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收穫
一切在一瞬發生。
陳綰綰怎麼也沒想到，上一秒還心平氣和與自己交談的畢咸下一秒就辣手殺敵，在陳秀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劍割下陳秀的腦袋。
這可是一位凝聚七竅，蘊星後期的天星師，更是火龍宗錦繡峰副峰主。雖然只是一座外峰，但地位一樣非同小可。
“他亡我之心不死，我只是個小人物，只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希望縣令大人能明白我的處境。”
畢咸將袖中劍扔到腳下，表情淡漠，泛着幾分肅殺之意。
凝聚七竅，蘊星後期，若是搏命，哪怕畢咸身處兩百餘人中央，都不一定能夠活命。但現在，卻在低頭的瞬間，被畢咸一劍斬下頭顱，一身能力無處施展。
畢鹹的想法很清楚，既然結仇，既然此人賊心不死，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畢咸沒有讀過書，從小無父無母，一人在外顛沛流離，見過的爾虞我詐，受過的欺騙侮辱，遇到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不計其數……
他能活到現在，也不僅僅只靠武力。
若縣令仍是古蒼生，畢咸在索要完八千金幣之後，就會連夜帶着櫻桃跑路。但現在縣令是陳綰綰……
古蒼生是老油條，眼裏容不下沙子。
但陳綰綰僅僅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女人，雖然裝作城府極深，但早已被畢咸看透。
畢咸覺得，超過八成的可能，陳綰綰不會動自己。
陳綰綰咬着唇，緩緩擦去臉上的血跡，又看了眼手上的鮮血，凝望向畢咸，神情難看：“畢咸，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知道。”
畢咸拿出手帕擦掉濺射在自己臉上的鮮血，漠然道：“他們是在秘境中全軍覆沒，和金烏縣無關，和我畢某人也無關。”
“你覺得自己可以隻手遮天？還是覺得火龍宗會相信這一說辭？”陳綰綰氣急了。
畢咸看向陳綰綰，神情平靜：“大人，金烏縣是你的地盤，哪輪得到火龍宗在這裏作威作福？”
“你也知道這是我的地盤？”
陳綰綰氣得不行。
畢咸沒有說話，只是拿着手帕，將陳綰綰臉上的血污輕輕拭去。
陳綰綰俏臉微紅，心中小鹿亂撞，漸漸冷靜下來。
畢咸道：“大人，我沒辦法。他們是強大的天星師，我只是個普通的凡人。要是昨天偷襲我的是陳秀，我現在已經死了。”
冷靜下來以後，陳綰綰也想明白了，畢咸做的有錯，但也情有可原，火龍宗之人三番兩次想取他性命，他只是出手反擊，以最穩妥的辦法滅殺敵人。
唯一的敗筆，就是殺人時當著自己這位一縣之主的面……
而且，自己老是勸和，不願處置火龍宗幾人，為火龍宗之人說好話，對畢咸來說何嘗不是一種不公平？何嘗不是在藐視《大離律》？
或許，畢咸早就對自己感到失望……
陳綰綰思慮良久，心生愧疚，咬牙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擺平，但你記住，下不為例！”
“多謝大人。”畢咸微微一笑。
陳綰綰離開了。
畢咸望着那道清麗的背影，搖了搖頭。終究是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哪斗得過他畢某人？昨天還裝成熟想調戲他，結果今天拿手帕擦擦血就臉紅了……
“大家閨秀，單純天真，哪像我畢某人，從小走南闖北，殺人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畢咸哼着小曲，將兩具屍體隨意收斂一下，就匆匆出門了。
陳秀還有兩個弟子。
一家人，當然要死的整整齊齊。
……
一炷香后，畢咸提着兩口麻袋歸來。
陳秀剩下的兩個弟子，都是凝聚三竅的天星師。偷襲之下，畢咸兩掌便擊斃二人。
殺人之後是摸屍，四人身上的金錢所剩無幾，加在一起也就一千金幣左右，至於星卡，都是些跟火有關的星卡。兩張綠卡，一張【火球術】，來自趙雲天，一張【炎龍波】，來自陳秀。剩下的星卡，都是白卡和灰卡，什麼【爆裂】、【壓縮】、【高溫】等等，不被畢咸放在眼裏。
摸天星師的屍，星卡會降級、破碎。
畢咸也不例外，除了【炎龍波（綠）】完好無損，其餘的星卡或多或少都出現裂紋，需要找專業的天星師進行修復。
“炎龍波，若是不降級，多半是張藍卡……”
畢咸望着星卡上的那頭猙獰炎龍，神情略有些可惜。
這張卡的威力，凌駕在火球術之上，是真正的好東西，若是藍卡，價值兩萬金以上。可惜摸屍后降級，成了綠卡，價值也大打折扣。
不過哪怕如此，這些星卡的價值也超過六千金幣，扣除修復的花費，至少可以換來四千金幣。
“殺人放火金腰帶，一個上午，就賺了五千金幣。”
畢咸搖了搖頭，卻並不感到喜悅。
他與人為善，若非走投無路，是真的不想殺人。但……總有人對他心生惡意，逼得他不得不動手。
這是畢鹹的無奈，也是人生的無奈。
……
朝陽初升。
溫暖的陽光灑落大地。
畢咸站在桃源小築邊的石台上，遠眺整座金烏縣。
清晨的金烏縣充滿朝氣，一副安靜祥和的景象。但畢咸卻知道，平靜之下，是暗潮湧動，日夜都有人死去。
五臟遺失一案的秘境還未找到，他又得到消息，縣中有人神秘失蹤，憑空蒸發。
大離動蕩，什麼牛鬼神蛇都出來了。
“世道不太平啊……”
畢咸嘆了口氣，回頭看向桃源小築。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漫山都是桃花，絢爛多姿，花香飄散，縈繞半個金烏縣。
這的確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美景，連來尼姑庵中拜佛的香客都多了不少。
畢咸喚出櫻桃，兩人拾級而下，向山腳五臟神廟走去。桃花幽徑，哪怕朝陽才剛升起，路上已經多出不少男女並肩而行，神情浪漫，巧笑嫣然。
兩人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五臟神廟之外。
桃山作為金烏縣附近唯一的一座青山，寺廟眾多，尼姑庵、佛寺、神廟、龍王廟……數不勝數。五臟神廟便是其中之一，供奉的是五臟神。
在金烏縣的傳說當中，拜五臟神可以強化五臟，比如得了肺癆、心臟不好，通常都會來拜五臟神。又比如男子對某方面不滿意，想要更長、更粗、更持久，也會來拜五臟神。
不過這座五臟神廟現在處於廢棄的狀態，除了山上的和尚偶爾下來打掃打掃，路人偶爾進去上柱香，其他時候無人管理，倒是經常有乞丐藏身其中，把神廟當成躲避風寒的住處。
神廟前，畢咸駐足而立，望向廟中的神像，五座神像，斑駁古老，下半部分是人身，腦袋卻形狀奇怪，就像是人類的五臟一般，看上去詭異扭曲。
畢咸本以為五臟遺失一案跟這座五臟神廟有關，在這五臟神廟附近仔細搜尋過，但搜遍方圓數里，都沒找到秘境所在，只能選擇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