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天相自衛大勝利
()賈環一看對方發動了反擊,立即進入應戰狀態,也跟着上書說:欽天監承擔觀察天象、頒佈曆法的重任。而天象關乎人事,曆法直接關係農時,事關重要,若是出現失誤,則不利王朝統治。天文曆法關乎國家農業民生,不可不慎。故而懇請實地測試,以測試最精確者任為欽天監之職。
暫時監國的蕭景收到兩份上書,難以決斷,只好私下問賈環:“你怎麼可以讓他們比測試,萬一西洋歷算得不準,就是以妖術危害國家,其罪不輕,你怎麼敢如此?”
“放心,絕對是西洋歷比大統歷算得准。我敢拿性命保證,算得不准我任你蹂躪。”
賈環信心滿滿打保票,連地球是圓是方都沒搞清楚的中國人,知道行星繞太陽運行的軌道是橢圓嗎?知道lgT∶lgR=3∶2嗎?知道行星公轉周期的平方與它們各自軌道半長軸的立方成正比嗎?
這個時代,西洋的天文學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新台階,開始將力學概念引進天文學。
所以,肯定是西洋歷算的最准。
蕭景見他信心滿滿,只得相信他,在朝會中把這事拿出來商量。
胡黨已經事先得到招呼,堅決反對讓洋人進欽天監任職,理由是對方是洋人。
賈環說:“科學沒有國界,是什麼就是什麼,難道因為是中國人測試的,錯的也是對的,洋人測的,對的也是錯的嗎?這不是嚴謹的治學態度。”
從治學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許多大臣都沉默了。
胡有恆開口了:“謬誤曆法關乎國運,怎麼可以交給洋人呢?比如說,征戰出師,要選吉日,避開凶日,如果曆法出了錯,打了敗仗怎麼辦?喪師失地乃至失國,可不是小事。再比如,皇帝登基,大婚也要選黃道吉日,如果弄錯日子,導致國運不祚,危害不淺,這責任誰擔?”
“是啊,是啊。”所有大臣都點頭贊同。
賈環也開口道:“胡相爺說的沒錯,曆法出錯,危害不淺,所以要選一個測算最精確的,才能以保國運永祚,對?”
所有大臣也點頭贊同。
賈環接著說:“既然要選一個測算最精確的法子,還是請各位大人親自檢驗,到底是哪種測法最精確,實地考查一下便知,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要夾雜其它東西。”
然後賈環又重重加了一句:“曆法錯誤會給江山社稷帶來災禍,堅持錯誤曆法,會遭天譴的哦。”
胡應龍瞪了他一眼。
中國人敬天命懼鬼神,就算是胡黨,也不敢幹犯天怒,只得同意實地測試。皇帝也同意,命王公大臣實地觀看。
三天後有月食,命雙方各自算出精確時間,當場測試,以最簡便最公正的方法來證明哪一種測算更精確。
三天後,觀象台下已經車馬盈巷了,許多王公大臣都聚集到這裏,並不是他們熱愛科學,也不是好奇中西兩種曆法哪個更精確,而是嗅到了未來宰相跟現任老宰相叫板的味道,如果西人算法謬誤,則推薦他們任官的預備宰相小賈大人會遭到現任宰相老胡大人的激烈反擊。
到時就有好戲看了,新興勢力叫板舊勢力,誰勝誰負?
紫微殿中掛起了告示,分別寫出了用中國大統歷和西洋歷算的月食準確時刻。官員們按勢力範圍聚成幾堆邊等邊聊。
時間一點點過去,中國大統歷推算時刻到時,天上的月亮依然好好地掛着,食月的天狗也不知道到哪裏咬人去了,顧不上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胡黨在底下的禱告也沒聽見。
過了一會兒,西洋歷推算的時刻到了,圓盤的滿月出現了一個缺口,圍牆外響起噹噹的鑼聲,是外面的老百姓敲鑼震嚇天狗,為拯救月亮而奮鬥。
“難為西洋人,連時刻都推算的這麼准。”現場觀看的官員們紛紛議論起來,拿望遠鏡的人更是興緻勃勃朝天上看。
“連日月星辰的事都算的這麼准,難道是神仙?”
何國維、劉珂等新人聚在一堆,都非常佩服,說:“能算出星座運行,可不是神仙嗎?”
賈環鼻子裏哼一聲:“這有什麼,我也可以算……”
我不算,那是因為沒有計算器,而且怕被皇帝派到天文台工作。
何國維指着天空說:“你們看,天上有牛在飛,怎麼回事?”
“那是有人在地上吹。”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賈環嘴角抽搐拿眼瞪他們。
正在觀看月食的王公大臣們聽到笑聲很不滿,這些年輕人怎麼如此不虔誠呢?
皇帝對西洋科學產生了很濃厚興趣,其實不是因為洋人精確算出星辰運行軌道,而是亞當約翰的化學知識,就是貴重金屬與非貴重金屬的分離法,賈環直接翻譯成中國人容易明白的鍊金術,讓苦於缺錢花的皇帝興奮得兩眼冒大心,愈發重視洋人。
很快傳下旨意,任命沙勿略為欽天監監副,任命亞當為太醫院醫士的事,群臣不得再有異議。而且允許西洋傳教士入駐京城。
巴加里直接向皇帝提出設立一個專門的部門負責中外通商之事,以免有事時各部互相推諉,那個神秘無比的“有關部門”死活不出現。
皇帝正對西洋之物感興趣,也覺得設立一個通商部門管理中外通商以免有事推諉是個辦法,便下旨成立一個專管中外通商事務的部門,但是內閣和六部不願此新部門權利過大,所以只把新部門命名為“總理各國通商事務衙門”,權限只在通商,最高長官為正四品,歸屬內閣管轄。本來是要把這新部歸到禮部的,賈環覺得這樣的話新部門地位太低了,提出異議,禮部管國家祭祀和文化教育還有天文台,再管通商稅務什麼的也太扯了,硬是向皇帝力爭,使新部成為一個獨立於六部,位在內閣之下的部門。
新部門的最高負責人自然是皇帝和西洋使臣早就屬意的小賈大人了,胡有恆不滿,希望由他的人任這個位置,但是他的班底沒有精通洋務的人,而且駱養性也看出賈環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平台來跟胡有恆斗一斗,所以也招呼了自家班底為賈環力爭,於是,經過一番爭奪,新衙門的領導人選無異議的落在賈環頭上。
臘月已到,賈環忙得腳打後腦勺,終於趕在年底封印之前把新衙門建立起來,並將下屬各職司人員落到實處,設置了清檔房,司務處,銀庫,稅務司,翻譯局等下屬單位,當然要把自己袋裏的人安插進去。
賈環這裏忙着趕在年前辦好新衙門的人員安排和日常執掌,賈府那邊也忙着,不是忙着過年之事,如何辦理年事有祖上舊例可循,按例去做就是,主要是為祭宗祠的事糾紛。
賈敬死後,主祭的就是賈氏族長賈珍,以下依次是賈赦賈政陪祭,賈璉獻爵,寶玉捧香,賈琮獻帛等等,能進入正堂獻祭的都是嫡齣子弟,庶出的只能在外面跟着磕頭。
於是分歧開始了,賈璉認為家裏好不容易出個能振興家族的人,怎麼可以不讓他在裏面獻祭,賈珍認為祖宗規矩如此,難以更改。
賈代儒也發表意見支持曾經的學生,說:“我們賈氏一門人多,有出息的卻沒幾個,只知吃喝玩樂的人因為嫡出而受到重視,為家族爭光出力賣命的卻不被重視,這是什麼個道理?這樣的不公平可是一句祖制如此就能解釋得通的?”
事情鬧到賈母那裏,也很為難,想了又想還是決定還是按禮法來。禮法不但是治國之本,也是治家之本,不可亂了禮數。
賈環得知也沒有喜怒,他現在已經不會為這些外物影響自己的情緒,只是除夕祭宗祠那天他卻是遲遲不到,讓所有人在那裏等候,賈政急得團團轉,一撥一撥地打發人去催。
直到祭祀的吉時快到時,賈環的四人官轎才在眾人的等待中姍姍來遲。
賈政也不敢罵他,只埋怨:“怎麼才來?”
賈環說:“正忙着公事,才忙完就往這裏趕,偏又趕上路上堵塞。”
賈政也不敢說什麼,急忙帶他進宗祠。院裏各房子弟已經聚齊,看向賈環的眼光中都含着羨慕、妒忌和輕視,不甘。賈環恍如不見,施施然走到自己的位置。
禮畢,眾人又回榮府給賈母行禮,散了壓歲錢,擺上合歡宴,一家人其樂融融。宴到半路,賈環推說身上不舒服,告辭離去,回梨香院和趙姨娘和丫頭們吃酒玩樂,自有樂趣。
次日五鼓,賈母率賈家有品級的誥命按品大妝,擺全副執事進宮朝賀,兼祝元春千秋。男人們也按品級着官服,入西華門進宮,在奉天殿前排班為皇帝慶賀元旦。
賈政是五品,賈環是四品,班在他上面,旁邊的同僚也不知是巴結還是什麼,湊賈政耳邊說:“恭喜政公有個好兒子啊,這麼年輕就在四品的班上,前途無量啊。”
賈政臉直抽抽,只得乾笑一聲。
元旦朝賀之禮完畢,皇帝賜宴親藩及各大臣,禮畢眾人散出。
賈府這裏天天請人吃年酒,親友絡繹不絕。小賈府里也是天天請人吃酒,以及被人請吃。蕭景在乾清宮領了家宴回府,來賀的官員親友一概不會,立即找賈環過府相會,好久沒有單獨相處,很想念。賈環卻拉着他一起去迎賓館見洋人。
為了能跟他呆在一起,蕭景只得陪他去。
兩人並肩坐在西洋合璧式的馬車上。
蕭景好不容易找着機會和賈環獨處,先悄悄對他說:“你如此接近洋人,我怕有人說你居心叵測。”
“就算我什麼也不做,也會有人說我居心叵測的。”
“如今你得了皇上的器重,凡事還是小心為上。不可落人話柄。”
賈環覺得有必要給他交個底,便說:“我要的不僅是皇帝的器重地位,而是不可取代的地位,明白嗎?”
“在皇帝心裏,沒有誰是不可取代的。只有在我心裏,你才是不可取代的。明白嗎?”
賈環心裏一陣感動,仍然說:“目前的局勢於你有利是不必說了,不出意外的話,你只等着到時候登基就是。可是你那兄弟不會死心的,有胡有恆支持肯定會整點意外出來,所以我們不可大意。只有除去他,你的皇位才算是板上釘釘。可是他是和珅似的人物,哦,和珅你不認識,我是說他是為皇上斂財的財務總管,沒有替代之人出現,皇上很難動他。”
蕭景立即明白了:“這個取代他的人是你?”
“沒錯,所以我才要成立一個總理通商事務的衙門,把國家對外貿易掌握在手裏,才能為國家提供新的財源。懂嗎?”
“懂了,說到底,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蕭景又感動又內疚,和洋人交往過密,難免有礙名聲,可是他卻不在乎。
賈環卻說:“別這麼說,我在殿試上的狀元策就提出了擴大對外貿易的策,如今只是把它落實的行動上罷了。而且這策皇上和百官都支持,也是必然會實行的。”
“說完公事,我們該談談私事了?”蕭景開始動手動腳。“別忘了先前的賭。”
“賭什麼了?”賈環莫明其妙,賭什麼?上次因為家人賭博下注的事成為他考試舞弊的“罪證”,從此他很討厭賭字。
蕭景做驚訝狀:“咦,上回測驗月食時,你不是說西洋算法算得最精確嗎?還說算錯了任我蹂躪,你忘了,最後的結果是西洋算法有三分鐘誤差。快躺倒讓我蹂躪。”
“拜託,不要偷換概念好不好,誤差和錯誤根本不是一種東西好。”賈環叫起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好象他賭的是西洋算法比大統歷算得准,怎麼在某人嘴裏成這個了。
蕭景伸爪襲胸,賈環掩胸做純潔狀,叫道:“雖然現在形勢有利,咱們也不可掉以輕心……”
“大過年的別說讓我不痛快的話,否則扁你。”蕭景繼續吃豆腐,“還要代表月亮鄙視你。”
“不許學我說話……唔……不要弄亂我的髮型呀……討厭……”
張洪的聲音不合實宜的響起:“主子,迎賓館到了。”
賈環趕緊扒開魔爪整理衣服下車。
巴加里和沙勿略在大門外迎接,將貴客迎入正廳,又介紹新朋友認識。
有幾位是學識豐富的傳教士,擁有豐富的科學知識。
賈環做為國家第一外交官對身上異鄉的洋人表示親切慰問和熱烈歡迎:“中國人治學偏重文史和經學,對自然科學不夠重視,希望你們來中國,能互補短長,促進交流。”
幾位新朋友也說:“上千年以前,中國在自然科學方面,尤其是天文和化學方面也有很大建樹,比如發明地震儀的張衡,最令人佩服。”
幾個人談得很投機,蕭景聽不懂,很不高興,臉上晴轉多雲。
賈環又說:“你們是第一次在中國過年,可要好好的玩啊。”
“是啊是啊,中國好玩的東西很多。我侄女也來京城了,麻煩小賈大人帶她出去逛逛。”巴加里說著把一個美貌女子叫出來。
那女子金髮碧眼,豐滿高挑,高高的鼻樑,豐滿的雙唇,穿着低胸禮服,露着圓潤的肩膀和胳膊,胸前只掛了條玫瑰花型的寶石項鏈,裙擺蓬鬆直拖地面如一朵輕柔的白雲,迷人的微笑,高貴的氣質,就像……嗯,象希希公主。
“我叫瑪麗蓮。”美女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伸出玉手。
賈環一見這健美型的美女,眼睛一亮,瞄向對方胸部,見她伸出手,也很有紳士風度地扶起她的玉手吻了一下。
蕭景臉色難看,見她伸手過來也不知如何是好。
洋美女也不介意,看着賈環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蕭景臉色多雲轉陰,好沒臉皮的女子,居然這樣對着陌生男人笑,還露着胸,還把手伸過去讓人親,勾引誰呢?
還有環兒這個不要臉的,居然盯着人家的胸部看,還又親又摸的,回去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