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孔雀服飾
眾人被他的喊聲驚動，拉姆站了起來。曲珍放下手機。格列焦急地等着消息。
“大事不好。”達娃喘着粗氣說，“桑傑被人劫持了。”
“什麼？怎麼會呢？”拉姆問。
“你們看，我剛出門，有一輛車從我身邊經過，扔下來一封信。”達娃說，“他們讓我們上午10點，把家裏的孔雀服送到三道灣。”
格列拿過那封信看了看，他想到了老江一夥。
“這事要報警，趕快。讓警察來解決。”黃宛丘說。
“不能報警。”達娃說，“信上說了，如果報警，桑傑的小命就不保。”
“天吶，怎麼會這樣。”拉姆失聲痛哭起來。
這時，躺在床上的梅朵醒了，她睜開眼睛問：“桑傑回了嗎？”
“桑傑出去玩了，還沒回來。”拉姆想糊弄一下奶奶。
“我是問桑傑找到了嗎？”
“奶奶，我們正在找。”拉姆說。
“你們都站在這裏，能找到嗎？都走，都走，都出去找，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不把桑傑找回來，你們都別回來。”梅朵說。
“奶奶，我們正在想辦法，你好好休息。”拉姆說完，向其他人擺擺手，大伙兒都出了小屋。
“拉姆，家裏是不是有一套孔雀服？”格列問。
拉姆點了點頭，說：“孔雀服是家傳的秘密，我一直沒有向外人展示過。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知道的。”
“哪些人？”
“昨天中午，有兩個男子來到客棧，說是要出高價收購我家的孔雀服。我說家裏沒有孔雀服。他們說，想要多少錢，他們都願意。如果不同意賣，讓他們看一看，拍拍照片也可以，他們也願意付費。”
“後來呢？”吳欽問。
我沒答應。我堅持說家裏沒孔雀服。孔雀服那是貴族家裏才有的，普通老百姓家怎麼會有？”拉姆說，“這些沒人性的傢伙，他們就綁架了桑傑。”
“實在沒辦法，就把孔雀服拿出來吧，救桑傑要緊啊。”達娃兩手插在褲兜里說。
“那怎麼行？”拉姆說，“孔雀服是家傳至寶，奶奶特意交代過，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把孔雀服弄丟了。那是她祖上傳下來的。”
“我們可以一邊準備孔雀服，一邊報警，在交付孔雀服的時候，由警察抓捕綁匪。”吳欽說，“這樣既可以救桑傑，也可以保住孔雀服。”
“不能冒那個險。”達娃說，“那些綁匪殺人不眨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們難道不知道有這一招，他們肯定會有防備。就怕我們報警之後，歹徒沒抓住，桑傑被他們……。”
吳欽還想再解釋，但他忍住了。這種時候，他一個外人怎麼能干涉別人的家事。何況，這種兩難的決定，放在誰身上，都是一個天大的問題。
“家裏這套孔雀服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普蘭縣還有好幾套孔雀呢？”格列問。
“孔雀服是奶奶傳給我的，我只穿戴過一次，特別繁瑣，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拉姆說。
“這套孔雀服的來歷你還知道多少？”格列又問。
“恐怕只有奶奶能說得清。”
格列突然意識到，如果說這套孔雀服是梅朵家祖傳的寶貝，那麼他作為梅朵的兒子，也應該享有孔雀服的繼承權。想到這裏，格列的臉上有點發熱。他無意中瞥了一眼達娃，達娃正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
“我去把實情告訴奶奶，看奶奶同意不同意用孔雀服換桑傑。”拉姆低着頭說。
“不能這樣吧。”達娃說，“如果奶奶不同意，那又怎麼辦？奶奶把孔雀服看得比命還重要。她老糊塗了，我們能聽她的嗎？”
“達娃，這孔雀是奶奶傳下來的，當然要問奶奶。你怎麼能那樣說？”拉姆不滿地說。
“奶奶已經把孔雀服傳給你，你現在就是它的主人，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不必再去打擾奶奶。”達娃說，“奶奶年紀大，昨天聽說桑傑失蹤，她就躺倒了，今天，你再去說要把孔雀服送人，她豈不是更傷心。用孔雀服換桑傑，換吧，祖上傳來的東西不捨得，不換吧，桑傑是她的疼愛的重孫。你讓奶奶怎麼決定？我們要為老人想想，不能再把兩難的事情推給她。我們做孫子的，要主動承擔起責任，既不讓奶奶操心，也能救回桑傑。”
吳欽覺得達娃這樣說也有道理。達娃是這個家裏的半個主人，他當然有發言權，讓梅朵做決定，確實是把矛盾上交了。
拉姆此刻又陷入兩難境地。她該不該去問奶奶呢，這孔雀服能不能拿去換孩子呢？“達娃，那你說，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要我說，換。人是最寶貴的東西，錢財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沒事，錢可以慢慢掙。孔雀服再珍貴也沒有桑傑重要，只要桑傑平安，哪怕以後奶奶知道此事，她也會理解，也能原諒。”
眾人陷入沉默，誰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行，我去拿孔雀服。”拉姆轉身進入自己的屋子。過了一會兒，她拎着一個皮箱子出來。那箱子瞧着很重，“走，達娃，你跟我去三道灣。”
達娃接過箱子放在地上，說：“打開，我先看看。”
接姆拿出鑰匙，打開箱子，眾人圍了過來。
“拉姆，你不要去。我跟達娃去接孩子吧。”格列說。
“不行。”達娃說，“你們沒看信上說的嗎？只能去一個人交換。他們也怕人多。乾脆我一個人去吧，其他人跟桑傑不熟，他也不敢跟着你們走。拉姆就不要去了。”
拉姆點點頭，把箱子鎖上，鑰匙交給達娃。達娃提着箱子出去了。拉姆不敢回奶奶的房子，她怕奶奶問起孔雀服。她又不想別人看到的擔心吊膽的樣子，便獨自回屋去了。
格列將吳欽叫到一邊，低聲說：“孔雀服可能與古格秘符有關。”
吳欽先是一驚，然後說：“什麼意思？”
格列說：“顧遠他們破解了古格秘符，他們還去過馬泉山萬佛洞，那裏可能是真正的藏寶地，但是要進入洞穴，他們還缺少一個密鑰，這個密鑰可能就藏在孔雀服里。”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細節的？”
“你還記得瘦猴吧？”
吳欽點了點頭，他明白了。瘦猴是格列派到老江手下的卧底，或者是專門給文物販子提供信息的中間人。
“馬泉山在哪裏？”吳欽問。
“就在達巴古城後面一公里處。那山不高，有很多的洞窟，有的是天然的，有的是人工開鑿的，裏面有許多佛像。”
“那些人工洞窟是什麼年代的修建的？”
“古格王朝時期的。”
“也許是古格王藉著開鑿佛窟的時機，將大筆財富藏在洞穴中。”
“完全有可能。”
“因為佛窟數量眾多，即使破解了古格秘符仍然找不到藏寶的入口，非得要有古格王室傳人的孔雀服才能打開寶藏？”吳欽推測道。
“應該是這樣的。”格列說，“古格秘符是古格國王跟神甫一起設計的，如果只有神甫一方，那筆寶藏拿不到，如果只有王室傳人，同樣也拿不到，除非兩者的結合，才能打開洞穴拿出寶藏。”
“真是用心良苦。”吳欽說，“照此推斷，顧遠他們拿到了秘符，去了萬佛洞，可是沒有找到王室傳人，所以還差最後一個環節。”
“所以他們要綁架桑傑，為了是拿到孔雀服里的秘密？”
“為什麼偏偏是這套孔雀服呢？”吳欽問。
“所有秘密可能藏在梅朵的身世里。”格列自言自語道。
“梅朵是古格王室傳人？”吳欽的腦子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格列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好像在思考一個重大問題。
“老江他們拿到了孔雀服，一定會去馬泉山。我們與其這裏着急，不如帶着警察去馬泉山守株待兔。”吳欽說。
“問題是，我們所說的有人相信嗎？”格列說，“此前，邊巴將黃堯關於古格秘符的解釋告訴了政府部門，他們都認為沒有什麼古格寶藏。如今，我再去說馬泉山有寶藏，誰相信呢？”
“看來，只有我們自己行動了。”吳欽說，“達娃將桑傑換回來，我們就立即動身去馬泉山，你說呢？”
這時，小院門口停下一輛麵包車，車門打開。達娃和桑傑跳下車。那車一溜煙開走了。
桑傑高興地跑回院子，“阿媽，阿媽。”
拉姆聽到聲音，從屋子裏跑出來，一把抱住兒子：“你跑哪裏去了，嚇死人了。”
桑傑笑着說：“我去玩了。”
“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兩位叔叔，對我可好了，給我買好吃的，還陪我玩遊戲。”
“昨晚，你在哪裏？為什麼不回家。”
“昨晚，叔叔帶我去遊戲廳玩。後來我們就住在那裏。”
“以後再跟陌生人走，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那兩位叔叔挺好的，達娃叔叔也見過的。”
拉姆鬆開桑傑，對達娃說：“多虧你了。孔雀服的事先不要跟奶奶說。等她身體好了，我找適當的機會再慢慢告訴她。”
“我明白。”達娃面帶喜色，也許是因為他救回了桑傑，心裏自豪吧。
“桑傑，桑傑！”梅朵在屋裏喊道。
眾人再次湧入梅朵的屋子。