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官郅
“旭王爺到!”
“參見陛下。”
上官琦面露微笑,看着自己這位軍功赫赫的弟弟。
“郅兒,這些年你在外廝殺保我百姓無恙,國土無失,真是功不可沒。”
“為陛下分憂,是臣分內的事,陛下謬讚了。”
上官琦笑了一下,“你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為兄給你指了一門婚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種皇親貴族之間的聯姻,無非是為了牽制。
“陛下,臣心中已有了心儀之人,若是強求怕是誤了人家姑娘。”
“這……郅兒是對為兄的安排不滿意?”
“臣不敢,只是臣在數年前曾遇到一位民間人士,一見傾心,只是無緣再見也不知其名,這次回來,臣想……”
上官琦笑了起來,“郅兒也是個重情之人,這樣,你說出那女子的樣貌,朕為你全國征尋。”
“不敢勞煩陛下,此次臣回京一是為了述職,二也是為了辭去官職,做個閑散王爺,去尋尋那人,若是有緣,臣一定帶到陛下面前。”
“辭官?”
眾臣皆是一片嘩然,誰人不知旭王爺征戰沙場,軍功累赫,此番突然辭官,怕不是有什麼隱情。
“望陛下成全!”
“郅兒,不是朕不肯,現在國家正好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你這辭官可是對朕有什麼不滿?”
“絕無此事!陛下,我朝人才濟濟,天下英才盡歸陛下所用,臣借陛下的光正好可以得個清閑,怕是陛下不要怪罪才是。”
“如此……那便准了……”
上官郅交了兵權,這是上官琦做夢都沒想到的事,原以為還要一番算計,沒想到卻是如此順利。
“王爺現在何地?”
“王爺先後去了揚州,杭州,通州,落腳在了江南。”
“呵呵,我這位皇弟啊,可不是真心閑散之人,你們可得盯緊了……”
……
“聽說旭王爺到江南了,一起去吧。”
“不想去,挺累的。”
陸朝元推了推他,“武試的考核都結束了,你有什麼忙的。”
“調教我的小徒弟啊,開我的餐館啊,我可是監院,不得忙活大大小小的事。”
“說到國學院,陛下說了,旭王爺在國學院的官職是總指揮,雖是挂名,但也是你我的上司。”
“……”
上官郅性情頗好,看到陸朝元微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王爺,這是國學院的監院,肖正齊。”
肖正齊微低着頭,拱了拱手。
說實話,他對這傳說中的戰神還頗有幾分好奇,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受這麼多人敬仰。
“免禮吧。”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起來倒像是個文弱公子,與傳聞中似乎有所不同。
肖正齊站直時,他已經背過身去。
“你笑什麼?”
黎笙推了推他。
他搖搖頭,“沒什麼。”臉上卻是笑得比誰都開心。
陸朝元在前頭陪着,見他忽然沒了人影,便轉過頭對他使眼色。
“他叫你呢。”
“哦,對了,那個旭王爺你認識嗎?”
她點點頭,“當然認識,你忘了我可是公主。”
“那他怎麼沒認出你?”
“我站在人群里,他當然不會看到。”
“他是個怎樣的人?”
“以前他愛風雅,跟那些文人騷客一樣喜歡吟詩作賦,結交些江湖朋友。後來父皇病重之後,朝局不似之前那般,他也慢慢變了個人。”
肖正齊點點頭,從他走路喜歡拿把扇子來看,他也不像個武將。
“聽聞殿下來江南,是為了尋人?”
“不錯,我確實在尋一個人。”
“不知可否說明其姓名樣貌,年歲幾何,下官願為殿下分憂。”
上官郅笑了笑,“朝元啊,你剛入官場不要被那些俗氣沾染了,壞了本性。”
“王爺,下官知錯。”
肖正齊過了一會兒也跟了上來,看見陸朝元的臉色不太好看,便低聲問道:“怎麼了,身體不適?”
“沒事,沒事。”
上官郅注意到旁邊的年輕人,掀了掀眼皮子,“這位?”
“王爺,我就是剛才那個監院,您貴人多忘事。”
“你叫什麼名字?”
“肖正齊。”
“那、你可認得本王?”
上官郅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
“王爺的威名,下官早有耳聞。”
“不,我是說——你是國學院監院?”
肖正齊愣愣地點了點頭。
“既是為陛下做事,該盡心盡責些才是。”
“王爺說的是,下官一定照辦。”肖正齊繼續說道,“方才聽聞殿下要尋什麼人,不妨說來聽聽。”
這話已然失了禮數,陸朝元心急地想阻止他,“肖兄!”
“怎麼?不方便就算了。”
上官郅笑了笑,“我要尋的這人約摸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樣貌呢?”
“……不太記得了。”
“呃……那還有其他什麼特徵嗎?”
“沒有了。”
肖正齊想反悔了,這比大海撈針還難,二十歲左右的人整個江南就不知道有多少。
上官郅看着他的樣子有些好笑,“其實啊我也只是隨緣,有緣自會相見的,肖大人不必介懷。”
“哦,好好……”
肖正齊打量着他,越看越覺得哪裏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
“怎麼了?”
陸朝元看他抓耳撓腮地樣子,好奇地問道。
“沒事,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
他隨口說了句,“對了,要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去哪?我們要去望江樓吃飯,你得陪着!”
“本君可從來不陪別人吃飯,別說他只是個王爺,就是你們——”
陸朝元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趕緊捂住了他的嘴。
“我覺得王爺對你挺有好感的,你不是對戰場上那些事感興趣么,一起去唄……”
於是乎,兩人又拉上黎笙,這便一道去了。
包廂內,除了肖正齊,其他三位都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不過這三位和他都是淵源匪淺。
“黎兒,倒是在江南玩的久了。”
“見過王兄。”
肖正齊看了她一眼,“原來你的名字是黎,我以為你叫黎笙呢。”
“……”
上官郅笑了笑,倒也不在意他的失禮,“黎兒性子貪玩,比起皇宮裏的朱紅城牆,還是這江南的小橋流水更有風情。”
“不過待久了也沒什麼意思,聽說王爺一直在外征戰,不知邊疆戈壁會是怎樣一番情景?”肖正齊笑道。
“塞外,月明星耀,尤其是入夜以後,及時沒有篝火照明也如白晝一般。我們一般會以牛羊肉作為糧草,晒乾之後利於儲存,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上官黎問道。
上官郅動了動唇,終究沒說出口。
肖正齊笑了笑,說道:“只不過啊,那裏是戰場,隨時可能死亡,要擔心着腦袋的事哪有功夫欣賞月色呢?”
“肖大人經歷過沙場?”
“那是自然,想當年——呃……想當年我聽說書的說的。”
上官郅:“……”
上官郅笑了笑,“也差不多如此吧,吾只願我北國子民免遭戰亂,永享太平盛世。”
“不錯!不過有的時候,戰爭是為了更永久的和平。”
肖正齊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黎兒,打算什麼時候回去,聽陛下說好像要為你擇婿。”
“噗——”
上官黎有些懵,雖然她這個年紀是該婚嫁的年紀了,但是她還未曾想過此事。
“你可有什麼意中人,若是沒有,陛下可要從世家子弟中為你挑選一位。”
“啊……”
陸朝元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後者表示不解。
“咳,那什麼是不是你們說,我不太合適在這?”
“肖大人莫見怪,本王也只是當家常隨口提起罷了。”上官郅笑道。
“王兄打算在江南住多久?”
“估計會住上一陣子,已經讓人在置辦府邸了,對了,郅兒這段時間住在何處?”
說到這個,肖正齊立馬來了話茬,“現在她住在國學院。”
上官郅皺了皺眉頭,“畢竟是姑娘家,黎兒還是住到王兄這兒吧,那兒清凈,也沒人打擾。”
“可是——”
上官黎不想住進去,哪有住在外面舒坦,她只能向肖正齊緊急求救。
“幹嘛?”
“你忘了,我們不是約好去求恩寺嗎?”
“哦,對對對,我們得去求恩寺,要是住到王爺那了,我到時候找她不方便,過一陣子吧,如何?”
上官郅挑了一下眉間,微微一笑:“也好。”
飯局結束后,陸朝元拉着他回了國學院。
“怎麼了?”
“你們去求恩寺做什麼?還兩個人一起,你不會對長公主有什麼想法吧?”
“這是什麼胡話,我去求恩寺是找一個人的,她是幫我找那個人的。”
陸朝元看了他兩眼,“找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我最近就先不去國學院了,正好避避嫌。”
“避什麼嫌?”
肖正齊嘆了口氣,“今天那什麼王爺一聽就知道是在炸我呢,我得和上官黎保持距離。”
陸朝元:那你還和人家一起去燒香拜佛???
“沒事我就先走了,累死我了!”
“行,你早點休息……”
肖正齊剛睡下,就聽到院子裏一陣嘈嘈雜雜的哄鬧聲,還帶着哭哭啼啼的吊嗓子的聲音。
“小乙!”
他叫了一聲沒有回應,這才想起他去瞭望江樓。
“唉~”
他套了一件外衫,便起身去院子裏,只看到一群人圍着。
“這是怎麼了,吵吵鬧鬧的?”
“肖大哥!”
“瑾辰,你怎麼來了,這深更半夜的?”
魏瑾辰一看到他,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彷彿一肚子的委屈。
“婷玉,快扶魏姑娘去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