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貓臉老太太:我真的是人 72
湛刕朝着蘇酥肩頭伸出骨節分明大掌,等快要觸及蘇酥衣服時,他突然停頓住了,指尖微攏,似乎猶豫着不敢上前。
不過也只停頓一兩秒,他果斷地繼續伸手,掀開了蘇酥肩頭衣裳……
目之所及……青紫一片……
湛刕血色雙眸顫了顫,他猛地握緊雙拳,拳頭指縫處立即流淌出鮮血。
“噠噠噠……”
一滴一滴,快速滴在地面上。
說明那一下他的力道有多大,恨不得捏碎自己的拳頭,這是對自己這具身體的憤怒。
湛刕表情冷的出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血色雙眸彷彿要溢出血來。
好一會,他才收斂情緒,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出來。
那應該是一瓶葯,他把葯倒在蘇酥肩膀處,是淡綠色的透明膏狀體,他坐在蘇酥床邊,一寸一寸細細幫她塗抹。
他神色認真,目光專註,眼底滿是溫柔,彷彿要把人溺斃在裏面。
與剛才冰冷嗜血模樣判若兩人。
他塗的很認真,緩慢而又細緻,流連忘返,不忍結束。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昏迷中的蘇酥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它才察覺花的時間太久了,眼底閃過懊惱,立即幫蘇酥把衣服穿好。
穿好后,湛刕又坐在床邊盯着蘇酥瞧,他彷彿看不夠似的,一直看一直看,彷彿像一具石像立在那,除了眼睛注視着蘇酥,偶爾輕眨兩下,整個身體紋絲不動。
目光沉浸而又柔和。
也不知看了多久,時間不知不覺流逝,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朝陽偷照進房間內。
湛刕長睫顫了顫,終於動作了,他伸出潔白如玉的修長大掌撫向蘇酥發頂,“對不起!快了!我很快就能來陪你,等我全部融合完畢,你再也不用找我,我來找你,任你處置,至於傷了你的這具身體……”
說著,他目光低垂看向自己的手掌和身體,鳳眼微眯,眼角殷紅淚痣閃爍出凌厲冷光。
“我無法原諒他,這具身體,還有這抹靈魂,我都要讓他飛灰湮滅……”
“不是……你要殺了你自己?”
一道清脆驚呼聲突然出現在房間裏。
湛刕銳利鳳眸猛地掃射而去……
立即嚇得白奇一個激靈。
媽呀!好嚇人,那眼神震的他整個身體動彈不得,感覺自己被凍成冰棍了。
看見是白奇,湛刕目光稍緩,沒有理會他,而是又看向床榻上的蘇酥。
白奇今日才意識到湛刕的可怕,心中怕極了他,不過想到他要自殘,這涉及到自己宿主的終身幸福啊!
雖然吧……宿主之前被他打傷,不過白奇覺得自己宿主還沒有徹底死心,他得幫自家宿主挽救一下她未來的男人。
於是白奇鼓起勇氣再次開口,“你要是殺了你自己,以後宿主再也找不到你不是要傷心死,你忍心?”
“她一直在找我?”
湛刕大掌再次撫向了蘇酥柔軟的發頂,一下一下,溫柔而輕緩。
“是啊!她不僅在找你,每次找到你還一直在想盡辦法幫你恢復記憶,對了湛大哥,你怎麼突然失憶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奇皺着一張小貓臉,問出了他和宿主一直疑惑的問題。
湛刕垂眸看着蘇酥,沉靜了大約一分鐘,就在白奇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緩緩開口,“我被丌司打散了魂魄,記憶和意識隨着魂魄四分五裂飛散至三千世界,你們遇到的我並不是一個整體的我,哦……不!其實我一直是不完整的,我也只不過是一塊靈魂碎片罷了!”
白奇瞪着圓溜溜的貓眼睛怔住了。
啥意思?
他沒聽懂,信息量有點大!
不過,他倒是懂了最後一句。
“你是說你是一塊靈魂碎片,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哦不,靈魂?”
能在三千大小世界穿越的,肯定不能以實體穿越而是靈魂,所以白奇才有此一問。
湛刕沒有回到白奇的話,他盯着蘇酥,眸光幽暗而深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回,白奇就當他默認。
可是……白奇又不懂了,靈魂就靈魂,怎麼叫靈魂碎片呢?
靈魂成了碎片,那就代表這個人已經死了,碎片也僅僅是碎片,不會有自己的意識,也沒有原主的記憶。
可是湛刕這樣算什麼?
白奇皺眉思考,還抬起小爪子摸了摸自己鬍鬚,突然他貓眼一亮,尖叫開口,“啊……我知道了,你說你是一塊靈魂碎片,可是你又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思想,那你是靈魂碎片成精了,你脫離原主,產生了獨立的思想和人格,對不對?是不是這樣?”
他貓眼亮晶晶盯着湛刕,還用小貓爪子指着他。
湛刕淡淡瞥了他一眼,微微頷了下首,“可以這麼說。”
聽到湛刕的回應,白奇一臉興奮,覺得自己超級聰明,這都能猜的出來。
“那你這塊靈魂碎片原主是誰啊?還有,你只是一塊碎片,為什麼能隨意穿越三千世界?對了!為什麼你跟丌司長的一模一樣呢?其實世界長得一樣的人是你,可是丌司明顯不是啊!還有……你穿越這麼多世界的目的是什麼……”
白奇像是十萬個為什麼,一個接着一個問題吐出,貓臉激動,迫不及待想知道關於湛刕的所有謎團,最主要他想知道他的身份。
湛刕沒理會白奇,他站起身來眸光看向窗外,朝陽升起,蘇酥很快就會醒來,他得走了!
想着他面色冰冷掃向白奇,“我不管什麼任務不任務,現在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絕對保證她的生命安全,如遇到危險,不管完沒完成任務,你都必須把她傳送走,不能讓她在任務世界丟了性命,否則……”
“不行啊!那是違法系統規則的,任務執行者如果在進行任務時死去,那就是真的死去了,說明能力不足,我們系統不能進行干擾,只能協助,如果違法規則,那我……”
“如果下一次見到酥兒,她身上少了一根毫毛,或者……見不到她人……那我就會讓你變成一根天線。”
湛刕聲音冰冷而無情,嚇得白奇立馬吱不出聲了。
天線……
只有他們內部系統或者高位面的人才懂,如果一個系統被廢或者壽終正寢,就會變成一根天線,被扔進垃圾堆里被回收……
湛刕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的身份真的不簡單。
不!不是他現在的身份,而是他靈魂本體。
白奇嚇得,瞬間不知所措了,這懲罰比他違法了規則還要人命啊!
那他……那他……還要不要跟宿主一起做任務哦?
不做任務就沒有積分,就會被降級的,嗚嗚嗚……好可怕!
警告完白奇,湛刕轉身就準備離開,沒想到白奇不要命的竟然擋住了他的去路……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還有……你是恢復記憶了嗎?是什麼時候恢復的?不是我想知道,是宿主,宿主特別想知道,她還是很在乎你的。”
白奇知道湛刕不屑於理會自己,立馬搬出蘇酥出來。
果然,湛刕一聽,面色立即緩和了很多。
“我沒有什麼身份,暫時還是不完整的靈魂碎片罷了!不過……我一定會變成一個完整的人站在她面前,你讓她等我,其他的,到時我會親自跟她說明白。”
“那你為什麼要傷害她?即使你已經忘記了她,難道你的感情也消失了嗎?你對她的愛偏執進了骨子裏,她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你了的,她從來沒想到,傷害過她的人會有你!”
白奇語氣有些激動,他為自家宿主打抱不平。
“不是我,只是他的一塊靈魂碎片罷了!不,其實也算是我,因為我本來也是屬於他,只是產生了自己的情感和意識罷了!”
湛刕喃喃道。
“其實他只用了三成力道,要不然他一個千年吸血鬼,以酥兒現在魂修的初級功力能抵擋得了他?不可能!他放水了,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心,就像你所說的,內心深處的執念又影響了他。”
“為啥?為啥我還是聽不懂,什麼你呀他呀,你說這個世界的吸血鬼王不是你,又說是屬於你的部分,那他到底是不是你啊??我真的是暈了。”
白奇伸出兩隻貓爪子使勁撓着自己毛茸茸小腦袋,智力不行,顯得很是焦躁。
“你不必聽懂我說的話,你只要知道你以後的任務就是誓死守護酥兒的性命,其他的,不必懂,也不用去想。”
湛刕淡淡道,他目光看向蘇酥,眼底幽深,隱藏着濃濃的眷戀和深情。
“我說的這些話,你不能告訴她,甚至我來過的事你也不能說,她如果要恨就讓她恨我吧!我活該受着,下次見面時,該說的我都會親自告訴她,不用你多嘴,如果讓我知道你透露了一絲一毫……”
說到這時,湛刕語氣陰冷如地獄來的惡鬼。
瞅的白奇忍不住又打了寒噤,急忙開口,“好好好……你別再嚇我了,我不說,我絕對不說!”
湛刕頷了下首,下一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說走就這樣走了!
白奇煩躁的撓了撓小貓腦袋,本來沒見湛刕之前,心裏一大堆問題,現在……他感覺問題更多,思緒更加亂糟糟的搞不清楚了。
他得好好捋捋清楚,湛刕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個啥意思?
想着,白奇趴在蘇酥旁邊,歪着貓腦袋,思考湛刕剛才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
大概清晨六七點的時候,蘇酥才悠悠轉醒。
一醒來,她思緒還停留在昏迷時感受到的強大氣息,於是猛地坐了起來,左顧右盼查看房間裏的情況。
沒有人,也沒有陌生氣息。
蘇酥眉頭輕皺,怎麼回事?
她沒有察覺錯,而且自己為什麼突然睡著了?
自從修鍊九幽煉魂法,她從來不睡覺的,因為不想浪費在這個世界所呆的時間,想抓緊修鍊。
還有……
她肩膀……怎麼一點也不痛了?
以往每每輕輕動一下就痛的要命,像骨頭要碎了一般,現在……
想着蘇酥大幅度動了動手臂,一點也不痛了,很是輕鬆有活力,好像就沒受過傷一樣。
蘇酥眉頭皺的更緊了,她起身走到落地穿衣鏡前,上衣滑落,扭頭看向鏡子中自己的背脊……
肩膀處潔白光滑呢,哪還有什麼青紫傷痕?
彷彿想是做夢一樣,一夜之間青紫腫脹的傷痕消失不見了!太多詭異的事湊在一起,那就肯定有事情發生了。
蘇酥目光微沉,嚴肅看向窩在被子裏發獃的白奇。
白奇似是還沒反應過來蘇酥的視線,貓腦袋抵在自己小爪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白奇,你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奇怪的事情?或者有奇怪的人進出?”
蘇酥語氣沉沉問。
“啊?沒有哇!我沒有看見,宿主,肯定是你睡覺做夢夢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白奇貓眼睛眨了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才,一臉無辜。
“真的沒有!你仔細想想,你不是總覺得自己幫不上我嗎?現在機會來了,你就是這樣敷衍我?”
說完她感覺肩膀似乎有點異樣,像黏了什麼東西,於是抬手朝肩膀上一摸,就摸到一手粘膩,她收回手仔細看了看,透明的淡綠色粘稠物,伸到鼻尖聞了聞,還有股淡淡藥味。
蘇酥雙眼微眯,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一見蘇酥的表情,白奇心中便忐忑起來。
不過相比而言,湛刕更可怕,保命要緊,宿主,我的心還是向著你的呀!
“宿主,我啥時候騙過你,真的沒有,沒有人來過,我發誓……不過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你知道的,我睡覺睡得很死的,睡着后我就不知道了。”
白奇本來想堅定表示沒有人來過,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說著說著,他看蘇酥的表情越發冰冷難看,不自覺語氣就越變越弱,最後還為自己找了個不知情的借口。
他睡著了,不知道!
蘇酥面無表情瞅着白齊,“他來了是不是?”
雖是問句,但語氣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