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人跳
一番暈雨之後,我睜開眼入目卻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俊臉,他叛逆眉角,高挺刀刻俊鼻,星感薄唇,伴着均勻的呼吸聲,躺在我面前,寬大的身軀將我對面的視角擋了徹底。
我怔怔的出神,大學的時候我是藝術生,對美的追求要高於常人,長相俊朗帥氣的人,我見過不少,陳生算一個,可和眼前的男人比起來,卻是望塵莫及,不及一分。
“看夠了嗎?”他冰冷的開口,嚇得我顫抖着慌忙回神,我倏地起身,回想着發生過的一切。
他也起身,順手一提將椅子上搭着的一幅取下,像是被按了快進鍵一樣,沒多久就穿完了一幅。
“你很喜歡盯着人看!”他斜眼瞥了我一眼,隨後坐在沙發上,隨手點燃了跟香煙吸了兩口。
我試探的聲音道:“你怎麼會在這?”
他冷笑,眉宇之間透着滿滿的輕蔑:“這句話應該我送你!叫我來的是你,現在問不覺得自己噁心?”
我被他說的頭腦發矇,剛想繼續追問,就聽見耳邊“砰。”的一聲,陳生竟然帶着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直接沖了進來。
“蘇陌,大白天的你就忍不住出來方當?你個不要臉的女人,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陳!馬的!”他說完,凌厲的掌風朝我我臉扇下來,我本能的打了個機靈,連忙鎖緊了臉部肌肉,可預期的疼痛沒有迎來,卻聽見耳邊清脆的巴掌聲。
我睜眼,卻看見陳生本就鼻青臉腫的面容上捂着被打出血跡的左臉,正面目猙獰的看着那個男人,他停在半空的手掌被那個男人的大手死死的禁錮着。
“霍成澤是嗎?你睡了我老婆,還敢打老子,這事兒老子跟你沒完!”
陳生說完就回頭看我,奸笑道:“證據我都留下了,您可不是小人物,傳出去,我一個平頭百姓掉面兒事小,您壞了名聲,可就是大事兒了!”
男人並不說話,只是鬆開手,繼續坐回沙發上抽煙。
見男人不理他,他轉頭朝着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辱罵。
“你個臭不要臉的彪子,老子上班賺錢養家,你到好跑出來養男人給我戴綠帽子?”
他一邊罵,一邊拉我被子,我死死的抓着被子往回拽。
正當陳生罵的痛快,男人開口:“跟我玩仙人跳?”
陳生道:“我可不敢,這視頻照片都是鐵打的事實,跟您玩仙人跳?我一個平頭百姓可沒那膽兒!”
“跳樑小丑!”他起身,筆直的身軀將陳生抵在牆角,房間一時間陷入死寂一般。
男人轉身正欲坐回沙發,陳生卻拿起手邊的水果盤朝着男人的腦袋上砸。
不等我開口,下一秒就看見他利落轉身,精準的拎着陳生的衣領,隨手一丟,就將陳生摔在了柜子邊上,接着重拳一拳拳打在他臉上,而陳生原本就鼻青臉腫的臉上此刻已經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好似男人打的累了,這才停手,撿起陳生的手機狠勁的摔在地上,瞬間粉碎。
“要我動手?”男人扔完,狠厲的眼神轉身看着後面的人,幾人見勢逃也似的,連忙扔掉手機,一股腦的跑了。
我穿好一幅叫救護車,將陳生台上了擔架,霍成澤跟着我也上了救護車。
陳生傷勢嚴重,被抬到醫院時就掛了急診連忙接受治療。
我簡單的和婆婆說了傷勢,誰知她張口就罵:“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大白天出去偷情,還打的我兒子住院,我告訴你,阿生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豁出這條老命跟你沒完!”
我不頂嘴,只是本能的道歉,可她越罵越氣,甚至不惜動手,當著眾人的面兒,扯我頭髮,扇我巴掌。
我再也無法忍受,上前兩步就道:“您兒子本事,在酒吧的女廁所里和自己的女秘書搞在一起,這相比起來,我還是相差甚遠呢!您說我不要臉,您兒子要臉?找別的男人給自己戴綠帽子這種事情,我可昧着良心也做不出來,至於您兒子是死是活,全看他造化!”
我婆婆聽我這麼說,仰頭就坐在了地上撒潑:“造孽啊,我這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有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兒子辛辛苦苦供你吃穿,可你到好,不知感恩還誣陷我兒子給自己戴綠帽子?大伙兒給我評評理,這……這有這樣的兒媳婦嗎?”
她這一撒潑幾乎是把整個樓層的病人醫生全都給招來了,一群人指着我就在那議論:“就是,就是太過分了。”
“怎麼就這麼不要臉?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一時間我成了眾矢之的,百口莫辯。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正準備離開,就聽見身後一個吧嗒吧嗒的高跟鞋聲音,越走越近。
我轉頭一看,是聶倩,她踩着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從醫院的走廊走到我婆婆面前安撫她的情緒后,又走向我故意放大了聲音,開口道:“阿姨,您就彆氣了,這事兒怨我,要是我跟着去,興許也不會這樣。”
我正納悶她話里的意思,就見她朝我走來說:“你還以為這一切都是陳生搞出來的吧?我告訴你,沒有我和婆婆,陳生根本抓不到這些證據!。”
她看我沒音兒,更進一步上來囑咐我:“你要是不信,等陳生醒了,你再來問!還有,我們做的還不止這些,識相的我勸你乖乖和陳生離婚,什麼房子什麼家產啊,都大方的讓出來,至少你還留得住個名聲……”她一邊說,得意的一邊用指甲點着我的胸口。
繼而又與我拉開距離道:“嫂子,當年要不是因為你逼着我打掉生哥孩子,我和生哥早就在一起了,是你搶了我的婚姻,現在又這樣對我的陳生哥,你!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我不知道這些話她是怎麼說出口的,圍觀群眾一聽,開口就罵:“真是不要臉,活活拆散人家,現在又給人家戴綠帽子,怎麼就這麼不要臉?”
“是啊,是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我說不出話來,愣在原地許久,才一點點挪着步子,從人群中擠出一條路走到電梯門口。
電梯門打開,霍成澤斜痞的依在電梯上,他目光清冷淡漠的看着我說:“你是我見過最窩囊的女人,沒有之一!”
我沒理他,撐着全身的力氣走進電梯,我好累,真的好累。
霍成澤見我不理,大步如風走到我跟前停住步子,我雙眼通紅的看着他。
“你要怎樣?”我聲音顫抖帶着哭腔。
霍成澤斜痞一笑,嘴角夾着濃濃的不屑和諷刺更是讓我心底的委屈和怒火急劇攀升。
見他光笑不理,我又問:“你笑什麼?”
霍成澤沒有回答,反而在我面前自顧自的點了根煙道:“給我一個解釋。”
我哽咽着,盡量收起自己的狼狽說:“霍先生,您要一個解釋,我就給您一個解釋,我丈夫給我下藥,拿着我的手機給您打了電話,發了地址,讓您和我睡了一覺,沒錯,是那混蛋設計陷害算計自己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但我也是受害者,您要算賬就找陳生,至於您在我為難之時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也很感謝,但你看我孑然一身,能報答您的也就這一條命?”
我說完,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站在霍成澤這樣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對面,再加上他本就凌厲的氣勢,更是讓人不自覺的發慫。
“你的命我不稀罕,不過既然你也知道我幫了你,不如就還個人情,我們做筆交易如何?”他目光一沉,打探的眼神看着我,那種精明的眼神看的我心裏發慌,好像讀心術一樣,把你看透。
我被他壓的勉強開口:“和您做什麼交易?”
我向來知道,交易不過是往來的利益,有交有往,才叫交易,有錢人不好惹,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他又不是慈善家,與虎謀皮只有我吃虧的份兒。
霍成澤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轉身邁步近了電梯,我也慌忙地跟着進了電梯。
直到電梯到了一樓才聽見他冰冷的聲音道:“你放心,交易自然是公平!”
我站在原地正納悶兒他話理的意思,霍成澤就已經走到了醫院大門口,助理跟在後面轉身對着我說:“蘇小姐,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我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霍成澤打橫抱起順手塞進了車裏。
車子向前行駛,我看着不斷倒退的風景,眼淚不禁的流了出來。
我和陳生五年的婚姻,為了這段感情,我放棄所有出國深造的機會,每天像一頭老牛,工作洗衣做飯照顧孩子連軸轉,像個周而復始的機器從不停歇,可如今換來的卻是他滿心的算計。
不多時,轎車停在一家高級酒店門前,司機和助理下車為霍成澤打開車門,緊跟着霍成澤邁步而出,我連忙擦了擦眼淚也跟着下來。
霍成澤的氣場本就讓人壓抑的慌,再加上幾個男人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頭就像個菲律賓女傭一樣。
隨着幾個人進了酒店大廳,我看了看酒店的裝修,腦袋裏能想到的詞就只有富麗堂皇,極盡奢華之可能。
服務生都禮貌的朝着他行禮,可到了我身上,卻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我本就在醫院被婆婆拉扯了一番,衣衫零亂,再加上哭過的紅腫雙眼,下車的時候壓根兒沒注意形象,這會兒讓人看着就像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