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

章4

()那群孩子本來是憤怒的,他們親眼看到男人雙手捧着球用掌心一壓,將他們的足球硬生生的擠爆了。

這個足球是真皮的,買來花了不少錢,有一個叫得最大聲的應該是足球的主人。這個約摸15歲的孩子先是嚷了一句髒話,然後,就在男人冷酷的目光下,被裏面不容錯認的威脅震懾住。

這個男人此時在這群孩子的眼中簡直太可怕了,先不說他能徒手爆足球,高壯如鐵塔般矗立着帶來的壓迫感,更加讓他們害怕的是他的憤怒。男人短短的頭髮本來就是往上豎起的寸頭,現在在他吃人似的目光下,更像是怒髮衝冠的模樣。

黝黑的膚色、冷硬的臉部線條配上狠鷲般的目光,就算身着西裝,也不能減輕他身上散發而出的暴戾感。

敢怒不敢言的幾個男孩立刻沉默了。

男人表達了足夠的威脅后,終於滿意,沉着臉在懷中掏出皮夾,拿出兩張百元鈔,遞給剛才罵了髒話的男孩。

整個交易簡單明了,男孩害怕地接過錢,同樣沉默地接受了賠償。

秦悅羚雖然一直在處理自己的眼睛和擦凈淚水,但並不代表她感覺不到發生了什麼事,她剛才雖然看物不清但也不是瞎子。她聰明的沒有發表意見,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太過強硬霸道,儘快道謝儘快閃人是最好的做法。

整理好儀容后,她等待那個男人轉過身來。

他的背果然很寬,其實在撞上他還害自己痛得流淚時,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的肌肉不容小瞧。現在清晰地看,更顯魁梧,從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的背,以及兩邊向遠處擴散的景象,正前方的視線被他完全地遮蓋。

以前從來不覺得身高160的自己嬌小,直到現在,這個男人像座山般的壓迫感,讓她覺得自己不僅個兒小,還份外的脆弱。

秦悅羚微不可覺地吞咽,再為自己突然而來的女性膜拜感皺眉。

這是一種女性的遠古本能,一種屈服感,在強勢的男性面前,女人像是天生有一種臣服的本能。

可是秦悅羚不是遠古時候的無知婦人,不會以為這是所謂的緣分天註定,明白這只是一種性的吸引力而已,所以她份外不喜歡這種突然而來的觸動。

她決定儘快道謝以求和這個男人永不交集,調整好臉上的笑容,開口:“這位先生,謝謝你,如果沒有什麼——”話音驟時停頓,因為那個男人聽到她的聲音後轉身關切地看着她,而她也認出了這張臉。

雖然,她只是見過他側臉和低頭的相片。

他是丁澈,那個就將成為她丈夫的陌生人。

丁澈幾乎控制不住他體內叫囂着的暴力因子,看到足球飛向那個怡然嬌柔的女人時,他感覺心臟像被提升起來的感覺又出現了,這種恐懼感已經多年沒有產生過。

實際上那個球並不能造成太大的殺傷力,可是那種陡升的保護欲讓他的判斷力失去準確度。看到她的淚水時更是讓他相信,她的柔弱是天生需要男性去保護的。這讓原來只是擔心的他怒氣上揚,如果那群孩子不是未成年,丁澈會毫不猶豫地去“教育”下他們,讓他們再也不敢在有人走過的時候踢球。

所以他的怒意都集中在那個足球上了,在他確認她因為淚水糊了眼不會看到這一幕,不會對他產生害怕后。

聽到她的招呼聲,丁澈轉身面對她時已經換上儘可能溫柔的臉色,可從她突然不語以及陡然浮起的淡淡防備來看,他知道她認出了自己。

“你好,我是丁澈。”伸出手,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僅是介紹自己。

她默默地凝視了一小會他那剛毅和略顯滄桑的臉,才伸出手虛握他伸得併攏筆直的手。原來只打算輕輕碰下表達了禮貌就撒手,卻被丁澈敏捷地拉住她握住他手的指尖,順勢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形成一個熱切貼合的握勢。

剛才她已經見識過他的力氣了,現在不會再傻到和他去拉扯,於是也任他握緊,等他握夠了放手。

乾燥溫熱而且粗糙感又一次侵襲了她的感觀,這和他面上那輕微的滄桑感一樣讓她微微訝異,一個商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手和面相。

就算再勞心生意以致蒼老,也不會連觸感也產生變化。

而且丁澈絕對不能以蒼老來形容,這份滄桑感只是為他增添了更多的魅力,讓他乍看之下並不英俊的臉龐,突顯出更多的出色感。

這絕對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而且從他的行為來看,這還是一個意志很堅定略帶着點霸道行徑的男人。然後從這裏再聯想到剛才撞上他的堅硬感,以及她用手推時那彈性溫熱,丁澈的肌肉絕對很有料。

總結得出一句話,秦悅羚有些許的煩惱,這是個棘手貨。

相對於秦悅羚審視般的打量,丁澈則大方地享受着手中嫩滑的手感。

他想過多少次,挨近她時不知道她的氣息是否如同她的模樣一樣的純真可人,現在終於可以盡情地用感觀掬嘗。

並不是他曾想過的清新淡雅,已經成熟了的她,散發的是一種被她的女性體溫蒸薰混合而成,更為好聞的馥鬱氣息。依她這樣成熟的名媛,肯定會有使用香水的習慣,丁澈敢斷言,這種味道不是任何一種香水就能達成的迷人香氣。

這種味道和她本人脫不了干係,這是雄性才能聞到的獨特芬芳,屬於她也將會在不久的將來歸屬於他。一想到將來,她會在某個特殊的時刻將她的氣味沾染他的全身,同樣她也將帶有他的氣味時,他就禁不住愉快和情-欲勃發。

以前多次遠距離的觀察,遠不及這次初次相見的觸碰帶給他的大量愉悅,丁澈幾乎帶着點貪婪地摩挲着手中的柔軟。

以前看書,提過有些女孩的手柔若無骨嫩滑細緻,現在總算一償心愿。

秦悅羚心裏不悅,她知道自己比力氣不可能比得過丁澈,但又不喜他一直用一種帶着肉-欲感的目光灼然地盯着自己,還用指腹做着愛撫的動作。

於是她突然微皺眉頭,稍微彎曲右腿,將重心放在左腿上低頭去看。這個動作她整個人就成了S型,她的手的方向需要改變,丁澈感覺到一種牽力,怕弄傷她於是不得不放手。這一招不落痕迹,她也沒有因為丁澈鬆手而馬上回復原狀,還是裝作仔仔細細地看左膝后的地方。

丁澈順着她的眼光看去,她今天穿着一條絲質白色寬鬆長褲,順着她的動作褲腿也微微擺動,很是好看。

他想她可能是發現哪裏髒了的原因。

果然,秦悅羚用手捋了下眼睛看着的地方,才直起腰對他說:“丁先生,幸會。”

丁澈說,他在秦宅用餐完畢,本來是想上她的公司進行拜會的。因為都是年輕人,不想將初次會面弄得太過正式,輕鬆隨意就好。於是秦奶奶就讓楊舒去電秦悅羚公司,說年輕人要浪漫,給小羚一個驚喜也好。

楊舒本來不太願意,但看到丁澈隱藏不住的急切與期盼,似乎的確十分喜歡自己的女兒。想到以後這兩人結婚就是一輩子的事,早點相處也好。

楊舒致電Ada,知道秦悅羚外出吃飯,因為地點是Ada訂的一併也告訴了楊舒所在地。

本來丁澈也打算隨便逛逛,下午再致電她公司看看是否在,可是不知不覺中,就開車來到了附近。

這些,都是丁澈告訴秦悅羚的。

她點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大大方方地說:“那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喝點東西,聊聊天好了。”她暫時還沒興趣帶他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那也算是她其中一個較私人的空間,她會覺得有種被侵入的不愉快。

他們找了間星級酒店喝英式下午茶,像是知道這次的婚事太過倉促,會讓秦悅羚不安,丁澈一直在做着談話的主導。聊一些在美國的風土人情,巧妙地穿插着他對她的仰慕,將在秦家說的那席話又換了一種更生動的方式,向秦悅羚表白了一次。

秦悅羚臉上微有嬌羞的痕迹,隨着丁澈大膽的話,以及他眼中的深情灼熾而兩頰暈紅,可是動作和偶爾接口回他的話,都出乎丁澈意料地落落大方。

丁澈覺得真正認識了的秦悅羚,和他想像中很不一樣,她應該是羞澀青稚的。

有一年,他讀到曹雪琴的《紅夢》,裏面關於林黛玉外貌的描寫,讓他想到了秦悅羚。可是現在,還是那副傾城傾心貌,她卻如同牡丹下凡的薛寶釵一樣,圓融自如。

那株本該靈性的仙草呢?

是她變了,還是其實他一直被自己心內的想像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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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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