。”
他一把將匣子搶了過來，道：“老二，出來吧，有人來找你了。”
二哈先生嘆了囗氣，搖頭道：“好小子，有了熊初墨，連兄弟都不要了。”
紫袍老人和精悍漢子見到二哈先生，都已喜動顏色，只有那紅孩兒卻直皺眉頭，瞅着二哈先生道：“這人看來髒兮兮的，真會治病么？”
二哈先生嘻地一笑，道：“大病治不了，小病死不了，馬馬虎虎還過得去。”
紫袍老人似乎也怕這孩子再亂說話，乾咳一聲，沉聲道：“我等久聞閣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來相請閣下隨我等一行，診金無論多少，我們都可先付的。”
二哈先生笑道：“原來你連我的脾氣都摸清楚了，但你不怕我不去么？”
紫袍老人沉着臉不說話，卻已無異在說：“你不去，試試看。”
那短小漢子立刻賠笑道：“只要二哈先生肯去，除了應付的診金外，在下等還另有重酬。”
二哈先生道：“除了診金要先付之外，你可知道二哈先生還有三不治？強盜不治，小偷不治！”
那短小漢子笑道：“在下巴傑，雖是無名小卒，但這位秦小魚秦老爺子在江湖中的俠名，二哈先生多少總該有些耳聞吧。”
二哈先生道：“秦小魚？可是鐵膽震八方秦小魚？”
巴傑道：“好說，正是他老人家。”
二哈先生點了點頭，道：“嗯，這人的名頭倒的確不小，好，過幾天你們再來吧，到時我若有空也許會跟你們去走這一趟。”
話未說完，那紅孩兒已跳了起來，大叫道：“這人好大的架子，我們跟他啰唆什麼，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
巴傑趕緊拉住了他，賠笑道：“若是病不急，過兩天本無妨，可是病人受的傷實在太重，莫說遲幾天，只怕連幾個時辰都遲不得的。”
二哈先生道：“你們的病人要緊，我這裏的病人難道就不要緊？”
巴傑道：“二哈先生這裏也有位病人？”
二哈先生道：“不錯，不將他的病治好，我絕不能走的。”
巴傑怔了怔，訥訥道：“但......但我們那邊病的是秦老爺子的大少爺，也是當今少林館座唯一的俗家弟子......”
二哈先生也跳了起來，道：“秦小魚的兒子又怎樣？少林和尚的徒弟又怎樣，難道他的命就能比我這病人的命值錢么？”
秦小魚已是滿面怒容，卻說不出話。
那紅孩兒眼珠子一轉，忽然道：“你這病人若是死了呢？”
二哈先生冷笑道：“他死了自然用不着我再治，只可惜他死不了的。”
紅孩兒嘻地一笑，道：“那倒未必。”
他忽然一支箭似的竄入了隔壁的屋子，身法之快，連屋裏的虯髯大漢都吃了一驚，巴傑望了秦小魚一眼，兩人居然都沒有阻攔。
紅孩兒竄到屋裏，眼睛就瞪在江暮寒身上，大聲道：“你就是那病人？”
江暮寒笑了笑，道：“小兄弟，你難道想我快些死么？”
紅孩兒道：“一點也不錯，你死了，那臟鬼才肯去替秦大哥治病！”
他嘴裏說著話，袖中已飛出八根很小的袖箭，直取江暮寒的面目和咽喉，不但奇快奇准，而且勁道十足。
誰也想不到這看來十歲還不到的小孩子，竟是如此心黑手辣，若非江暮寒，換了別人只怕立刻就死在他的箭下。
但江暮寒只一伸手，這八枝箭便已到了他手裏，皺眉道：“小孩兒已如此狠毒，長大了那還得了。”
紅孩兒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有了兩手捉箭的功夫，就可來教訓我了么！”
他身子凌空一翻，手裏已多了兩柄精光四射的短劍，不等這兩句話說完，已閃電般向江暮寒刺出了十三招。
這孩子不但出招快、變招快，而且出手之狠毒，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要自愧不如，每一招出手，都好像和對方有着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一劍就將江暮寒刺出個大窟窿來。
江暮寒嘆道：“看來這孩子長大了又是個陰無邪。”
虯髯大漢濃眉緊皺，道：“陰無邪雖有“血劍”之名，卻還不肯妄殺無辜，但這孩子......”
紅孩兒冷笑道：“陰無邪又算得了什麼？我七歲時已殺過人了，他呢？”
他見到江暮寒仍然坐在那裏，但他連變了十多種毒辣的劍招，仍無法傷得了別人，下手更毒、更狠。
江暮寒苦笑道：“不錯，陰無邪年幼時，只怕也沒有他如此狠毒。”
虯髯大漢沉聲道：“此子長大，必是武林中一個大禍害，不如......”
江暮寒道：“我只是有些不忍。”
紅孩兒連攻一百七十招猶未得手，也知道今天遇見了難惹的人物，連眼睛都急紅了，咬着牙道：“你們可知道我父母是誰么？只要你們敢傷我一根毫毛，他們不將你們亂刀分屍，大卸八塊才怪。”
江暮寒臉色一沉道：“如此說來，只准你殺人，別人卻不能傷你？”
紅孩兒道：“只要你有這麼大的膽子，殺了我也沒關係。”
江暮寒默然半晌，緩緩道：“我此刻還不願出手，只因你年紀還小，若有人嚴加管束，還可成器，趁我還未改變主意時，你快走吧。”
紅孩兒也知道自己是萬難得手的了，一招收劍，喘息着道：“你的武功真不錯，不知道你究竟是誰呀？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呢？”
江暮寒道：“你問清我的姓名，難道還想報仇么？”
紅孩兒面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道：“你饒了我的命，我怎麼還會報仇呢？我只不過真佩服你，我一共刺出了二百零七劍，你卻連動都沒有動。”
江暮寒目光閃動，忽然一笑道：“你想不想學？”
紅孩兒大喜道：“你肯收我做徒弟么？”
江暮寒笑道：“我若能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你以後也許還有希望。”
紅孩兒不等他說完，已拜了下去，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這“拜”字剛出囗，又是八道烏光自他背後急射而出，竟是巧手精製的“緊背低頭花裝弩”！
這孩子居然全身都是暗器。
“我特好說話我特可愛我特文靜我特漂亮我特善良我特惹人愛我特溫柔我特賢惠我特動人我特體貼我特細心我特聰明我特幽默我特陽光我特活潑我特開朗我特大方我特優雅我特單純我特機智我特風趣我特高貴我特樂觀我特迷人我特理智我特愛笑我特逗趣我特冷艷我特清秀我特棒不服就再誇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