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海上的古怪
許溢寒一把揮斷鉗制，青花和老宋終於解脫，而綠巨人也終於發火，它從肚腹伸出粗壯的觸手搜的一聲飛過來，一個跳躍，躲過去，然後拔出匕首往外一飛，正中心臟，察覺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有了很大提高，青花輕拍後背，老宋扭頭。
一個巨大的頭顱駭然出現，沒有眼睛珠子的綠巨人俯身貼近了，滿臉暗綠，像鱗片一樣的鋪滿整個臉，不，正對着老宋的並不是一張可以稱作臉的東西，裏面的莖須里張溢飽滿的汁液，紅色的條紋，兩個窟窿裏面爬滿了變異的螞蟻，寄身在巨大的樹體。
綠巨人不屑於挑釁的食物，體型太小，毫無挑戰力，伸腳一把踩在腳底，腳心有一股刺痛，綠巨人再一次抬腳，腳下的兩人竟然安然無恙，發力張手一揮，“呼……”兩個人被扔出去，好了，沒有煩心的事了。可是身體很漲，綠巨人，晃晃胳膊，想要甩開不適，“嘣……”爆炸了。
老宋滿是驚訝看着眼前的一幕，整幢別墅瞬間噴射出綠色，然後裏面跳出一個靈活的人，是施恩口中的土豪哥。
“走吧。”許溢寒沉默的瞥了眼，拎着粘了血的大刀走在前面，他倆跟上，不過幾秒，後面影子傳來火光，青花道長忍不住扭頭瞄了一眼，一個黑焦的身影想要從燃燒的房子爬出來，可是被綠色的催化劑黏在裏面，“啊啊啊……”凄厲而咒怨的呼喚。
“我們下一個目標是哪？”青花道長開口問。
“地宮下。”老宋神情竟然很幸福。
一隻不小的船隻停泊在岸邊“老闆，我這船頂多能到海邊，卻沒那麼多燃料到你說的那個海上什麼島里啊？”
許溢寒沉慮一下，給出決定，“就送我們到海里，時間不多了。”
許溢寒花了一天的時間按船長的要求把縣裏的燃料幾乎買光，於是三人離去留下的傳說是，“他們要出海當海盜去嘞！膽子真肥。”
兩個手下，負責船的正常運行，裏面的貨物很少，可能是淡季生意不好做也就接了我們這個遠方的生意。
“我跟你們說嘞，晚上這地方很怪的嘞，會有女人在水裏面哭喊啊，好像是這裏陳塘的女人太多了，時間一長就形成了很深的怨氣，看見人就是生氣，尤其是男人，裏面的女屍把你們當負心漢嘞，喊你們可千萬別應啊！”穿着短袖短褲的船長看起來像是一個好家長里短的長舌婦，帶着一個裝模作樣的貝雷帽，不停地拿話忽悠我們，哪怕是真有鬼也被他滑稽的造型和語氣給說沒了。
青花畢竟是第一次出這樣奇怪的遠門，心裏還是有點揣揣地，忍不住好奇問：“船長，你不也是男人嗎？還有你手下的兩個幫手，你們親眼見過嗎？”
“我們倒沒見過，因為第一次上船老人們就告誡我們把東西敬上，以示對她們的尊重。”船長神乎其神，一邊掌舵一邊對坐在船上欣賞夜景的我們解釋。
夜裏，老宋和青花道長開始暈船了，腦子暈暈乎乎，把晚上喝的魚湯倒的一乾二淨，李勝撇撇嘴，抹一把嘴角，“媽的，這滋味挺刺激的哈！”
從船桿爬起來，靠在結實的支架上，今晚的天氣很好，仰頭是滿天的星子，因為在寬闊的河面，周圍也沒有房子的遮擋，也沒有茂密的林子，整個星子毫不吝嗇的投在我們的身上和光滑的水面上。
“說真的，你這個猴頭為啥一定要跟着我們啊？”老宋趁着閑暇攀天兒，瞥一眼，竟然看出了些他尖嘴猴腮，可能是剛才吐得分量太多，卻完全沒有感覺的臉，還真是，熟人見面往往不注意長相和打扮，看重的是裏面的交心。
老宋看着比許溢寒老，其實不過二十齣頭，一問還小我兩歲，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吞吞吐吐說：“那啥……不就是在那地兒混不下去了，出來找活干唄……你有啥懷疑的，放心你也沒啥錢我犯不着偷你的，那個土豪哥我也沒本事偷啊！”
許溢寒哈哈一笑，詐唬他，“你放屁，說……是不是犯事兒了？”
老宋半秒揚頭看我，“你咋知道？”心裏偷笑，還真是。他解釋，“其實我就是殺了一個人，但那人也是罪大惡極活該下地獄嘞！我鄰居妹子翠花長得好看，有個花花公子瞧上她，想娶，翠花不同意。結果那崽子就想來硬的，那天我正好喝點酒，一不留神就宰了那玩意。誰知道他背景這麼大，就是城裏一個黑幫公子，所以我一直逃命來着，碰見你們我就瞎貓跟上了。”
旁邊是正在偷聽的船長，三人若無其事的演戲，這些穿上本來駐紮的人很可能就是李平和李茉莉手下的人。
“你才死耗子呢！”許溢寒調笑他，“原來你喜歡翠花啊！”他臉一紅，不吭氣了，許溢寒滿頭忍笑。
不過半個鐘，這天兒就變了個臉色，噼里啪啦的暴雨直直撞在身上，他們鑽到檐下躲雨，船雖然不小，但搖搖晃晃的，可能船長不肯花錢保修保養，年久失修了吧，船檐的兩隻燈晃晃悠悠，吱吱呀呀，咔嚓掉了一隻，河水也奔騰不停不肯休息，我擺手，“咱回去休息算了，今兒先忍着點，明天下船買點暈船藥。”
完半天沒聽見老宋的回答，我扭頭看他，他的表情症愣獃滯，搖他，“咋了？”他伸手指指拐角一處昏暗不清的地方，我探身，嚇了一跳。濕潤的拐角赫然是一截兒女人身，只有上半身，赤身裸.體，因為這個女子身上的東西就是昨天見過的新娘服，而且臉還長的十分相似那個李茉莉。
許溢寒和青花道長面面相覷，“這到底是人是鬼？”
“或者說，她本來就已經死了，這會不會是天盤國的巫蠱，以前曾經聽說過那種咒的存在，今日一件終於相信了。”老宋臉色凝重，頭上冒出星星點點的汗漬。
不過可沒心情欣賞，因為這女的頭上長着一隻黑色的怪魚，那怪魚從她的眼睛裏長出來，還是活的，搖擺着魚尾，想要掙脫，女的嘴張開，裏面好像有東西，爬出來的駭然是半截兒嬰兒，是個小男嬰，下半身從女人的嘴裏爬出來，都是活的。
青花道長早就嚇得張不開口了，許溢寒從他褲子裏面掏出綠色的火摺子，然後從另一個拐角拎出一壺燃料，澆灌在一堆怪物上，女的和小孩身上淋濕反而很開心，女的咬了一口自己吐出來的半截兒男嬰。
正準備點火，“先別動手。”青花道長出來阻止，指向不斷衍生的怪物，那女的嘴裏又吐出一個只有半身的女嬰，女嬰哇哇哭叫，細條似的胳膊爬到乳.房吸奶，女的脹痛呻吟了一聲。
“如果燒死她們，保不準河裏的怪物會憤怒，那就出不去了。”許溢寒皺眉。
“可是現在她們明顯已經纏上了這條船，而且數量還會不斷增加，明天或許船上全都是殘疾的怪物嬰兒。”青花道長憂慮的道明事實，女的眼上長出的長魚張口一把吃掉男嬰的一條腿，然後又鑽到女的眼睛裏。
嘔吐聲，那女的痛苦的呻吟一聲，可能是見自己的孩子被吃了吧，可是她沒有胳膊，剩下的那隻眼眶流出了血淚，女嬰聞見味兒，又爬上去張開口，伸出黑色的半舌舔.弄吮吸。
我實在看不下去，這估計是當初被村子族長沉塘的女鬼，在水底被魚群咬斷了軀體，只剩下半截身子和殘缺的頭，這孩子估計是沉塘前和心愛的男人懷的，現在母親和孩子都已經變成了水鬼，至於是不是厲鬼還不清楚。
想砍掉那隻化鬼的魚，但是邪祟的世界自有規律，人類不能擅自干涉，否則會留下大患。
“試試看把她們趕下水。”許溢寒做成一隻火棍，試圖用明火驅趕，但她們不肯離開，“把船鋸開，這個部位只佔船身的四分之一，而且舵頭，機器都在船頭。”
老宋走南闖北有足夠的經驗看之後的方向，大不了過幾天我們換船出海。他念出一串長長的咒語，兩個身形巨大現身，許溢寒把青花道長拉到安全的地方，兩手舉起三米大刀，咔嚓兩下，船一分為二，而怪物則留在另一截已經不動的船上。
這麼打的動靜已經睡着的船長自然也被吵醒了，他慌忙跑出來，哭喪着臉看了一眼自己幾乎被毀的船，扭頭罵我們，“你們對我的船做了什麼？賠我的船啊！我以後怎麼做生意啊？”我真是無比佩服這個腦殘船長的思維，他竟然不好奇我們是怎麼把這麼巨大的船給分開，腦子全是生意。雖然早已消失，但還有一股陰測測的餘味兒。看見沒人搭理他，他不覺抖了抖腿。
“這船還能用三天。”土豪哥遞給船長几張銀票，“裏面有幾千兩銀子，足夠你買只新船。”
青花道長看見船長的表情轉換的速度就像陀螺一樣快，立馬喜笑顏開的鑽屋裏睡覺去了，明顯瞧見剛才他一見到卡時嘴角的口水。
暴雨漸漸停歇，船上濕滑易摔，老宋扶着船把走到自己的小房間，一邊呼喊，“許溢寒，還愣着幹啥？回去睡覺。”走前面的老宋心裏偷笑，這點兒東西都把他嚇着了，估計這崽子今晚得做噩夢，明天好好忽悠忽悠他。
“那我們這次來地宮不是白費了嗎？既然李茉莉變成了厲鬼。”青花道長嘆氣。
此番就是哪怕扎到屍體也行，可人都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肯定不能帶到莫離城，否則也不知會增加多少危害。
“不，明天我們還是要去。”許溢寒沉吟一聲，“可能還有人在那裏。”
“你是說？城主。”青花道長腦子轉的很快。話音剛落，他便進了船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