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抉擇
唐瀚宇他們剛下飛機，走進學院，就被眼前景象驚呆了，原本美不勝收的學院現在變得一片狼藉，血污，石塊遍地皆是，尤其操場更是慘不忍睹，中心草皮都被掀翻了，這是地震了？
領頭的楚雄天眉頭皺起，他感覺到了濃厚的吸血鬼氣息，還是爵級以上的，是學院遭到入侵了？不應該啊，吸血鬼連門都進不來談何入侵？
校工部的工人們正在井然有序的進行着工作，有條不紊的維修着校園裏被破壞的東西。
路邊停着一輛等待已久的救護車，司機見到他們匆忙開了過來，車上隨行的醫護人員熟練的抬着擔架下車，傷勢較重的蘇玫，昏迷中的黑崎明秀和三個執行部專員都被抬上車，然後一路鳴笛揚長而去。
唐瀚宇他們一頭霧水，不一會兒到了執行部辦公室，門沒關，穆嚴部長和莫風正趴在桌上寫着什麼，副校長哈頓居然也罕見的坐在那裏，耐心批閱文件。
林薇靈看着難得帶着眼鏡的莫風一樂，蹦跳過去摟着他的脖子，噘嘴道:“院長今天怎麼潛心工作了？我們千辛萬苦完成任務也不見您表揚一下。”
桌上幾份文件文字醒目，皆是提升安保力量，升級α，增加小範圍大殺傷性武器研究經費等，唐瀚宇瞥見最後一份標題是用紅筆圈注的“黎明”，不禁有些好奇，究竟在他們執行任務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麼。
“哎呦，死丫頭，快鬆開，你還捨得回來啊？學院差點都被拆了！”莫風順勢用筆敲打了一下林薇靈的纖纖玉手，真是沒大沒小。
“什麼情況？”眾人一愣，學院都要被拆了？
莫風放下筆，揉了揉脖子正欲開口，一抬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凱特，又憋了回去，擺擺手道:“沒事沒事，你們任務完成的很棒，看你們現在還是全副武裝，都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抓緊最後兩天假期。”
院長已經下逐客令了，他們縱使心中疑惑也只好點點頭出去，林薇靈有些不滿，還沒開口楚凌空就上前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出來，儼然一副霸道總裁模樣，然後又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這才乖乖作罷。
“凱特留一下，其他人先回去吧。”哈頓突然抬起頭道，面無表情。
於是偌大一個辦公室就剩下哈頓，莫風，穆嚴，凱特四人。
凱特隱約感覺事情不太對勁，以往完成任務父親總會提前來門口迎接他，就像是歡迎御駕親征的皇帝凱旋歸來，而這一次如此驚險的任務居然至今沒有見到他，再加上在皇陵岳爵的那一番話，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莫風嘆了口氣，抽出一根雪茄，隨後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凱特坐下。
凱特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於是苦笑開口:“不用了院長，這次事件是我父親的原因吧。”
莫風也有些訝異，沒想到他能這麼快猜到:“是的，我們都沒有想到啊，列夫會和隱爵勾搭到一起，這件事關乎到你的未來，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凱特深吸口氣，他猜到是因為他父親，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
莫風就將整件事的原委全部詳細的給他講了一遍。
凱特金子般耀眼的長發遮住額頭，眼神晦暗不明。
列夫·約瑟卡，作為古老而強大的斬鬼家族族長，在凱特的認知里，他是一個驕傲，強大，英俊，完美的父親，處理家族的事情事必親躬，對待家庭溫柔體貼，就是以這樣一個男人為目標，他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才能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的存在。
現在這樣一個男人叛變了？他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信。
凱特拳頭悄然攥緊，指甲嵌入掌心，微微顫抖，他真想一拳揮在那個男人的臉上，好好問問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別恨他，他其實也是為了你。”穆嚴陡然開口，這位執行部部長不鳴則已，一鳴則驚人。
凱特驚愕的抬起頭，“為了我？”
穆嚴點點頭，看了莫風一眼，平靜道:“其實這件事老莫也有點責任，他力排眾議將那個x新生立為“黎明”人選，而你父親則是希望你能夠獲得這個機會。”
莫風沒有反駁，只是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陣濃厚的白煙。
“黎明？那是什麼？”凱特疑惑不解。
莫風終於抽完了，隨手把煙蒂丟在桌上煙灰缸，順手拿起最下面那份寫着“黎明”兩字的文件袋。
“這次事件是一個非常好的警告，讓我提前開始做了很多準備，包括這個計劃。”莫風打開文件袋，將這份超s級的最高機密遞給凱特，雖然列夫背叛了學院，但他現在信任的是自己的學生，而不是列夫的兒子。
“看過美國隊長嗎？一個超級英雄是由一支血清造就，你們年輕人不是流傳一句“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的梗嗎？現在，我們準備在現實中製造一個超級英雄中的英雄，或者說，怪物中的怪物。”莫風繼續說道。
凱特低頭看完文件，聽着莫風的話語，沉默良久，突然開口:“我願意放棄“黎明”資格，用名額以及以後的貢獻償還他的過錯。”
莫風微笑，似乎早有預料，“可以，但是你真的要放棄這個機會嗎？你已經看過這份文件資料，應該明白這代表着什麼。”
“明白。”
莫風點點頭，站起身，帶着凱特走到禁閉室，“啪嗒”一聲，門開了，莫風拔出鑰匙逕自扭頭走去，他不想看見那叛徒哪怕一眼。
“兒子，你沒事吧，莫風他們有沒有跟你索要什麼？”列夫老淚縱橫，撲上來抱着凱特，他可不相信不付出點代價莫風就能夠放過自己。
凱特五味雜陳的看了他一眼，從一開始的不解，憤怒，到現在看見父親流淚的模樣，心裏有點說不出的難受，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老了啊，眼角也有了皺紋，有了白頭髮，強大堅韌如他，也會落淚啊。
凱特托着手臂扶起他，輕聲道:“我沒事爸爸，只是放棄了競爭，你以後可千萬別再犯傻了。”
列夫聞言怒道:“莫風這混蛋，這是趁火打劫啊！這次直接把競爭機會都剝奪了，我得找他去！”
“夠了！”凱特怒喝一聲，“爸爸，你還不知道自己犯得錯誤有多麼嚴重嗎？”
列夫神色變得黯然，嘴皮子動了動，欲言又止。
凱特嘆了口氣，道:“爸爸，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真的有那麼不堪嗎？難道沒有這“黎明”我就不能變強嗎？可別忘了從小到大我都是最強的啊！”
列夫眼中彷彿有精光閃過，是啊，凱特一直都是最強的，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鑽這個牛角尖呢？這個“黎明”人選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拋開難度不說，光是成功幾率就很低了，萬一失敗下場可是非常凄慘的啊。
“明白了，兒子，這些事你比我都看得透徹啊，回家族待幾天吧，現在應該還在假期，我們都該放鬆一下了。”列夫笑了，他終於想通了，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那就順其自然吧。
——
唐瀚宇枕着交叉的雙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聽着耳邊二貨舍友忘我的公鴨嗓，心裏出奇的平靜，就像一條河流經過了陡峭的懸崖瀑布，波瀾壯闊的大江，最終流到了一潭清澈寧靜的小湖。
還是得讓自己更強啊，經過這一次任務他發現了自己還是有很多問題，主要還是身體素質太差了，甚至沒辦法在正常狀態釋放言靈。
覺醒血統之後的身體相較於普通人類各方面都強橫許多，但對於吸血鬼還是略顯不足，顯然是因為他的鍛煉不夠，他莫名想到了一拳超人的琦玉，是不是也該進行這種魔鬼式的鍛煉？
不過他又摸了摸自己頭髮，還是算了吧，畢竟變強的代價是變禿哇，難頂。
不過話說這種美好的假期時光，就在床上躺屍？是不是太奢侈了點？是不是該去探望一下可愛的蘿莉妹子發展一下感情啥的？
一念至此，唐瀚宇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嚇了秦天一跳，“我靠，大哥你抽瘋了？”
“沒，從沒有這麼清醒過。”唐瀚宇的聲音漸漸遠去，秦天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戴着耳機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世界，他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舍友剛剛執行了什麼樣的任務，否則早已頂禮膜拜了。
從宿舍到學院醫院並不遠，唐瀚宇猶豫了一下走到超市買了點水果，本來想買點吃的但是也不知道她愛吃什麼，還是水果保險一點。
“同學你找哪位？”坐在護士台，身着白衣的護士姐姐看着他甜甜笑道。
他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哪有帶着果籃來看病的，當然都是來探望病人的，於是微笑道:“姐姐，我找剛剛被送到醫院的那個女生，麻煩您幫我查一下吧。”
“好的，不用客氣，”護士姐姐低頭看了冊子一眼，詢問道:“她是叫黑崎明秀嗎？”
“對對對！”
“別急，她在恢復室，順着走廊往左邊走就到了，好像只是暫時昏迷，沒什麼大礙。”
“好的，謝謝姐姐啦。”
唐瀚宇道了謝，飛奔向恢復室。
走到走廊盡頭，牆側掛着“恢復室1”的金屬牌子，門中間鑲着一塊明亮的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的景象，他貓了一眼，裏面就一張床位，燦爛的陽光透過藍色摺疊窗帘映在黑崎明秀白嫩的臉頰上，因為溫暖而有些發紅，襯得越發美麗。
他輕輕打開門，躡手躡腳走到床邊，然後把果籃放在床頭柜上面，最後幫她拉了拉被子，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就在這時黑崎明秀睫毛微顫，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道:“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他一愣，然後急忙回過頭，她還沒有醒，應該是做噩夢了吧，唐瀚宇想了想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白皙冰冷，但沒有想像中的柔嫩，反而因為過多的握刀有些僵硬的繭。
“別怕，我不走，永遠陪着你……”唐瀚宇低聲安慰道，下面那張嬌俏可愛的臉頰掛着數顆晶瑩剔透的水珠，眉頭緊皺，嘴裏喃喃自語。
唐瀚宇心裏一揪，看來她也經歷過什麼痛苦的事啊，只是埋藏的太深了，深的自己都不願意重新挖掘，似乎稍稍觸碰就會把已經結痂的傷口撕裂。
也是啊，他們從來都不是正常的人類啊，身上流淌着吸血鬼的血液，如果不是學院，很多血裔應該會孤獨的走完一生吧？
“嗯？你怎麼在這裏？”黑崎明秀睜開眼睛就看到唐瀚宇清秀的面龐，好奇的問道，旋即摸了摸濕潤的臉，羞澀的捂住眼睛，自己剛剛流淚了？
唐瀚宇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笑着道:“掩耳盜鈴了不是，你捂着眼睛我不是還能看見你，別害羞，咱們這也算是有過命交情的戰友啦，探望戰友而已啦。”
黑崎明秀這才放下手，臉頰緋紅，看着唐瀚宇。
唐瀚宇撕開果籃保鮮膜，拿出一個橘子，剝掉橙黃色外皮，耐心的扯掉那些白梗，然後把橘子瓣整個遞給她，玩笑道:“別傻盯着我看啊，我臉上又沒有花，等會兒再把我看害羞了。”
她聞言也笑了起來，坐起身，接過橘子掰了一半放入口中，另一半又遞給唐瀚宇，“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橘子也蠻甜的，不過我有種在做夢的感覺，你居然也加入了學院。”
“唉，我更覺得這是夢，莫名其妙就從三好青年搖身一變成了血裔，小說都沒這麼狗血的劇情吧。”唐瀚宇嘆了口氣，苦笑道，突然看見眼前白嫩的橘子，啊不對，是誘人的手指，也不對，反正直接將橘子一口吞下！然後伸出舌頭回味無窮的舔了舔嘴唇，嗯，真甜。
“你！”黑崎明秀又鬧了個大紅臉，羞惱的剮了他一眼，居然用嘴，還舔！
“你嫌棄我？”唐瀚宇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似乎泓然欲泣，像極了剛做絕育被老婆嫌棄的小公貓。
“沒有，你別誤會，我只是沒……”黑崎明秀急忙解釋着，絲毫沒注意到唐瀚宇嘴角掛着老狐狸似的狡黠笑容。
他笑，抽出一張紙巾輕輕給她擦拭乾凈，“開玩笑的啦，明秀你真可愛，不過你現在要多休息，下次再來看你哦。”
他站起身，突然拍了拍額頭，擺個pose，一隻手掏出手機，調侃道:“差點忘了，美女，加個微信，方便聯繫。”
“哼，不給！你太壞了！”黑崎明秀氣鼓鼓的哼了一聲，不過還是拿起了手機。
“要是吃不慣醫院的東西，想吃什麼發微信給我就好。”唐瀚宇收起壞笑，一本正經道。
黑崎明秀點開微信主頁，聞言愣了幾秒，心裏莫名一暖，點了點頭。
“好啦，已經申請了，注意休息，有事聯繫哦。”唐瀚宇看着手機上的白色小貓頭像，微笑着收起手機。
黑崎明秀目送着他離開房間，心裏漣漪陣陣，其實追求她的人並不少，從她開始發育到現在，從日本故鄉到睿文學院，不乏溫文儒雅的三好學生，又或者花錢如流水的富二代，甚至剛進學院凱特都對她有想法，但能讓她有安全感的人，真的不多，唐瀚宇，讓她有一種父兄般的感覺，讓人心安。
唐瀚接着去看望了蘇玫，三個執行部專員，當然，這些就只是單純的探望戰友了。
黑崎明秀站起身，拉開摺疊窗帘，任由陽光沐浴在自己身體。
感受着令人放鬆的溫暖，她自嘲的笑笑，與其說是噩夢，倒不如說是再次回憶起了那件事，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記起卻又忘不掉的事。
發生在美麗的故鄉茨城縣，在她覺醒血統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起碼錶面上是這樣。
父親黑崎御城只是個普通人，所以母親伊藤雅子應該是一名血裔，只是血統未曾覺醒，和父親黑崎御城結合，生下她的時候難產離世，她甚至連見她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又或者見過面但那時的她記不得。
五歲時，她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母親”，也就是后媽，佐藤瑤，是一個很美的女人，表面上看一家人其樂融融，爸爸在電力局當局長，生活富裕，媽媽負責洗衣做飯，偶爾會和朋友出去逛逛商場，做做SPA，置辦點新東西，她就安安心心上着學，一切似乎與正常家庭無異，甚至更加幸福美滿。
七年前的一個夏日，早早放了學，她一路蹦跳回到家裏，拿出100分的試卷，媽媽開心的把她抱起來，獎勵了她一個水晶球，這是她早就看上的一款限量版玩具，透明的水晶球里飄着無數銀白色的雪粒，下面的褐色土壤上站着一個聖誕老人，穿着一身紅白相間的毛絨大衣，戴着一頂三角圓球長帽，抱着一個巨大的金色禮盒，她欣喜的接過禮物，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
“明秀，喜歡新禮物嗎？趁着爸爸不在家，媽媽一會兒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嗯嗯，謝謝媽媽！媽媽真好！”
天色漸暗，媽媽拉着她的手順着山道緩緩的行走，順着這裏一直往上就能到著名的景點袋田瀑布，她聽老師講過，這是日本三大瀑布之一，不過她有些奇怪，這麼晚也沒什麼好玩的了啊，一路上遊客都在返回途中，周圍蚊蟲漸漸多了起來，瀑布的轟鳴聲也越來越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水汽，異常潮濕。
叢林邊螢火蟲飛舞盤旋，照亮了前行的路途，她伸手想要捕捉那些瑩黃色精靈，並沒有收穫，似乎是在指引着她們，不一會兒就跟隨螢火蟲們來到了瀑布之上，層層疊疊的瀑布落差共計120米，雷霆般的轟鳴響徹雲霄，只是天色已晚，再往下就看不真切了，她有些遺憾。
“想看清楚一點嗎？”媽媽微笑道，拉着她的手走到瀑布邊上。
從她所站立的地方到對岸將近80米，水流如怒龍般慷慨激昂，她有些激動，今晚的作文就寫這個吧，不管是不是臨時起意，觸景生情嘛。
周圍沒有一個遊客，瀑布邊除了她們就剩下點點繁星，她莫名打了個寒顫，是因為太冷了嗎？
“明秀乖，閉上眼睛，轉過身去，媽媽還有一份驚喜送給你。”
“好呀！什麼驚喜？”
黑崎明秀欣喜的閉上眼睛，期待的等待着，沒想到今天能收到兩份禮物！
“啊！”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感覺有一股力量把她狠狠推倒，她整個人栽到冰冷的瀑布，猛地嗆了幾口水，再次睜開眼，是黑暗中的“媽媽”冷冷的看着她，越來越遠，“怪物，不該活着這世界上。”
她渾身冰涼，沒有一絲反抗的力量，在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環境下，她就像沉入大海的小船，她漸漸放棄抵抗，孤獨，寒冷，痛苦，一併向她襲來，美麗壯觀的瀑布此刻是這般恐怖，裹挾着無窮無盡的壓力把她衝下懸崖，在這種高速流動的水壓下，加上120米的落差，無異於不帶絲毫防護措施跳下30層高樓。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感受不到疼痛，瞳孔已經開始潰散，無邊無際的冰冷黑暗襲來，“別，別丟下我……”
當她再次醒來，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爸爸握着她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那個“媽媽”早已無影無蹤。
興許是感受到了異動，爸爸猛地張開眼睛，看到她醒來，欣喜若狂的跳起來，緊緊握住她的手，似乎想用掌心那點可憐的溫度溫暖她。
她身體動彈不得，虛弱到只能張開嘴巴:“爸爸，媽媽呢？她為什麼想要殺死我？”
爸爸臉色瞬間變得暴戾，憤恨道:“別叫她媽媽，她不配！”
她喃喃道:“她為什麼想要殺我啊……”
黑崎御城看着她的模樣於心不忍，最終還是嗚咽着告訴她真相:“離婚之前她發瘋一般跟我吵了一架，說你變成了怪物，之前她去接你放學，見到你被一輛轎車撞飛之後又安然無恙站起來，毫髮無損的繼續行走，成績從原來的不及格突然科科滿分……”
她苦笑，兩行清淚滑過嘴角，舔了舔，有些咸澀，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難道就因為覺醒了血統就不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嗎？
她明白了，已經無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了，她離開了那個讓她失望的地方，加入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