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租客都暈了過去
深夜，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樂亮拖着沉重步伐，踉踉蹌蹌地進了一個老舊小區。
聞着熟悉地，隱隱飄來的下水道臭味，穿過堆着雜物的走廊，一步步挪上斑駁不堪的樓梯，來至二樓。
昏暗的燈光中，他摸索着從褲兜里掏出一把有着銹跡的鑰匙，正待插進有些銅銹的鎖眼裏，對面“砰”地一聲打開了門，透射出一道燈光。
一個穿着乞丐服，脖子上套着一圈大金鏈子，一頭黃髮年輕人，摟着一個塗脂抹粉，身穿暴露吊裙，臉白的象個鬼一樣的女子出來，看見散亂頭髮，滿臉血污，背心大褲頭濕透的樂亮，都是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樂……亮，我靠，你嚇唬我啊？”黃髮年輕人眼一橫，有些惱怒。
樂亮手一哆嗦，鑰匙差點掉下去，忙展露笑臉，卻是象個哭臉，說道：“瑋哥，我……我才回來……”
瑋哥衝過來，揪住他的背心領子，吼着：“還說沒嚇唬我，大半夜的，你臉上塗紅水幹什麼？”
樂亮不由地摸了摸臉，藉著微弱燈光一看，滿手是血。
好吧！那一個狗吃屎，鼻子也磕破了，還不自知。
“我……我跌了一跤，鼻子出血了，真沒想着嚇你。”樂亮畏畏縮縮地說著。
“嚇到我，賠我一百塊就算了。”瑋哥繼續吼着，吐沫星子直噴。
一百塊？這半年做主播，一分錢沒賺到，省吃儉用地，就剩五百塊了，還準備憑這點錢再熬一個多月呢！
他知道瑋哥是這附近的小流氓，平時雖然也沒怎麼欺負過他，這是因為他見面就點頭哈腰地，人家也知道他窮的叮噹響，漠視他的存在。
“你給不給？”瑋哥揚起了巴掌，雖然比他還矮半個頭，瘦一些，卻是一副吃定他的樣子。
眼見巴掌要搧到自己的臉上，樂亮被嚇地，很自然地反應，一托，再一推，瑋哥被推的往後一跌，頭磕到防盜門上。
“嘶啦……哎呦……”他的背心為撕裂，瑋哥也被撞的暈暈乎乎地倒下。
“啊……”白面女尖聲驚叫。
樂亮被嚇呆了，八游掌這麼好用，只是一托一推，瑋哥就扛不住地倒下了？
“瑋哥，你可別死啊！”樂亮被嚇的束手無策，深怕這小流氓死了，自己也要坐牢賠命，一把鼻涕一把淚，臉上更是亂糟糟地，象個鬼畫符。
這是一座破舊的四層樓，一樓和三樓沒租出去，四樓租客為驚動，一個瘦瘦的四眼仔鬼鬼聳聳地順着樓梯縫往下看，沒敢下來。
瑋哥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是滿臉血污，眼睛充血，沾血鼻涕流下，看着極為恐怖的一張臉，還有嗷嗷叫的破嗓音，被嚇的差點魂魄離體，翻了翻白眼，又暈了過去。
白面女繼續尖叫，樂亮也是繼續號喪，四眼仔哆嗦着步下樓，卻是為樓梯間雜物絆倒，骨碌碌地滾了下來，正好撞到樂亮。
“砰！”一聲，樂亮頭撞在牆壁上，頓時頭破血流，一聲未發就暈了過去。
“啊……”白面女被嚇的又是一聲凄叫，撒腿往樓下跑去，一個不好就踢到四眼仔的腦袋，把他踢暈了過去。
她也是沒法控制身體，一骨碌摔下樓梯，翻了翻眼，暈了過去。
這事鬧的，一個單元的租客，都暈了過去。
警笛聲，救護車聲由遠傳來，一陣忙遭遭地，四人為送往醫院。
一個颯爽英姿，十分靚麗的女警正在詢問一個穿金戴銀，滿臉橫肉的胖女人：“你是房東，就沒發現異常，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為什麼會群毆？”
胖女人翹着胖胖小手指，看着長相蠻粗，聲音卻是嗲里嗲氣：“我不知道吔！我就是每月來收一次租金，不問別的事吔！”
女警蹙了蹙眉，又詢問了幾句，看着胖女人搖着肥碩屁股離開，不由地搖了搖頭。
她步入樓梯間，手電筒晃來晃去，不久出來，撥打手機，道：“李隊，我看了一下現場，這應該不是嚴重刑事案件，只是普通鬥毆案件。住在二樓的租客樂亮與對門租客常瑋發生爭執，樂亮推倒常瑋，致使常瑋暈厥。四樓租客王啟生下來查看，為堆在樓梯間的雜物箱子絆倒，滾下來撞暈樂亮。常瑋女友周小麗驚慌失措跑開，無意中踢暈了王啟生，自己滾下樓梯摔暈。”
好吧！女警的觀察力和洞察力非常驚人，看了看現場，就八九不離十地判斷出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那邊傳來爽朗笑聲：“這世上什麼事都有，還有這個巧合，小宋，你先回來吧！”
“是，李隊。”女警掛斷手機，再看了看昏暗樓梯間，肅然地跨上警車，緩緩駛離。
樂亮睜着眼睛，看着發白的屋頂，愣神中。
門為推開，女警走了進來，面色嚴肅，向著樂亮晃了晃警官·證，說道：“樂亮，你因為什麼事與常瑋發生爭執？”
樂亮只看到警官·證上有着宋千凝三個字，咧了咧嘴，嘴角牽動兩次重創的鼻子，疼地又抽了口氣。
“宋警官，我倒霉啊！我就是在街上跌了一跤，鼻子摔破了……”
宋千凝蹙眉，你說就說唄，怎麼還哭起來了，真不象個男人。
“等等，你說你練過八游掌？”
“是啊！我從小就練八游掌，一般兩三個大漢，都別想近我的身，你說瑋……那個常瑋想攉我巴掌，我怎麼會讓他攉到，只是情急之下，一托一推，他就摔倒了。後來……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就被什麼東西撞暈了。”
宋千凝點頭，大致與自己猜想符合，只是這個樂亮看着不象男人，身體是高大，卻是虛胖，軟塌塌的，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
看着宋千凝走出去，樂亮的目光有些留戀她的美好身影，卻是不敢有妄想之心，自己一個窮屌絲，長得只能算湊合，能有女人看上就不錯了，哪有那非分之想啊！
在另一個病房，常瑋訴說樂亮扮鬼嚇他，沒好意思說第二次被嚇暈了。白面女友周小麗在旁添油加醋地說著樂亮的壞話，為早已胸有成竹的宋千凝訓斥，才不敢再亂說。
再次從四眼仔王啟生房裏出來，宋千凝已然知曉全部，便待回警署，卻是在住院部門口遇到樂亮，肅容問道：“你不是還有檢查嗎？怎麼出來了？”
樂亮鼻子上裹着紗布，滿臉瘀傷，右手也是為纏裹起來，背心耷拉在身上，露出內里一片白肉，看着真悲慘，就象個乞丐。
“我交不起住院檢查費，被趕出來了。”樂亮慘兮兮地回應。
“你和常瑋之間是打架鬥毆性質，本應拘留五日，考慮到案情比較輕，都是輕傷，各自罰款五百元，五日內交到長蘆警所。”宋千凝冰着臉，說出處罰決定。
她來此只是為了印證心中猜測，本來這案件就不歸她管的，只是她能擅自作出處罰決定，可見有點小權力，不象是普通刑警。
“啊？五百塊？我……我只有五百塊錢，剛才交了入院費，一個子兒也不剩了。”樂亮臉一垮。
“你就沒有親人？”宋千凝疑問。
“我爸媽……唉，我與他們好久沒聯繫了……”樂亮躊躇着，唉聲嘆氣。
宋千凝蹙眉，說道：“你自己決定吧！不交罰款，拘留五日。”
說著，她無情地轉身就走，小癟三，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啊！
這時，不遠處亂紛紛地，人群喧鬧着炸開，驚嚇地向著四處跑去。
只見一個男人，一手揮舞着一把菜刀，邊揮着，邊瘋喊：“屈由支，你害死我老婆，我要殺了你……”
瘋男子前方有個穿着白大褂醫生，滿面驚惶，向著住院部逃來。
宋千凝目光一凝，向前衝去，卻是才跑幾步，那瘋男子左手持的那把菜刀揮舞間，磕到牆壁，脫手飛出，直直向著她飛來。這個變故讓疾衝過去的她根本無法躲避，眼睜睜看着飛刀直向頭部削來，一時間只覺必死無疑。
猛地一個踉蹌，她就感覺自己為一股撞力，撞的飛出兩米遠。
待爬起身向後看去，只見那瘋男子右手持的菜刀已是快砍到樂亮的身上，失聲喊着：“快躲開……”
樂亮也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勁，施展八游掌步法，飛步上前，猛地撞開宋千凝，就見瘋男子已經向著自己砍來。
下意識地，他又是一個斜跨步，手已是扣住瘋男子的手腕，再一推送，便把其推的摔倒在地，菜刀也鐺地一聲掉在地上。
這時，宋千凝已是趕上前來，死死地擒拿住瘋男子，膝蓋壓着他的身體，雙手反扭臂，取出腰間手銬銬上。
眼見瘋男子趴在地上不停扭動，卻是翻不了身，瘋言瘋語地大罵著，她又是一肘上去，讓其疼痛地說不出話。待兩個保安趕來，壓住了瘋男子，宋千凝才起身，有暇看向樂亮處，卻是他已不在當地。
樂亮縮着腿在走，太丟人了，方才看着菜刀砍來，自己竟然被嚇尿了，推倒瘋男子也只是下意識地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