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趣
“皇兒,你不必說了。”原本謝昭也沒打算繼續說下去,太后開口,她便順勢住了聲。
“哀家是把皇后當女兒疼的,自不會為難她,未曾想底下的人會仗着哀家膽敢糊弄皇后,你放心,哀家絕對……會處理好的。”
說到後面的幾個字,太后加重了語氣,謝昭在心裏嘆氣。
她很清楚,縱然眼下她頂着趙景的模樣,千般小心萬般注意,太后也還是會在心裏面記她一筆。
可她也不會太在意,只要是太后真的能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將事情處理好,手底下稍微松一松,趙景那邊就會容易許多。
所以,她記就記吧,反正在太后眼中,她謝昭就算只是站在那兒喘氣,都會讓她不喜。
又陪着太后說了會話,謝昭離開福壽宮,回建章宮的路上,之前吃下的食物起了作用,她倚着龍輦的靠背,只覺得不大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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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皇兒今天所說,可是因為皇后?”待謝昭離開,太后靠坐在軟榻上,詢問身旁的嬤嬤。
“回太后,老奴是覺得,陛下所說的一切,都是因為您,跟皇后關係不大。”
仔細思慮之後,嬤嬤這才開口,太后瞟了她一眼,沒有吱聲。
“老奴斗膽。剛才陛下所言,老奴都聽見了,從來這後宮與前朝之間就有扯不開的干係。您可還記得,從前先帝在時,若要用到哪家,便會去哪一位的宮裏。”
嬤嬤如此說,太後點了點頭,她當然記得。
沈家在朝中的地位一般,極少有被先帝用到的時候,因此先帝來她這兒的次數也數的出來,也就是她肚子爭氣,才能爬到昭儀的位置上去。
剛才皇兒也說了,謝家人將要出征,娘家又有人要入宮探望,是該好好做做樣子才是。
“明兒個你親自去一趟宮闈局,這不得用的奴才,就換了吧。”
衝著嬤嬤伸出手,由她將自己從軟榻上扶起,太后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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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趙景收拾妥當,靠在軟榻上看書,他知曉謝昭去了福壽宮用晚膳的事兒。
“娘娘,陛下回來了。”肖雲從殿外進來,衝著他回稟道,他答應一聲,卻沒動地方,目光仍落在書上。
“娘娘?”見他不動,肖雲再度開口,趙景小聲嘆了口氣,將手裏的書放下,起身向著殿門口迎去。
說起來,前世不止他不願意跟謝昭住在一處,其實謝昭也不樂意跟他一起住。
她自己住在鳳鳴宮,那是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可一旦來到建章宮,就得記着重重規矩。
偏偏旁人皆以為帝后情深,他們要做戲,就得時常住在一處。
如今趙景變成了謝昭,倒是能體會一些謝昭的感受了。
謝昭從殿外進來,不僅臉色有些發紅,連耳朵都是紅的。
瞧着她這幅模樣,趙景有些詫異。
沒有行禮請安,他幾步上前,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倒是不熱,可她這個樣子……
“你們都退下。”他吩咐一聲,等到宮人們都退下去,便下意識將她打橫抱起。
抱起來的瞬間,他眉尾抽動了一下,低頭瞧着懷中自己的臉,怎麼看怎麼彆扭。
“沒想到吧?”謝昭開了口,她既然變成了趙景,聲音自然也是趙景的。
他們倆的身高是有差距的,雖然謝昭在女子當中算是個高的,可在趙景跟前,還是差着不少。
若他們倆面對面站着,謝昭能到趙景胸口向上一點的位置,稍微墊墊腳的話能到肩頭。
可現在,因着兩人互換了身體,從前謝昭需要仰頭去看趙景,如今可以低着頭了。
如此一來,此時趙景將謝昭抱起,這幅情形要多怪就有多怪。
為了防止趙景把自己扔地上去,謝昭說話的同時,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這情形也就更怪了。
“你撒手。”趙景還真有過鬆手的想法,哪怕真扔地上摔的是他自己的身體,可謝昭更快一步,他鬆手也扔不出去。
“你把我放軟榻上我就鬆手。”謝昭才不,摔得是趙景的身體,可疼得是自己啊!她又不傻!
趙景沒吭聲,向著軟塌走去,謝昭感覺到了軟塌在自己身下,這才鬆開趙景。
“沒想到吧,我還挺有力氣的。”她笑着又說了一遍,趙景站在軟榻前,居高臨下地瞧着她發紅的臉跟耳朵。
“怎麼回事?”她不是去福壽宮陪母後用膳了嗎?怎麼搞成這幅樣子?莫非……
“你吃了母后吩咐人準備的補品?”從前他去福壽宮時,也是吃過的。
“我也不想啊,可太后一個人的叫人給我布菜,我都沒敢多吃,就幾口而已,哪想到就這樣了!”
她伸手在後面划拉幾下,讓自己能靠得舒服些。
“沈充媛也在,她今兒個打扮得與往日不同,還挺好看的。”
想到沈充媛,謝昭誇讚一聲,隨即又看向趙景,“你說你這身體,不就是吃了幾口滋補的食物嗎,怎地就這般了?”
自打變成趙景后,這每天早上,謝昭都能體驗一把硬邦邦的感受。
今日在福壽宮吃了補品,這會兒某處極其精神,她低頭看了一眼,又再度看向趙景。
她的話跟舉動實在是直白,叫趙景不由得嗆了一下。
“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當然會有這些反應……況且……你我新婚燕爾,卻變成這樣,肯定就……就……”
後面的話,他支吾了幾句也沒能說出來,雖說是重活一世的人,可這前世今生,還是頭一回與人討論這樣的事兒!
他的模樣,叫謝昭忍不住撲哧一笑,她還真沒想到,有一天能瞧見趙景這副模樣。
“那現在怎麼辦?”她伸手托腮,懶洋洋地開口道。
難受是有些難受的,但還沒到忍不得的地步,她就是瞧着趙景這樣子有趣,想要再逗一逗。
畢竟機會難得。
“我讓人給你準備水,你洗個澡吧。”看出了謝昭的心思,趙景瞪了她一眼。
謝昭低低笑了起來,趙景再不看她,吩咐人準備了熱水。
宮人準備的功夫,他坐在軟榻上壓低了聲音,“你可以把水調涼一些,從前……從前我忙於政務,便時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