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能
“……你總是這樣。”
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的阿爾托莉雅在說完話后，起身來到里特依的身前坐到了他的腿上。
“總是…這麼討厭。”
嘴上是這麼說，身體卻死死地貼着里特依的阿爾托莉雅使他翹起嘴角露出了有些可惡的笑容。
“正因為我總是這麼討厭，你才不會覺得膩，不是嗎？死呆毛。”
“不…。”
“不想被我欺負…不，準確地說是不想丟人，就想清楚了再說話。”
帶着那樣的笑容打斷阿爾托莉雅的里特依在話音落地的同時，把雙手放到了她的腿上。
對此，知道自己要是說了里特依不想聽的話，他就會用這雙臭手在這裏欺負自己的阿爾托莉雅在抖了抖頭上那根金色的呆毛后，放棄了把卡在喉嚨里的那些話說出來的念頭。
“里特依，你說實話，你不肯把皇位交給我的原因真的只有那一個嗎？”
轉移了話題不算，還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的阿爾托莉雅令里特依在看了一眼從那時起就很安靜的莫德雷德后，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並搖了搖頭。
“不，還有一個。”
“哪個？”
“連英格蘭那巴掌大的王國都治理不好的你絕對不可能治理好日不落的帝國。”
在‘絕對’上咬了重音的里特依把阿爾托莉雅弄得用力地抖起了頭上那根金色的呆毛。
“我能…。”
“別犟了，托莉雅，你不能，因為你不夠殘忍。”
說著，里特依緊了緊想要反駁他的阿爾托莉雅的身體的雙臂。
“遠的不說，就說你答應普瓦捷這個叛亂者留他女兒一命這件事情，你就做錯了。”
“既除掉了叛亂者，又給予了仁慈的我哪裏做錯了？”
“就現在而言，你做的很對，但是…。”
說到這裏，里特依抬起右手把食指伸了出來。
“以後呢？普瓦捷這個叛亂者的女兒長大以後呢？”
此話一出，明白里特依是什麼意思的阿爾托莉雅低下了頭。
“被帝國奪走了一切的她必定會向帝國復仇。”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想留她一命了吧？”
“知道了。不過她…。”
“只是一個成不了大器的小女孩？醒醒吧，托莉雅，睜開雙眼好好看看，看看數千年前也是一個成不了大器的小女孩，如今卻能把我這位征服了半個世界的皇帝按在地上打的斯卡哈。”
語氣不是很好的里特依不是在諷刺阿爾托莉雅，是在教育…不，教導她。
這點別說阿爾托莉雅，就算是凱也清楚。
“可…可…可騎士不能欺凌弱小，也不能…。”
“當了騎士就不能當王，如果非要當，下場就是你這樣。”
“不懂人心…嗎？”
“差不多。”
“…我…不該…拔…石中劍的。”
想了一下才開口的阿爾托莉雅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完。
做夢也沒想到這句話會從阿爾托莉雅嘴裏說出來的里特依在震驚過後，笑着抬起雙手鼓起了掌。
剛剛從震驚之中走出來的摩根見里特依這樣，便抬手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別太過分了，里特依。”
“我…。”
“還有，死矮子，你該不該拔石中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該做什麼，想做什麼。”
沒給里特依機會抱怨的摩根在說完話后，拿起被他放到餐桌上的恢復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聽到這話，心中充滿了迷茫的阿爾托莉雅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現在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
“既然這樣，本殿下就給你出個主意，你把英格蘭的王位交給本殿下，讓本殿下…。”
“不行。”
“為什麼？”
“為了得到英格蘭的王位，我和里特依都失去了很多。”
這麼回答摩根的阿爾托莉雅使她愣了一下才發出混有不滿和不屑的聲音。
‘嘁’
聽到這個聲音的阿爾托莉雅剛想再說些什麼，將視線從她那裏轉到了艾麗卡那裏的摩根就開口了。
“艾麗卡，本殿下一會兒要去逛街，你去不去？”
“去買東西？”
“大概吧。”
“好吧，我去。不過莫德雷德…。”
想問莫德雷德怎麼辦的艾麗卡剛把話說到這裏，摩根就搖頭打斷了她。
“她該抓緊時間練劍了。”
“誰陪她？里特依？”
“美死她了。”
沒什麼好氣兒的摩根在話音落地的那一刻，歪頭看向了正在進餐的貝狄威爾。
“小騎士。”
“幹什麼？”
“你說呢？”
“不…。”
“輪班。”
“怎麼輪？如果還像上次那樣，我一個月，你們兩個一個月，我可不幹。”
“一人一天。”
“嗯…可以，不過我可事先跟你們兩個講清楚，我不頂班，無論如何，我都不頂班。”
認真地想了一下才開口的貝狄威爾之所以會說這種話，完全是因為摩根和艾麗卡這兩個人太壞，太坑人。
至於這兩個人怎麼壞，怎麼坑人，貝狄威爾表示上次也好，上上次也罷，她們經常找各種理由偷懶，讓自己去做她們該做的事情。
不做，她們就會用各種方法整自己。
自己敢跟里特依告狀，她們就敢變本加厲。
聽完貝狄威爾的話，摩根淡定地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不過就在這樣的摩根張開嘴巴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從那時起就很安靜的莫德雷德開口了。
“父皇，你要…死了嗎？”
“我不是要死了，是快死了。”
“因為那個什麼惡？”
“嗯。”
“不能不死嗎？”
“能。”
“那…。”
“但我會親手毀了我和我部下的帝國。”
“為什麼？”
“你口中那個什麼惡正一點兒一點地侵佔我的身體，等他完全侵佔了我的身體，我就不再是我了，是惡，是最純粹，最危險的惡。”
如實回答莫德雷德的里特依不等她有什麼反應，便動了動身體把下巴放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腦袋上。
“順帶一提，變成這樣的我除了會親手毀了我和我部下的帝國之外，還會親手殺死在場的某些人，或所有人。”
“真的？”
“曾經差點兒親手殺死你母后和你艾麗卡母后的我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撒謊的。”
“可那是差點兒，不是…。”
“那要不是差點兒，我早就死了。”
知道莫德雷德想說的是什麼才打斷她的里特依在話音落地之後，揉起了阿爾托莉雅那手感還算不錯的大腿。
“說真話，我不想死，我比你，比他，比她們，比任何人都不想死，但…。”
說到這裏，里特依停下了揉阿爾托莉雅大腿的雙手，露出了認真，而又嚴肅的表情。
“到了該死的時候，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去死，因為我是男人，是戰士，是丈夫，更是皇帝。”
隨着話音落地，里特依收起認真，而又嚴肅的表情，對有些不解的莫德雷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慢慢想吧，寶貝，等你想明白了，你就長大了。”
“我…。”
“行了，就這樣吧，趕緊吃，吃飽了就跟你貝狄威爾母後去練劍。”
說完，一直都眯着眼睛的里特依睜開了右眼，讓擔心他無法恢復正常的艾麗卡和斯卡哈同時鬆了一口氣。
半小時后，親自動手擦凈了地上的血液，並餵飽了阿爾托莉雅的里特依遭到了斯卡哈的審問。
“再問你一次，把此世全部之惡放出來的你真的能把他收回去嗎？”
“再問我一百次，我也是…。”
“里特依，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我知道。”
“那就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聲音變大了許多的斯卡哈令里特依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的同時，抬起雙手揉了揉還坐在他腿上的阿爾托莉雅的胸部。
“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讓娜莎和迪娜帶凱那一家子去參觀皇宮了。”
“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里特依。”
“是啊。”
“所以？”
“一半一半吧。”
“這樣你也敢把他放出來？！”
在梅林離開之前從他那裏得知了關於此世全部之惡的事情的阿爾托莉雅現在不光很驚訝，還很想打人（里特依）。
這點裏特依就算是個聾子也能知道，因為阿爾托莉雅正扭頭瞪着他。
但就算是這樣，里特依也沒有害怕。
“首先，我沒把他放出來。”
“其次，把他放出去的我能不能把他收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幫我們殺死那個讓我感到非常不愉快的第二魔法師。”
“最後，把他放出去的我就算不能把他收回來也沒什麼，因為他早晚都會回到跟他相性最高的我的身體裏。”
聲音不大，語氣卻十分認真的里特依使阿爾托莉雅不滿地抖了抖頭上那根金色的呆毛。
“就算是這樣，你…。”
“親愛的，他會空間魔法，你就會空間魔法是真的嗎？”
無視了阿爾托莉雅的艾麗卡令里特依笑着搖了搖頭。
“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不，只有他會空間魔法，我就會空間魔法這個是假的，其餘的都是真的，例如他能通過吞噬…不，準確地說是同化空間門啊，空洞什麼的來讓自己掌握空間魔法。”
“那他會空間魔法，你能用嗎？”
“能，但可惜又不可惜的是，他只會幾個魔法，且無法正常的學習魔法。”
笑容未曾變過的里特依希望此世全部之惡會魔法，更不希望他會魔法，因為他要是會魔法，事情就會變得非常，非常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