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害人,一個救人

一個害人,一個救人

中毒?

這兩個字從她嘴中吐了出來,卻是讓人震驚的瞪大眼。

“啪嗒……”剛接過茶杯的建文帝手一劃,抬頭看着向洛雲,“你說什麼?”

“季離,你剛才說,父皇中毒了?”雲軒揚顯然也很吃驚,這怎麼可能,父皇自從鸞貴妃去世以後,從剛開始的暴怒無常到後來的鬱鬱寡歡,太醫說是心疾成災,沒有葯治,只能好好的調理。

雲幕天亦是一臉怪異的看着向洛雲,淡淡的道:“季離國士,此話怎講?”

向洛雲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願意讓臣下確認一下嗎?”

建文帝隱忍的咳嗽幾聲,看了看她身後的雲軒揚,而後慢慢的點頭,“罷,你如此說,也是為了朕,就看看吧。”

得到首肯,向洛雲不再遲疑的觀察起建文帝的脈象,半響后,眉頭皺得更緊,肯定的道:“陛下,這的確是毒,還是一種慢性毒藥,日積月累之下,已經侵蝕到你的肺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太醫是不是確認你為心疾?”

建文帝手一頓,臉色陰沉了下去。

雲軒揚沉聲點頭,“不錯,季離,太醫確實是這麼說的。”

“那就對了,因為毒藥已經侵蝕到陛下的心肺部位,才會誤認為是心疾。”

雲幕天卻是不信,“季離國士,你非醫者,又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太醫還會誤診不成?”

或者是說,他也是名醫者,醫術還比太醫更加超群,因此才能看出父皇身上中的毒?

雲幕天不知怎的,忽然提起了心,緊緊的,看着向洛雲的時候,似乎有些緊張起來,難道這個他,是她?

向洛雲勾了勾唇,站直了身體,淡淡的道:“我不懂醫術,但是我卻懂毒,曾經研磨過不少毒經,陛下和王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叫人取一碗清水來,滴落陛下身上的一滴血,若是水變了顏色,那麼定是毒無異。”

她說的不卑不吭,語氣卻帶着強烈的自信與不容人質疑般的威嚴,雲軒揚有些猶豫的朝建文帝看去,“父皇……”

“去取來。”建文帝直接抬手打斷他的話,鐵青的臉上有些一份深沉的陰霾。

雲軒揚輕嘆一口氣,只好吩咐宮女取來一碗清水。

“咳咳咳咳……”建文帝望着那擺在面前純凈的清水,目光閃爍幾許,強忍着胸腔中的疼痛感,驀然拿起匕首,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小口。

兩滴鮮血無聲無息的落在碗裏,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撒開來,暗紅的血液似乎帶着妖冶的青色,瞬間就將那碗清水染邊了顏色。

望着那一碗變成暗青接近黑的水,建文帝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身子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往後倒去。

“父皇!”雲軒揚和雲幕天連忙伸手扶住他。

建文帝冷冷的瞪着眼,良久才從蒼白的唇中吐出一句話,“查。給朕查!”

“父皇放心,此事兒臣一定會查清楚的!”雲軒揚連忙道。

“不錯,父皇,此事就交給兒臣們去辦,您只要好好的養好龍體,千萬不能有事!”雲幕天冷哼一聲,“想不到有人竟將主意打到父皇身上來,還無聲無息下這麼厲害的毒,簡直是該死!”

“季離,父皇中的是什麼毒,你可有解法?”雲軒揚沉吟半響,問身旁的向洛雲。

向洛雲將那暗青色的碗水端了起來細看了一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指霜,這毒潛伏期大,中毒前期根本是沒有任何癥狀的,但是會潛伏在人的體內,毒性一點一點的增加,到時機成熟,便會破壞體內的五臟六腑,到時候恐怕會……”七孔流血而死。

她垂下了眼眸,最後一句沒有說出來,但是她的臉色依然給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咳咳……這幫該死的太醫……咳咳咳咳……竟然連朕中毒了都不知道……”建文帝怒火高漲,“還說什麼心疾……簡直是廢物……朕養他們有什麼用?!”

雲軒揚沉默,若是洛雲在的話,應該不會如此吧,他下意識的朝向洛雲看去,眼前的季離,真的不是洛雲么?

可是為何,他總在他的身上覺得莫名的熟悉?總是忍不住朝他靠近?

“陛下請勿動怒,其實您的確有心疾,太醫們的的確未說錯,只不過這一指霜太過藏匿,所以並沒有發現而已。”向洛雲道。

建文帝厲眼朝她看來,冷着聲,“你會醫術?”

向洛雲坦坦蕩蕩的回望他,“回陛下,季離不會。”

“那你怎知朕有心疾?”

“陛下,臣研磨過毒經,毒經上記載一指霜的潛伏期是三到四年的時間,但若是有心疾着,或者大喜大怒情緒波動大者,會加速毒素的擴撒,所以臣斷定太醫應該不會說錯。”

建文帝漠然,似乎也相信了她的說法,雲幕天劍眉卻微微疊起,醫……和毒。一字之差,卻是天大的差別,一個救人,一個害人,她是全帝京公認的女菩薩,又怎麼會毒?難道,真的自己多心懷疑了?

雲幕天雙手緩緩握成拳,不,他不相信她真的死了,那一定還活着!一定是的!

到現在,他都不明白自己在執着着什麼,腦海中只存在着一個信念,向洛雲不會死的,一定還活着,那個曾經算計過他的女人,他怎麼能讓她這麼輕易的死?

他還沒將她娶回來,然後成親后的第二天再休了她,她怎麼可以現在就去死?

“你既熟讀毒經,那可知道這毒的解法?”建文帝又問。

“這……”向洛雲有些遲疑起來。

“季離,當務之急是救父皇要緊,二哥那日說你對毒精深,想必一定有辦法解父皇身上的毒吧?”

向洛雲點點頭,“有是有,但是解藥的配置較為麻煩,特別是有關藥材方面,那些解藥需要的藥材都是極為難尋之物,恐怕得需花費不少的時間。”

“你說的,需要什麼說出來便是,解藥所需要的東西,我們會為你準備好。”雲幕天沉聲道。

“那好,我可以將解藥的配方寫出來。”向洛雲接過宮女遞來的紙和筆,洋洋洒洒的寫了一堆滿滿的藥名,有些甚至是他們聽都沒聽說過的。

雲軒揚看着向洛雲的眼神,不禁又信了幾分,對毒有這麼深的研究,並不是一年兩年能養成的事情,看來,二哥說的不會錯,她的確是毒鬼,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那讓人聞風喪膽的毒鬼,對毒有這麼精湛的毒術了。

而洛雲是那麼的善良,她又怎麼可能會是季離?

想到這裏,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洛雲,你存心要躲我,我卻情不自禁的將任何一個像你的人當成是你,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我這又是何苦呢。

“季離國士。”雲幕天忽然抬起了幽深的眸子,盯住她的眼睛,“都說你是神算諸葛,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如今,你還有這樣的能力,本王是在有些好奇起來,你到底是誰?”

向洛雲手一頓,解藥配置方上滴落一滴墨黑的汁液,對上雲幕天漆黑的中帶着懷疑的眸子。“那麼,幕王殿下以為臣下是誰?”

雲幕天抿起了唇,一個名字就要脫口而出,卻硬生生的被逼回了喉嚨里,雖然已經打消了懷疑他就是向洛雲的可能,但是,仍然有種錯覺的,忍不住將他當成了那個人。

他身上的氣質,太想了。

一樣的冷靜驕傲,一樣的聰明睿智,只是,差別卻也太大了,一個救人,一個害人,醫術和毒術兩個截然相反的字眼,如何會是同一個人?

只是,就算他不是向洛雲,他的身份也值得懷疑了,堂堂一個國士,竟然會這種下三濫的毒術!不得不讓他懷疑他到底是誰。

向洛雲還未回話,雲軒揚卻在此時開口說道,“六弟,季離之前是鵲橋山上春風閣的神算諸葛,你豈會不知?”

“那在進入春風閣之前呢?”雲幕天目光灼灼逼人,“據我所知,季離國士是兩年前加入春風閣的,那麼他在進春風閣之前呢?”

“父皇!”雲幕天沉聲道:“莫怪兒臣無禮,只是想來這個季離身份實在太過複雜,若是他想加害父王的話……後果不肯設想!”

建文帝已經上了年紀了,再加上一直病魔纏身,耳根子軟,聽得雲幕天的幾句話,眼神頓時又動搖起來,是啊,今日的一切全憑季離說的一句話,若是他想趁此機會加害自己的話,後果的確不堪設想!

看向向洛雲的目光,頓時存了幾分深究的意味來。

正在此時,一襲月牙白底錦衣的男子邁着輕不步子走了進來,低沉柔媚的嗓音在乾坤殿悄然響起,“這麼說來六弟是懷疑二哥引狼入室,將一名位加害父皇的人引薦進宮來了?”

聞言,眾人朝聲音來源出看去,雲凌溪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容顏,闖入他們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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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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